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魔》邱木久久

12、第 12 章

　　每当下雨，山中总是一片迷雾，林中的小鸟总是被雨水打得“啾啾”叫，地面又铺上了一层潮湿的落叶。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山中日子过得平静。不知不觉，又过三年，上官起十八岁了。
　　这天清晨，爷爷把上官起叫到跟前：“今天爷爷同你下山。”
　　在一旁烧水的奶奶说道：“天黑前就要回来啊，莫要我和小白干等着你们爷俩回来吃饭。”
　　“奶奶，一定赶回来。”
　　上官起摸着小白的头解释道：“山下人多，爷爷说带你下去，人们见着你可能会惊恐，你就留下陪奶奶吧。”
　　头顶上立着一只紫色小蝴蝶的老虎耳朵转动了一下。
　　看着自己的小白那双墨蓝宝石般的双眼，上官起不禁道：“真乖。”
　　虽说十八年来都是在山中生活，上官起并不是对外一无所知，偶尔也看见有人上山采药或是砍柴，听到他们的言论，只是记得爷爷奶奶嘱咐过生人勿近。
　　而两位老人会教导上官起字画诗书。
　　上官起总是很懂事，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何没有父母亲陪伴着在自己身边，于他而言，爷爷奶奶和后来出现的小白就是他最好的陪伴。
　　下山进至这个并不繁闹的小集市，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于上官起是非常新奇的，平生看见这么多，上官起别提有多激动，腼腆善良的好看青年还是藏住了内心的狂喜，毕竟是成年人了，安静地跟在爷爷身边。
　　“小起，我今天是带你下山见你亲生父母的。”
　　爷爷带着上官起停在了一简朴的房屋门口处，伸手轻敲。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上官起内心像有惊雷而过。
　　“爷爷奶奶便是我的亲人……”上官起忍着眼泪，任由其在眼睛打转。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一时接受不到。下山前的兴奋期待，下山后此时就……
　　“当年你父母亲把你托付给我和奶奶照顾，是有他们的苦衷，你莫要怪他们。”爷爷慈祥望着上官起难解的表情道。
　　“爷爷奶奶以后不要我了吗？”上官起哽咽道。
　　他想马上回去山上的家，山中的小屋，见到小白和自己的奶奶。
　　“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可以决定。爷爷奶奶永远都是你的爷爷奶奶。”满脸皱纹的老人也几近如泣。
　　听到门内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大门打开，映入眼中是一对两鬓斑白的中年夫妇，五官和上官起有几分相似，二人身后的院子，坐着一个少年和少女，看模样比上官起要小几岁，那便是上官起的弟妹了。
　　中年妇人一见到上官起，马上伸手握住上官起的手不再放开，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上官起僵僵地由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拉着进屋坐下，一向温声笑语的他沉默不语。
　　变化来得太快，他只是打算下山看看，然后给小白和奶奶买礼物，想不到变了认亲。
　　“小起，这是你的家人。”爷爷笑道。
　　上官起低着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爹娘，弟弟，妹妹。”
　　少年、少女也同上官起一样茫然，没有过多的表达。
　　大人内心隐藏十年多的思念又好内疚又好，少不更事的他们皆没能感受，也没能明白。
　　家人中午煮了一只鸡，上官起母亲把鸡腿放到上官起的碗中，上官起只管默默扒饭，弟弟妹妹瞧到鸡腿少了一只，为了仅有的一只鸡腿翘起了嘴巴。
　　上官起见状，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那妹妹碗中，把盘里的鸡腿夹到弟弟碗中。
　　少年少女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见大儿子如此懂事，作为父母亲的感觉十分欣慰，感觉又对这个儿子亏欠了太多。
　　吃过饭，几人在院子中聊天。上官起感觉时间流淌太慢，坐立不安，最后提出告辞，赶回家去看看奶奶和小白。
　　“小起，不留下住吗？”
　　上官起摇摇头，说：“爷爷奶奶年迈需要我照顾。”
　　上官起父亲唯有备马车送二人出城，上官起母亲泪目相送。
　　谁也没有留意到，一只黑色乌鸦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上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