《我在地府当打工仔》煎饼卷栗子

28、二十八

　　推开门看见的是一间现代化的房间，墙壁地板全部贴上了精美的瓷砖，屋内灯光温馨明亮，可屋内的物件却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屋子里整整齐齐摆放不少大小不一的玻璃罐，里面的东西小到手指大到整张脸，全部都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浅黄色的液体映得灰白色的皮肤都有一种老旧感。这些肢体从数量上来看就不止十几人，与这么多尸体在一间房，范尔只觉身处于地狱之中。

　　范尔想要拔腿就跑，但他也清楚，就小旬幻化的那一种法术，他就跑不出去。到时小旬为困住他，将这片区域幻化成巨型迷宫，怕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见机行事，范尔对小旬露出假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愧是我的新娘，果然跟我兴趣相投。”小旬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小孩子交朋友很简单，我喜欢的是你喜欢的，OK，我们是好朋友。

　　范尔：我不是跟你兴趣相投，我是怕成为其中一员。

　　小旬软乎乎的小手再次牵到范尔手上，范尔打了个激灵，浑身的血液倒流，指尖冰凉出了冷汗。“漂亮姐姐你手好凉啊，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收藏，让你暖和暖和。”

　　范尔：大可不必。

　　尽管范尔抵触，但在人家的地盘，反而还是顺从地跟着小旬进了屋子。

　　“漂亮姐姐你看，这是一个小胎儿，你看它多可爱呀。”小旬在这间屋子里十分快活，这就是他的游乐场伊甸园。

　　范尔看向摆放在纯白雕花柜架上的玻璃瓶，里面的胎儿已经成型，肚脐上连着母亲的胎盘。因没有发育完全，胎儿的皮肤更像是晶莹剔透的粘膜层，可以看见皮下紫色青色的血管私有血液流动。范尔只惋惜这孩子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而小旬的态度则跟他不同，小旬视线中不带任何怜悯，全都是对艺术品的欣赏。

　　“好看吧，”小旬语气炫耀，“它母亲是个丑家伙，没想到剖开肚子是这么个宝贝，太完美了，比最上等的玉石还要美丽。”

　　那它的母亲……范尔刚想到这里，小旬似有感应，说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原石开采出精美的玉石，没道理还留着废料。丑家伙的肉直接扔了也可惜，我赏给我的仆人了。”

　　女人被剖腹取子，这小混蛋不会好心再缝合医治，女人必死无疑。死人的肉在他那帮怪物属下的手里只有被吃的下场。范尔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他就像是误入屠宰场的小羊羔，幸运的是，屠夫目前很喜欢他这只小羊羔，他心惊胆战又不得不听从屠夫的安排。

　　“姐姐你再看这双手。”小旬又把范尔带到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盒前，那玻璃盒里存放着一双女人的手，“漂亮姐姐的手也好看，不过跟我收藏的这双不是一种好看。”

　　范尔的手确实好看，骨节分明，手并不显消瘦，手上的肉十分均匀，十指修长，指甲打磨成好看的弧度，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而玻璃盒里那双女人手十指尖尖，像青葱一般，圆润无骨又精致白皙。这双断手的切口十分整齐，也不只是什么工具如此锋利，坚硬如骨头也可以一刀切断。

　　“这双手的主人也是个丑家伙，”说到丑小旬脸上就会露出嫌恶之色，好像这丑就是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字眼，“唯独这双手合我的心意，我就将其留下来了。”

　　范尔被小旬牵着走遍了大半珍藏室，除了连着视神经的眼球，精致小巧的鼻子这类五官外，还有心肝脾肺肾这类内脏，最终，小旬将范尔带到最尽头的一个玻璃瓶前。

　　这个玻璃瓶不论是其本身，还是摆放它的柜子，都比之前的华贵许多，一看就知这是小旬最得意的珍藏。

　　这玻璃瓶中装放的是一张女人的脸，女人面皮被整张割下，并未浸泡在防腐剂中，而是经过特殊处理，让它维持生前的状态，连脸上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女子的脸双眼轻合，嘴唇微张，毫无生气也能看出生前是个清秀佳人。

　　“漂亮姐姐，你看她美吗？”小旬有种病态的兴奋，“你没来之前她是我捕捉来最美的女人，不过现在你来了，你就是这里最美的女人。”

　　范尔：这个荣誉我承担不起啊！

　　“漂亮姐姐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小旬带着范尔转了一大圈都没听见范尔说一个字，有些生气，“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这些收藏？要不你来？”

　　“不……”范尔因惊慌吐出一个字，又捂住自己的嘴，完了，暴露了。范尔声音并不难听，是清朗阳光的少年音，可就是怎么都听不出是女的才出了问题。眼看瞒不住，范尔索性就承认了，“其实我是个男人。”

　　“不是的，”小旬笑着眯眯眼，“在我这里，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你说对吗，漂亮姐姐？”

　　“是吧……”实力至上，你说怎样就怎样。

　　“那么，就跟我进下一个珍藏室吧。”小旬拉着范尔走入墙边的一道暗门。

　　范尔本以为前一个房间就是人间炼狱的最高层次了，结果这第二个更加让他不寒而栗。这暗门后的屋子里全是人皮，墙上挂着的，地上铺着的，人皮沙发上放着人皮坐垫，人皮台灯下摆放着人皮挂件。范尔是怎么知道是人皮的呢，人皮地毯上手指脚趾都健全，一看便知是人皮。

　　小男孩放开范尔的手，飞扑到沙发上，朝范尔招招手，“漂亮姐姐，来坐呀。”

　　范尔站在门口没挪脚，他实在是没胆子踩在自己同类的皮上，他战战兢兢地问，“小旬啊，你为什么要用同类的皮做皮制品啊？”是动物皮它不香吗？

　　“同类？你在说什么啊？”小旬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就像你们人类用猪牛羊皮一样，你们会有愧疚的心理吗，只怕你们还会觉得理所应当。你们自诩为世界的主宰者，吃它们用它们，我凌驾于你们人类之上，当然可以随意处置你们。这不都是你们人类的道理吗，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范尔：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快过来吧，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见范尔呆立原地，小旬再次招手，神色不耐。

　　范尔试探着踩了一下人皮地毯，脚感没什么奇特，只是生理上的恶心一下子涌了上来，胃酸翻滚，好悬没吐在人皮地毯上。有了第一脚，就会有第二脚，范尔忍着强烈不适坐到了人皮沙发上。这人皮不像动物皮一样粗糙，几乎看不见什么毛孔，比牛皮白比猪皮黄，触感很是细腻。范尔也不敢将全身重量全部放在沙发上，只是屁股轻微贴了点边，整体还是靠自身力量保持坐姿。

　　“来，漂亮姐姐你给我读童话故事吧。”小旬递给范尔一本人皮书。

　　范尔翻开，第一个童话叫做《狼外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善良的大灰狼，它毕生的愿望就是吃掉小红帽……”

　　范尔：你不要骗我，这故事真的不是叫《小红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