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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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越“啪”一声，把牛皮信封扔在司诺的办公桌上，有几张照片从未封口的信筒里滑出来。
　　司诺拿起照片看了看。
　　昏暗的灯光、模糊的人影，但可以看出一个男人背着卢森在开一道酒店的房门。男人脸辨不清楚，卢森的却分明。她似是喝醉了，满脸酡红枕在男人背上。
　　司诺放下照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山本就是看到这些，才从日本冲过来的？卢森怎样了？”
　　张文越伤了腰，失了太阳镜，正没好气：“她是你直接下属，你不知道，反来问我？”
　　“我打过卢森电话，山本接的。他一听是男人声音，就直接挂了。我想敏感时期，我不方便直接联系卢森。”
　　张文越又担心起来：“那个山本，我算见识了。之前就听卢森抱怨过，说十分暴力，我只当她夸张，谁知当着这么多人就疯得这样厉害，背着人还不知怎样呢。唉，这种人，也不知她为什么不离婚！”
　　司诺似乎冷笑了一下：“也不是说离就能离了。”
　　张文越的目光尖锐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瞬间，两人狠狠盯着对方，似要用目光在对方身上烧出个洞来。
　　司诺先退让下来，他说：“这些照片，不知是谁寄给山本的？”
　　张文越摇摇头：“卢森平日里得罪了一大帮人，公司里凡知道点她底细的，都有可能拍这照片。谁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太粗心，落人把柄。我看山本不会再放她出来工作了。你说呢？”
　　“我看难。”
　　两人勉强达成了一致，但氛围仍有些紧张。
　　这时，有人敲门。
　　张文越脸上阴转晴，她欢乐地说：“进来！”
　　安培兰推门进来了。
　　司诺并不知道她来，不由得轩了轩眉毛。
　　张文越热情地拉了安培兰的手坐到一边会客沙发上，感谢她今天“临危不乱”，“机敏”地救了大家。
　　“你怎么去叫人找保安，没找警察呢？”
　　“不是什么大事，我怕警察来了反而麻烦，到时又要拉人去录口供，影响我们工作。”
　　“你这孩子脑袋真灵，”张文越转头对司诺说，“材料部小董听到人来闹事，第一时间打了110，现在她人还在警局录口供呢。”她说着发出一连串大笑声。
　　笑完，张文越进入正题。她说卢森这次，很有可能回不来了，她的职位暂时没人顶，她考虑向董事会推荐安培兰，不知安培兰自己有没有信心。
　　安培兰想了想，说：“我当上海留学部主管没几天，现在要管华东地区，老实说，是有点担心的。但如果张老师、司老师认可我，那我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们的希望。”
　　张文越对她的回答挺满意，她笑着瞥了眼司诺，司诺不置可否。
　　张文越拉起安培兰一只手，拍了拍：“我和司老师都很看好你。我本来有点担心，怕你长得过于可爱，威慑不住学生家长和CC们，但你这次跟去留学展，完全消除了我的担心。我早上问了几个重庆、杭州那边的CC，他们都对你赞不绝口。”
　　“谢谢张老师的肯定。”
　　“只是有一点，你进公司时间实在太短。虽然我们这儿论实绩排辈，有能力的人升职跟坐火箭一样，但你半年内连升两级，我怕董事会有人说闲话。这样，我先不给你‘华东总监’的名头，但让你代理卢老师的活，工资福利也照她的标准给，果真没问题，咱们再正式给名头，你看怎样？”
　　她话是问安培兰，看的却是司诺。司诺点点头：“现在手头确实没人比她合适顶替卢森的，就这么办吧。”
　　张文越又嘱咐了安培兰几句，要她有什么不懂就来问她，或者问司诺。她见安培兰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她是不是还有顾虑，不妨先说出来。
　　安培兰笑说：“不是为了这个。是我这次去杭州会展时，碰到KPP的校长藤木先生，我跟他聊了两句，产生些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她拿了满樱宿舍i-Pad上楼来的，边说边打开i-Pad，满樱新老宿舍在地图上一览无余。
　　满樱在日本买了不少房地产，每学期推销宿舍都不能尽如人意。KPP是东京最好的三所语言学校之一，但有个弱点，配套的外包宿舍老旧，隔三差五断电。有几次，还引发了火灾。NHK就曾曝光过他们的宿舍电路问题。
　　安培兰的想法，是让满樱和KPP签订合同，由满樱为KPP提供宿舍，如此，KPP依旧不用自己花钱花精力管理宿舍，却可以收获好的口碑；而满樱的一大批公寓房，每年也有了固定生源，不至于空房了。
　　她向藤木简单了解情况后，自己先做了份提案草稿，打算征求下司诺的意见，看是否可以正式向董事会提报。
　　张文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对安培兰刮目相看。她本来只当安培兰是个有点本事的销售，培养好了，充其量也不过是接沈月西和卢森的班，现在看来，她的抱负和格局远不止此。
　　安培兰讲完自己的构思，多少有些紧张，怕自己想得天真，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本来也只想私下探探司诺的口风。
　　张文越听完又拍了拍她的手，说：“巧了，司老师最近也在策划同样的事。”
　　安培兰又惊又喜：“真的吗？”
　　“他跟你的计划不同，但大体方向是一致的。你留下来和他商量这事吧，我约了人，先走一步。”
　　张文越说走就走，一阵风般出了司诺办公室。安培兰松了口气，正要向司诺说什么，被他阻止：“你先等等。”
　　安培兰不明所以，没过多久，却听到脚步声响，张文越的声音从外到内：“要死，把包给忘了。”
　　司诺已经拿起她的包，看也不看地伸手递出去。张文越拿了自己的背包，笑对安培兰说：“我就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砰”一声，门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