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款购买魔法塔之后[快穿]》烟云一盏

18、天赋术士

　　海莉终于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天空和大地。

　　像是被恒定在暮色降临时分的淡紫色的天空，巨大而扭曲的植物，废弃多年的建筑物，怪异反常的局部气候，海莉在一个小型的冰风暴边观察了一会，灵魂中的水元素和风元素符文同时亮了起来，她的掌心出现了一个缩小的冰风暴，并从冰粒之间的碰撞中激发出小型的闪电来。

　　这个小型的闪电劈在地上，将泥土中一个悄悄探出头来的藤蔓劈成了一根焦炭，海莉正准备散去这个法术，但是她手心的冰风暴却忽然像吹气一样急剧膨胀，海莉这几天已经遇到不止一次类似的情况了，见状，她只是加强了对于魔力的控制，用她细致入微的计算能力，不那么费劲地排除了这个异常魔力点对于施法的干扰。

　　如果说她在基地中只是觉得魔法元素有些稀薄的话，到了地面之后，海莉顿时发现，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的分布并不正常。

　　骤然降临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对于整个星球的影响绝对不仅仅是海莉眼前看见的这些异常景象，对于她这样能够吸引、利用魔法元素的法师来说，原本就需要对于魔法元素精细、稳定的操作，但是在这个元素浓度无规律可循、时常出现异常汇集的地方，若不是海莉反应够快，她在这里比普通人还要危险。

　　但是换句话说，人对于环境的改造，和环境对于人的改造，是一体两面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法师来利用这个混乱环境中的魔法元素，让它们得到梳理和循环，这里的施法环境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保持这么恶劣。

　　那么海莉就没有停止自己危险的施法行为，倒是她又想到，若是厄诺阿的同学和导师们知道她竟然敢在混乱魔法区这么玩，一定又要给她起外号了。

　　比如什么“混乱魔法区的作死之王”之类的东西。

　　“好在这还是在基地附近，麻烦的怪物和变异生物已经被清扫了，在一定范围内，我们不必担心这些问题。”格威尔·洛林一边说话，一边在地图上将这个地点画上了水元素和风元素的标志。

　　这段时间内，海莉基本都在和他搭档，一起为保证地表实验室的建设安全当清扫队，同时还要担任新一批ST实验体的保姆，偶尔分批分别带他们出来熟悉地表情况，同时熟悉他们各自的能力。

　　一个月前，他凭借拳脚工夫和对于人体的精微认识，轻松拿下了斯蒂芬森委员的随行人员，他的能力让海莉想到紫罗兰魔法帝国的历史中曾经出现过的武僧，他们用魔法元素来淬炼身体，开发纯粹的身体秘藏。他们看似不能真正操纵魔法元素，但实际上，他们能够用身体和生命能量达到各种不可思议的效果。

　　至于新苏醒的第二批实验体。

　　在艾德雯娜的心灵“开导”下，第二批成功的基因药剂实验体们，都渐渐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和思考能力。和海莉他们一样，原本都是a级实验体的他们，在他们清醒之后，对于委员会的私心，他们绝不能接受；但是，他们也不想看到基地真的陷入内乱的境地中，所以对于博士将第五研究室外迁的决定，他们都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博士这一边。

　　而在这种情况下，博士也没有趁机（在艾德雯娜的看顾下，也许他也做不到）对他们再做更进一步的控制，还和海莉他们三人深谈了一次，对于实验体，或者说，拥有特殊能力且原则上十分可靠的新公民们，在将来的地表研究室中扮演的角色好好谈了谈。

　　那次深谈之后，海莉身上那个从没起到过任何作用的约束环就被取掉了，而她也代表所有实验体，和博士达成了恢复认知能力的实验体也是公民，也是同伴的新协议。

　　在实际上已经分裂的情况下，类比来看，海莉他们，现在就是地表开拓研究室的特殊行动小队了。

　　海莉和格威尔用他们超越常人的速度走了一阵，在地图上记下另外几个魔力异常点之后，海莉认为他们今天的探索范围最好到此为止。

　　“今天的探索任务完成，”她说，“目前范围内，还没有出现我们对付不了的东西，回去吧。”

　　格威尔对她点点头，两人又以比来时更快地速度往回走，其中格威尔是以纯粹的脚力，而海莉则是利用她来时已经完全记住的魔法元素分布，用一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计算能力精准地控制着她身边的风元素，让她能够保持一个稳定的速度。

　　这种控制能力十分恐怖，而同样身为能够感知魔法元素，并能够本能用它们淬炼自己的格威尔来说，他能够感到海莉在做什么，但却绝不认为这是人能够通过纯粹的计算办到的。这只可能是海莉的天赋，就是她对于风元素有种本能的亲和罢了。

