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魔》邱木久久

13、第 13 章

　　乌鸦的影像？上官起感觉到头痛一阵阵袭来，脑内的记忆和情绪不间断地冲击着他。萧白见醒来的上官起忽然又闭眼呈现出痛苦的表情，恐他跌倒，大掌温柔地扶住了上官起的后颈。有温度的接触，像极了他还是小老虎时，把头搁着上官起的肩膀处，鼻子靠着他的脖子，一样的温度。
　　“我脑里那些是什么？失掉的记忆吗？”上官起虚弱地发问。
　　上官无名的表情也是同样痛苦，对于他来讲，回忆过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是一件恐惧的事情，尤其不知道回忆到哪一处，自己不想面对的任何一处，便是折磨，所以他产生了恨。
　　是真又是假，是假又是真，怎样去区分？
　　“是我。看着我，你的小白，也是萧白。”萧白看着面前同样面孔的两个人——他的心头至爱 。愿为你，至死不渝。
　　他希望上官起和上官无名的记忆互通，情感互通——他填补他的记忆，他平衡他的情感，互为一体。
　　“为什么那双诡异的绿眼睛一直追着我不放？我很害怕它。”
　　上官起称噬心为“它”，一个怪物，对他穷追不舍的怪物，而上官无名——自己的分/身，却一开始就待在了那个可怕的怪物的一方，他不明白“自己”的选择。
　　“他蛊惑着你。他想得到你的心。”萧白对上官起和无名道出原因，“你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想获得你的心脏，便可以拥有更强的力量，和拥有实体。”
　　上官起和无名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一群乌鸦黑压压盘旋在天空上的情景，乌鸦被人们喻为不祥之兆。他出生那一天里，便是乌鸦成群结队压着村子上空，父母被村里人威迫着要求把婴儿的他交出来。如果交出来的结果当然能预料得到，无非变成愚昧的祭品。
　　父母不忍不愿，偷偷抱着他上山，交给了山里隐居的上官爷爷和奶奶抚养，一直到上官起十八岁成年才相认，以为坎已经过去了，但其实仅仅是一个开始。
　　“我很无助，我很害怕。”上官无名那浅褐色的漂亮眼睛里有一颗泪珠，“我睁开眼睛周围都是黑暗笼罩，只有噬心在。”
　　“是我没有及时找到你，是我太大意了。我不知道你魂魄分离。”萧白很愧疚。
　　魂魄分离之苦，就像上官起和上官无名这样，明明是一个人，可是又如纷争的兄弟，永远不和谐，魂和魄分裂的巨大痛苦，甚至不愿意接受完全的自己。
　　“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保证。”萧白对着天空发誓道。
　　上一世，他没能够阻止，他亲眼看着上官起的肉身在眼前爆裂，连同那颗心一同化为了烟尘。
　　上官起的魂魄四分五裂。他的三魂七魂，萧白寻了八百年，终于找回拼凑完整，轮回为人。然而，短短二十多载，他又要亲眼看着上官起魂魄分离，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上官起遭受这份罪。
　　他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