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追妻攻略》百玖歌

40、强迫

　　傍晚，崔文恪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海棠院，盯着正在榻上看书的谢芳华，冷笑道：“舍得回来了？”

　　谢芳华放下书，脸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朝外面扬声道：“来人，五少爷酒多了，伺候五少爷去暖阁歇息。”

　　琥珀和珊瑚应声进来，急忙去扶崔文恪。

　　“出去！”崔文恪大吼一声，甩开两个丫头。

　　琥珀和珊瑚看向谢芳华，没有动。

　　“怎么？我的话你们听不懂？”崔文恪怒火中烧，“信不信我现在去喊人过来将你们发卖出去？”

　　谢芳华心知他借着酒意装疯，便冲琥珀和珊瑚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先下去。

　　等人都退出去，崔文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到怀里，“暖阁？为什么我要去暖阁？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服侍我是天经地义，晚上不睡在一处那还叫什么夫妻？”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带着酒气全喷在谢芳华脸上，令谢芳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推开他，想挣脱他的桎梏，“你醉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崔文恪被她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却没有松开手，“醉了？不，我没醉，我清楚的很，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事事都顺着你，惯得你愈发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今晚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什么叫人伦大道！”

　　他说完，一把抱起谢芳华扔到床榻上，欺身便压了下来。

　　谢芳华大惊失色，心里慌乱之余又夹杂着厌恶和屈辱，一边躲开崔文恪的上下其手，一边怒吼道：“崔文恪，你疯了！放开我！”

　　从前，崔文恪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模样，她竟不知他还有这样禽兽的一面！是了，她怎么忘了，他再文弱，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生理功能健全的男人！

　　崔文恪被她折腾得起了汗，一边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弹，一边去扯她的腰带，嘴里嚷着：“是，我是疯了，都是被你逼疯的！”

　　“放开我!”一想到他用亲过别的女人的嘴碰她，谢芳华就犯恶心，一阵根本无法克制生理反应铺天盖地而来，她侧过脸不住干呕起来。

　　崔文恪见状愣住了，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你？”

　　他是她的丈夫，她却不想他碰她！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崔文恪眼神阴鸷，分不清此刻在体内乱窜的到底是怒火还是欲|火，徒手一把撕开她的上衣，再次伏下|身子，“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不让我碰，是打算给谁守身？嗯？”

　　谢芳华愤怒之下拼出吃奶的劲儿挣脱出一只手，想也没想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崔文恪被这一耳光打得脸偏了偏，整个人有些呆滞。

　　等他回过神，看着满床的凌乱和一脸恨意的谢芳华，就像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突然清醒过来，他做了什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虽恼怒于她的绝情，也只是想等她回来略施薄惩一番，并未想过要强迫她，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能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疯了不成？

　　谢芳华的眼泪汹涌而出，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了一声，“滚出去！”

　　崔文恪满嘴苦涩，眼睛里笼上一层阴郁。

　　“我……我喝多了……”

　　“是，我知道，五少爷收用婢女是喝多了，如今要对我用强也是喝多了。现在，能滚出去了吗？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

　　谢芳华语调森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把话说完。

　　崔文恪喉咙哽住，脸上的神情难堪至极，沉默半晌后，起身出去了。

　　等他出了屋，谢芳华再也忍不住，伏在膝上失声痛哭。

　　这种日子该怎么过，只要在崔家一天，她就没理由拒绝崔文恪的这方面的要求，这是她身为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可是她和崔文恪已经貌合神离，强行做这种事，对她而言并非是欢愉，而是无尽的屈辱。

　　李嬷嬷见崔文恪走了，急急忙忙进了内室，瞧见谢芳华衣衫不整的模样，立即就明白刚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她赶紧转过身将身后的琥珀和珊瑚拦在外头，以免两个丫头撞见自家主子不堪的模样，“你们两个去打些热水来，我给少奶奶擦把脸。”

　　珊瑚应了一声，连忙端起脸盆去打水。

　　琥珀眼尖，隔着珍珠帘子看到了地上撕碎的衣片，脸色不禁一变， “嬷嬷，少奶奶怎么了？”

　　李嬷嬷推着她往外走， “没事没事，你赶紧去打水，这边有我看着呢，快去。”

　　琥珀心知李嬷嬷这是在敷衍她，但是她也明白眼下确实不是她进去的时机，犹豫了片刻，还是顺着李嬷嬷的意思出去了。

　　李嬷嬷仔细插好门，这才转回内室。

　　期间谢芳华一直没有抬头，紧紧抱着膝哭得呜呜咽咽。

　　李嬷嬷上前仔细察看了一番，才将人搂在怀里，心疼得直掉眼泪，“伤到哪里没有？……五少爷怎么能这么对您！”

　　谢芳华扑在李嬷嬷怀里，泣不成声，似乎要将满腔的屈辱都发泄出来，“嬷嬷，我真想死了……一了百了……”