　　“比比速度？”他一边跑一边提议。

　　海莉没有回答，只是对他点点头，下一个瞬间，她身边的风就更猛烈了一层，如风卷流云一般，将她簇拥着向前奔去。

　　“哼，”格威尔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脚下发力，速度又提升了一大截，已经出现了残影，看上去很快就能追上海莉。

　　以这两人的速度，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新建的地表实验室，也叫开拓实验室真正的警戒范围内。

　　“……最后那一个弯，我没想到你利用了那个冰风暴，如果不是那个额外的加速，我一定能比你先到。”

　　“不会，如果没有最后那个加速，我会比你先到半秒，不过我抢跑了，那么算平手好了。”

　　“……算了，你那样风险也很大，至少我是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把握，还是你赢了。”

　　海莉和格威尔计较着刚才的输赢，而正好在这里的艾德雯娜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准备好用来迎接他们的微笑顿时消失锝无影无踪。

　　“海莉·拉佛尔！在魔力混乱区疾跑！上次还是你警告我们不要在梳理网络外头随便调动魔法元素的！”艾德雯娜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海莉的鼻子，她身后则露出几个好奇的脑袋和上半身（没办法，艾德雯娜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俨然已经从一个月前拥有光辉之貌的圣少女，变成了现在这样打得了孩子、骂得了街的圣·护崽的母鸡。

　　海莉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

　　“还有你！格威尔·洛林先生！”艾德雯娜转过身来，语气客气了一些，但是内含的意思没有任何区别，“你和海莉不一样，你打开的是身体秘藏，不用在意这些，但是你怎么能和她一起胡闹呢？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格威尔·洛林：……死也不能说是自己怂恿的海莉。

　　见到艾德雯娜还想说下去，海莉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她越过艾德雯娜，直接问她身后的几位：“今天的梳理网络的充能已经完成了吗？”

　　那几位高大健壮的青年顿时露出了噤若寒蝉的表情，海莉一直不知道这一批苏醒的实验体为什么在她本人面前总是露出这种神情，难道是因为她在教导他们基本的魔法知识的时候要求略微高了那么一点吗？

　　不应该吧？只是基础知识而已？不可能的，任何一个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个体都不会觉得那些基本常识有什么难的，嗯，不可能。

　　“已经完成了，”艾德雯娜连忙插口，她转身对身后的各位露出安抚的表情，这才回过头来对海莉接着解释道：“今天的整体效率又提高了1.1%，我们在地表的适应能力，和地表的整体环境，确实都在慢慢改变。”

　　海莉点点头。地表环境整体都是个巨大的魔力混乱区，这种覆盖整个星球规模的魔力混乱区，是海莉从未想象过的。

　　而身处这样的魔力混乱区之中，对于有魔力亲和的人来说，如果是像她这样的法师，那么他们就不能随便施法；而如果是不能引动魔法元素的普通人，也不是就能够置身事外，而是会更加凄惨，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之中，他们的身体反而会发生未知的变异。

　　这也是人类为什么不得不放弃地表，彻底转入地下的几个基地的原因之一。

　　长期处于地表带来的基因变异，会造成基因链崩溃，后果不是死了，就是变成现在还在这个星球表面各处游荡的怪物。

　　所以说，当现在所有地表开拓实验室的成员决定来到地表的时候，他们都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已经来了。在天灾发生二十多年后，重新又有人类在地表建立了长期据点，他们以部分废弃的地表建筑为基础，利用基地支援的机械和资源，要在这里探索人类长期活动，乃至于最终回到这颗星球的表面的可能性。

　　暂时来说，他们还必须呆在梳理网络构造的一个“低魔区”里，这个梳理网络是基地科技（他们在如何排除天灾因子上有鲜血浇灌的经验）和海莉的魔法阵知识的共同成果，能够为一定范围内的区域提供一个稳定而低魔的魔法环境，和基地内部的环境相当，大大减轻了研究员们在地表受到的伤害程度。

　　这个网络的供能原本可以用电，但是为了同时梳理外部的混乱魔力，最好还是由法师来定期输入魔力，同时新苏醒的新人类们也要熟悉他们的能力，于是不那么喜欢探索的艾德雯娜，就正式成为了带班老师，带领“孩子们”定时定点充能。

　　海莉和格威尔会在这里遇上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话又说回来，整个第五研究室的基因改造项目，原本就是为了让人类最终适应这个新环境而开发的，是一种人为加速自然演化的药剂。

　　那么换句话说，在整个开拓实验室里，最适应如今的地表环境，在这里能起到最大作用的，也就是以海莉他们为首的两批实验体，或者说是新人类了。

　　——其实海莉也不适应，但是她在计算能力上是个怪物，所以伪装得不错。

　　对于这些新人类，海莉给他们划了一个分类——天赋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