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平野风起》桃之夭夭柳色新

5、第五章

　　新学期开学前一天，卫姿得知顾曼曼要晚到一周。
　　更神奇的事情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顾曼曼是班级第二，系里排名第三。任远是第一，那么变态的考题，他居然门门接近满分——每当这种时候，卫姿不得不怀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确实比人与猪大。
　　不过卫姿知足常乐，上学期她的大学物理低分飘过，居然没挂，简直是太幸运了。
　　卫姿把自己和顾曼曼的新教科书搬回寝室，新的课表张贴在门上，她简单地研究了一下下。
　　这学期的课程很多，而且相当变态。和上学期相比，难度系数增加了一倍不止。
　　所谓“生理生化，必有一挂。”四大名“补”之二的生理和生化都在这学期了。
　　课表看到最后，卫姿绝望地睁大眼睛，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她脑子肯定是被驴给反复踢了。
　　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些课程到底有多难，但这些厚实的医书切切实实告诉她——
　　知识就是重量！
　　卫姿飞快地把书翻了一通，油墨特有的气息散发出来，纸张稀里哗啦地响。
　　撸完最后一页，卫姿深吸一口气。
　　合上书。
　　“喵的，貌似全是重点，这该怎么整？！考试还不得死人啊！”
　　“……”高考结束后，卫姿第一次发现由于她选的专业，她大学会过得无比凄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赛高考。
　　吓得她当晚熬夜二刷了《老友记》，这才被治愈了。
　　那天寝室里只有卫姿一个人。屋里太静，加上她睡得太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迟到。
　　其实从早上七点开始，她的闹钟一直在响，可她完全没反应，甚至还在做梦，梦里她还在疑惑为什么一直有奇怪而单调的声音。
　　卫姿顶着鸡窝般头发狂奔在校园的主干道上，成为一道夺目的风景线。
　　开学第一堂生理课。
　　杨老师正在介绍生理这门课程。她长得完全像女版的刘在石，同款黑框眼镜加同款短发。但不同于刘在石的是，这位女老师不苟言笑，且语调平平，宛如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上课的地点是大阶梯教室，好几个班的人一块儿上课，教室里坐满了人。而且这间教室只有一道前门——
　　卫姿拨开自己的乱发，强装淡定，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扫视一眼，第一排最左边还有一个座位。
　　趁着老师还没发飙，她赶紧过去坐下。
　　她不敢抬头看老师，气喘吁吁地掏出课本，低头做认真看书状。
　　过了一会儿，杨老师继续上课，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大段大段的文字从她嘴里冒出来，简直比复读机还稳定。
　　卫姿总算放下心来，低着头悄声问旁边的同学：“点名了没？”
　　没人搭理她。
　　卫姿只好又问了一遍。
　　懒洋洋的声音：“没。”
　　这声音，好耳熟。
　　……任远。
　　她进屋时头压得太低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坐的是他。
　　任远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啧啧，开学第一课就这样。”
　　卫姿不客气地指着他抽屉里亮着的手机：“五十步笑一百步。”
　　任远伸了个懒腰，嘲讽道：
　　“迟到就别来了。”
　　卫姿气得要跟他理论，讲台上女版刘在石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他们两个，吓得她立刻闭嘴了。
　　“瞅你这点出息。”
　　卫姿转头狠狠翻了个白眼。
　　任远继续看手机，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她翻白眼。
　　她实在是困，用书作掩护，悄悄打起瞌睡。