　　李嬷嬷骇了一跳，生怕谢芳华存了死志，“少奶奶可不许这么想，您要是真不愿意在崔家呆下去，咱们跟老爷好好说说，想法子出去就是，可千万不能生出别的心思，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不是用刀生生去剜老爷的心啊……”

　　从谢芳华牙牙学语时候起，李嬷嬷就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她，说是乳娘，其实堪比亲娘，进了崔家后，谢芳华所受的苛待，李嬷嬷比任何一个人看得都清楚，所以自打从灵台寺回来以后，她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劝着谢芳华忍着顺着，眼下崔文恪做出这种事，别说少奶奶，就是她都心寒不已，算了，少奶奶要和离就和离吧，自家姑娘的心意在她心中才是最大，旁的都不重要。

　　谢芳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人也冷静了下来，李嬷嬷说的对，她不能死，那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阿爹若是知道她的死讯，不知道该如何伤心，而崔家恐怕巴不得她就这样死了，不过就是再给崔文恪找一房媳妇而已，还能白白昧下她的嫁妆，多好。

　　她不能死，就是死，也决不能死在崔家，她要堂堂正正地从崔家走出去！

　　“嬷嬷让人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谢芳华擦了擦眼泪，从李嬷嬷怀里直起了身。

　　见她重新振作起来，李嬷嬷暗暗松了口气， “好好好，老奴这就让人去打水进来。”

　　谢芳华坐进木桶中，温热的水带着蔷薇花瓣霎时漫上肌肤，她用力搓着刚才被崔文恪碰到的地方，直到那片皮肤殷红得快要透出血来，方才作罢。

　　等洗个差不多，谢芳华起身出了浴桶，琥珀拿来大棉帕子替她抹身，等看到她手腕那一圈青紫时，眼眶微缩，“少奶奶，这是他弄的？”

　　琥珀性子直率，现在称呼崔文恪连句五少爷都不肯喊了。

　　谢芳华神情疲惫，没有作声，由着琥珀给她抹完身子，才轻声吩咐道：“明儿个让朱大管事来一趟。”

　　琥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立即应下，“是。”

　　翌日，谢芳华托病没有去给王氏请安，王氏听了下人的禀报虽是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小心伺候着便揭过不提。

　　王氏高兴还是不高兴，谢芳华都懒得在意，她此刻正摇着团扇坐在窗前发呆，谁知还没等到朱大管事，海棠院却先迎来了大少奶奶卢氏。

　　卢氏身着橘红色绣如意纹的长裙，看起来端庄又不失俏丽，进门就拉着谢芳华的手，一脸关切， “刚才听下头的人说你病了，可请过大夫了？”

　　谢芳华摇了摇头，“不妨事，就是身子有些重，头也有些晕，歇一歇就好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大意不得。”卢氏从仆妇手中接过食盒，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我特意给你熬了一碗参汤，快尝尝看。”

　　谢芳华不太喜欢喝这些，但她向来不懂怎么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对方还是卢氏这样良善的人，“大嫂人来就好了，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亲自给我炖汤，海棠院不缺这些的。”

　　她本意是她这里什么都有，不好意思让卢氏费心，谁知卢氏听了，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佯装生气道：“早知道你不稀罕，我又何必白费这个力气？既然你不喝，就让下人拿去倒了吧……”

　　“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即是大嫂的好意，那芳华就却之不恭了。”谢芳华见她生气，有些无奈，只得放下团扇，伸手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卢氏的厨艺真是一绝，人参一般都带点微苦的土腥味，但卢氏给她熬的这碗参汤，人参的香味与鸡肉的鲜美相互交融，恰好掩去了那一丝土腥味，很是可口。

　　谢芳华由衷地夸道：“大嫂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大哥能娶到你这样能的媳妇儿，真是大哥的福气。”

　　听她提起崔文翰，卢氏脸色僵了僵，很快又掩饰过去，柔声道：“你可别夸我，能嫁给大郎是我的福气才是。”

　　谢芳华也跟着一笑，眼里满是羡慕，听说崔文翰因着崔二老爷的缘故，对纳妾一事很是反感，所以房里连个通房都不曾收用，卢氏早先被二太太敲打过几次，便动了心思主动要给崔文翰纳妾，不料都被崔文翰挡了回去，言说谁再提纳妾一事，他就住到外院去，再不踏进内院一步，这可把二太太吓坏了，要知道二房就崔文翰一个正经嫡子，他若是不进后院，二房的香火可就断了，从那以后自是不敢再提纳妾一事。

　　有这样一位真心爱护的夫君，卢氏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妯娌倆闲聊了一会儿，卢氏见谢芳华面带疲色，便知情识趣地告辞离开，谢芳华出于感激，亲自将人送到院门外，等她走远后，才转身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