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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青瑶自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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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灵汐依偎在青瑶怀里,仿佛过往在桃林一般。
“从极渊虽为苦寒之地,你这房内却颇为暖和,赤焰之火果然名不虚传。”
房内的火焰燃烧热烈,将整个寝殿映的通红。
“是啊,天尊自我搬来从极渊后常来看我,前几日又亲自去天山将赤焰之火带来与我,倒让我觉得麻烦他了。”
“天尊爱护战神,自然也会爱护你。这赤焰之火火性旺盛,白天你倒不必点着。只是夜晚入睡之时,定要将其燃在房内,以免阴寒之气入体。看你近来脸色好了许多,心里也比以前舒畅,我便稍稍放心了。”
青瑶握着灵汐的手,欣慰地看着她。
自己这傻妹妹啊!自从战神被封入魔界之后,她便从未真正开心过,日日思念战神,盼望战神归来。这相思有多苦,她最是清楚的。当年日夜等待云风之痛便是如此,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也要承受这锥心之苦。
“不过,师姐,你何时与云风上神成婚啊?”
灵汐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青瑶。
“嗯?”
经此一问,青瑶一时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她如何不想与云风成婚呢?只是云风如今责任越发地重,自己的妹妹又是如此境况,她与云风每每在一起甜蜜之时,便想到自己这样幸福是否有些不妥。毕竟,许多人都不似从前了,她如何能够独乐......
世间总有些善良的人如此,看到别人难过,便不想要自己好过,仿佛自己的欢愉是罪过一般。这悲悯之情乃是仙界佛道所修本法,可灵汐却不愿看到身边的人因自己与九宸而自苦。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处境,觉得此时成婚或许不太适宜。”
灵汐端坐起来,正正经经地向青瑶说道。
“只是,师姐,你要珍惜眼前人才是啊!你与云风上神经过许多误会磨难才在一起,他为你苦尝石封之苦,你也为他饱受相思之痛。如今二人重逢,理当多多珍惜眼前的时光,不要向我一样......”
青瑶明白,她又是在责怪自己当年的任性懵懂了。
“师姐你想,假若明日便有意外,你与云风上神此生此世都不复相见,你还会拘泥于这周遭的一切吗?倘若当年我知道,我与神尊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这些时光,我又如何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之事。只有在一起的真实,才是最宝贵的啊......”
灵汐沉默了半晌,忽又转了话头。
“总之啊,你不要因为外界的种种而自苦了,这实在是一件傻事。幸福不是一件坏事,它与旁人无关。你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每时每刻,才是最最重要的!去找他吧,去与他成婚,然后幸福地在一起。”
青瑶听到自己的妹妹如此劝慰自己,心下亦有些释然。这些年她与云风都陷入一种难言的痛苦。云风因自己能力不够无法帮到神尊而自责,常年待在天宫战部,甚少与她相见。她亦每日担心灵汐,整日在药王洞研究有益灵汐的仙药。二人互相思念,却之凭丹鸟传书。
“嗯”
青瑶坚定地回了一声。
“待我从你这从极渊回去时,我便去西海找他,将此事说与他。”
灵汐欣慰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服帖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说起昔日桃林的种种,又说起开阳和含章的近况。他二人如今虽在天雷部下,却常常来这从极渊看望灵汐,丝毫不忘神尊多年的情谊。那天雷真君自知晓自己接管战神之位的真相后,颇为震动,竟也偶尔来这从极渊小坐,探望灵汐母子了。
夜深,灵汐与青瑶说的有些困乏,便双双睡下了。
梦中,只听得灵汐呓语。
九宸,我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好好的,你放心吧!
大殿之内,云风一席战袍,与青瑶一起觐见天君。
往日里他是鲜少着战袍入殿的。他生性懒散跳脱,许多事情从不放在心上,虽为天尊亲传弟子,却也不思精进,喜好云游四海,逍遥自在。九宸在时,更是自恃有师兄独当一面,越发沉浸于儿女私情,鲜问战事。可是师兄封印魔界一事让他心里愧疚万分,想自己数万年来都让师兄一人承担这护佑苍生的责任,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只顾贪图玩乐。自己这万年来修为没有长进,到了封印之时,竟帮不上他!眼见他永生永世镇守渊底!
自那以后,他便主动请缨护佑人间,担起守护苍生之责。近些年来西海局势渐稳,人间又颇有福泽,他才放心花些心思在青瑶身上。虽是沉稳了许多,但在青瑶身边时,仍然是油嘴滑舌,喜讨她欢心的。
“云风,这些年来你镇守西海,护佑人间,也是一件功劳。如今天下安定,本君又岂有不许之理啊。本君定会着人,为你们好好操办!”
云风听闻,连忙谢恩,附身一拜,言道。
“多谢天君!只是我与青瑶既已心意相通,自是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青瑶喜静,我俩就想在桃林成婚即可,无需大办。何况我师兄他......”
天君心里一紧,面色却如故。
“启禀天君”
青瑶将云风的话打断。
“昔日青瑶曾犯下过错,得天君垂怜才得保此仙身。青瑶是有罪之身,实在怕叨扰众仙。望天君可应允我俩,在桃林成婚,一切从简。如此,便已是青瑶最大的福分了。”
天君已然了解云风和青瑶的想法,便应允了他们,简陋操办了。
二人走后,天君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了。”
百扇仙君在一旁听得此言,亦默默叹了口气。
云风要迎娶青瑶医官的消息不久便传遍了整个天宫,这可让一众仙神传为美谈。想这云风上神可曾是个情场浪子,传言六界之中没有其搞不定的仙子。谁知这厮自从遇见青瑶医官之后一见倾心,竟哪家仙子都不放在眼里,非青瑶不娶了。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一定欢喜的很!
然,云风心中并无大喜之情。
换做从前,他必定要呼朋唤友,连那凡间的得道高人也要被他唤上天来,与他一同饮酒庆祝。只是现在,他似是已得知幸福真谛,只觉眼前人在此已十分满足,倒有些平静如水了。
“青瑶,你会怪我吗?怪我没有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宴席?”
走出天宫之时,云风牵着青瑶的手,如此问道。
“怎么会?”
青瑶转身,面朝云风说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我历经患难才有今日,我怎会在乎这等小事。手里抓的住的,才是最重要的。”
青瑶握着云风的手,抓的越发紧了。
“现在我握着你的手,感受着你的气息,看着你的脸庞,便觉得最是幸福了。我从未想过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简单,竟只需二人齐心,同在一处。有你在,我亦觉得无何可惧了。”
云风眼波流转,打趣道。
“只需二人?那你是不想与我共享鱼水之欢,再添一个小人儿啦?”
青瑶一听,忙将二人牵在一起的手甩开,羞涩地转过身去。
“我同你将正经的,你竟这样打趣我。”
“好了好了”
云风撒娇地又牵起她的手。
“我不说便是了。今日正巧来天宫,你与我一道去扶云殿看看吧。师兄虽不在,也不能让那里尘土遍布啊。”
“嗯。”
浮云殿中,一切如旧。那古树仍安然长在院中,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只是许多家什摆设,已积满灰尘。云风一挥袖,用仙力将这浮云殿的里里外外洒扫干净,仿佛有人居住一般。
这里的主人,还能否回来呢?那些曾经居住在这浮云殿中的人,现在又散落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