　　一个月后，学校第叉叉届运动会即将召开。
　　顾曼曼和卫姿都被拉到临床学院的方队里，每天下午六点钟都要训练。
　　她们两人都深觉自己今年才一开始就开始倒霉。
　　周五下午六点，卫姿又在训练。
　　为了彰显临床学院的风采，训练强度较大，对顾曼曼和卫姿这种从来不锻炼的人来说，每天一个半小时的训练都是折磨。
　　体育部长终于满意了，“大家休息十分钟！”
　　一群面容姣好的女生，毫无形象地坐在运动场边上。
　　卫姿累得话都懒得说。
　　顾曼曼扑通一下趴到卫姿肩上，两人差点摔地上了。
　　“累死我了，天杀的领导！”顾曼曼小脸憔悴，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青黑，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最近学院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顾曼曼这个班长当得很糟心。
　　“给我喝一口。”
　　卫姿晃晃自己的空瓶子，“我的喝完了。”
　　突然，运动场这片都安静了，不少坐在地上的女生突然开始端正坐姿。
　　“干嘛？有杀气啊？”卫姿灌了一大口水。
　　顾曼曼指指运动场中央的位置：“校园男神出没。”
　　“什么？”
　　顾曼曼在她耳边大喊：“任远！”
　　“噗！”卫姿把水喷地上了。
　　“咳咳咳……”卫姿一边咳嗽一边强调，“姐姐，你小点声儿，吓我一大跳。”
　　“你这么怕他干嘛？”
　　“我那不是怕他，我那是被你吓的。”
　　任远站在运动场中央，和其他三个男生一起扛着院旗走正步
　　他长得实在太好辨认了，画风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而且操场上绝大多数的女生都围在那边，以任远为圆心，方圆两百米，各类女性争奇斗艳。
　　不能吧，姐姐们，你们那细高跟小短裙在这运动场出现合适吗？
　　“哎！”顾曼曼盘起腿，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卖相相当可观的糖果，递给卫姿。
　　“要吗？”
　　卫姿点头。
　　“跟个小朋友似的。”顾曼曼叼着一根棒棒糖，神色颓废，有点像《死亡笔记》的男主角，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卫姿，用低沉的嗓音对她说：“咱班江瑶昨天跟任远表白了。”
　　卫姿默不作声地吃着香甜的糖果。
　　顾曼曼笑得意味深长。
　　“所以呢？”
　　“要不你也上吧。”
　　“与我无关啊。”
　　顾曼曼胳膊垫在膝盖上，哼笑一声，“昨天任远宿舍楼下可热闹了，闹得人尽皆知。”
　　“话说你为什么不上啊？你要是去肯定能拿下。”
　　“我不去。”
　　“我说曼姐，您都觉着这位拿不下，干嘛老说我呀，我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知道，直觉。”
　　“你可拉到吧。”
　　卫姿看向顾曼曼。
　　顾曼曼：“怎么？”
　　卫姿谄媚地说：“这个糖果真好吃，还有吗？”
　　顾曼曼笑了十秒钟，笑完才说：“成天就知道吃。”又从包里掏出一堆给卫姿。
　　“谢谢。”
　　卫姿坐回去，乖乖吃着糖果喝着水。
　　顾曼曼看了看远处的任远，淡淡地评价：“放心。你们俩，有戏。”
　　卫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绝对不可能。有戏的话，也是凶杀片之类的。”
　　过了几分钟，当事人任远穿着学院统一定制的修身款白色T恤黑西裤，穿过半个运动场走过来。
　　简直是一台行走的芳心收割机，万众瞩目啊。
　　走到临床学院的时候，被体育部长给拦截了，引荐给部长班上的几个女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几个女生笑得跟朵花似的。
　　任远随手指了指卫姿的方向，说道：“张辉，我们院服穿着怎么跟小白菜似的。”
　　卫姿差点又把水喷了，说谁跟小白菜似的？！
　　领导选的蓝绿色运动套装，虽说院服确实不大好看，怎么也没他说的那么难看吧。
　　那头，体部部长张辉笑着跟他解释。
　　以前大家都不觉得，他这么一说以后，不少女生对院服开始嫌弃起来。
　　十分钟到了，同学们纷纷起身，重新归队，一时间怨声载道。
　　等卫姿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任远已经转过身往外走了
　　踢正步的时候，卫姿频频同手同脚。
　　体育部长纠正了几次，她还是原样，部长崩溃了：“你平常不这样啊。”
　　卫姿默不作声，神游天外。
　　好不容易熬过最后这半个小时。顾曼曼拿好衣服冲卫姿一摆手，就和护花使者一起出去宵夜了。
　　卫姿握紧拳头：“你个重色轻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