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宝刀蒙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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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燃虽然不曾亲自去练那“葵花宝典”，却也翻阅过其中所写的功法，同李延寿这老太监略一交手就觉得颇为熟悉，刚才想了起来，故此出言询问。
李延寿却被她这一问，问得心中惊骇莫名。
他本是世间罕见的武学天才，若不是被残缺了身体送入宫中当太监，放在江湖上也自当是顶尖的人物。
因心高气傲不屑走旁人的路，这才集众家之长，苦思多年，自创了这门适合身有残缺者习练的神功，却也因这门神功对天赋要求极高，至今还不曾找到传人。
怎么竟会被叶燃一口叫破了名字？
当下和颜悦色地应了，却因始终摸不着她的深浅，心中对她的评价更是高了几分，行动间也更为客气有礼了。
李延寿武功虽高，平日里却谨守本分，在宫中往来时，如无要事并不施展轻功，只像寻常人一般行走，叶燃此来目的已达到，倒也不着急，便同他并肩而行。
两人且说且行，不过十来步也就到了延春阁外的高台之上，李延寿目光一扫，看见正在台下候着的一个人，他心念微动，遂侧头笑着同叶燃道：“叶姑娘可听说过京城六扇门？”
叶燃随他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相貌英俊，身姿挺拔的黑衣青年正垂手立在台下，心知李延寿突然提起六扇门，多半与此人有关，却摇头道：“我今日方到大都，并不知京中之事。”
李延寿微微一笑，引着她前行，口中介绍却不曾停下，声音也不大不小，足以让旁人也听个清楚，“六扇门掌天下追缉，亦掌江湖之事，叶姑娘若是有事用得上，不妨去寻金九龄金总捕头，想必自然会好好给你个交代。”
说至此处，他转头大有深意地看了那黑衣青年一眼，见对方耳尖微动，显然已经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这才引着叶燃继续朝北而行。
系统跟叶燃嘀嘀咕咕道，“这老头儿送人情也只送一半，真是可恶。”真想行个方便，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么，偏要莫测高深地打哑谜。
叶燃笑而不语，系统还是个孩子，没听出李延寿这话里一半挤兑一半警告，倒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这位被提名道姓的金九龄金总捕头。
也不知这位是如何招惹到帝王心腹大内总管的。
她侧头又看了一眼金九龄一眼，见他半垂着头，看不清神情，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显然是处于一种极为紧张的状态。
促狭之心大起，随手摘了个松果，拇指和食指扣住，微微用力，便弹了出去。
她并无伤人之心，也就没运内力，但准头速度仍在，那松果“啪”地一声便砸到了金九龄的额间。
金九龄奉旨觐见，依例是卸了随身武器的，此时骤然遇袭，也无暇多想为何会在宫中，下意识一挥掌将“暗器”打飞，正欲反击，却在苍松翠柏掩映中陡然见着大半张秀美绝伦的脸庞，霎时之间竟愣住了。
叶燃跟系统点评道：“这人功夫还行。”大约等于1到1.5个宋远桥吧。
但既然身为六扇门的总捕头，想来武功未必是他最擅长的，多半胜在心思细密，探案追踪乃至刑讯。
李延寿不紧不慢地在前头走着，就像一个普通的老者一般，仿佛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心里转的念头却和普通的老者截然不同。
如叶燃这等宗师境界的高手殊为难得，事成之后要如何对待姑且不论，此时还用得着她，自然是能笼络便极力笼络。
莫说只是戏谑之举，便是她兴致来了，要在这皇宫大内里杀几个人，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上一皱。
金九龄虽是掌着六扇门天下侦缉之事的总捕头，只可惜却是汉人，在元廷之中天然便低人一等，并不是什么动不得的人。
听说此人平日里走马章台，颇有些风流手段，别人要千金才能博得一笑的美人，他却往往可以不费分文。①加之这人样貌身段均属上品，若是当真有兴趣，便将人直接绑了送她也无妨。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叶燃，这位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双十年华，自己生得又好，送谁过去都是便宜他了。
只是观她方才行事，倒是玩闹的心思居多，多半尚不懂此间滋味，真是可惜，可惜……
像李延寿这等残缺身体的老太监，但愿普天之下年轻英俊男子皆成玩物的嫉恨心理，叶燃自然是不懂的。
她只见李延寿目光闪烁，神情古怪，口中虽仍与他若无其事地闲谈，暗地里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还特意嘱咐系统也留神，看那大内秘库中是否有什么埋伏机关。
谁知竟是一路无事，就连遇上几队巡查宿卫，对方还未来得及喝问出声，也被李延寿抢先一步，挥退了下去。
直至进了大内秘库中的武库，仍是平安无事。
叶燃在武库中假作随意四处走动，李延寿不但不拦着她，瞧她对哪样兵器注视得久了一些，立时便能张口报出来历及各项数据，看起来仿佛并没有算计她的意思，她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奇怪。
当年蒙元铁骑征战四方，灭金吞宋收大理，向北一路打到了俄罗斯公国，向南直接踏平了安南暹罗，西域诸国更是被掳掠得十室九空，各国多年积累下的惊人财富俱都归了元廷。
虽然此时已是元末，八十多年来也不知道已经糟蹋了多少，但大内秘库中收藏的仍然无一不是精品，才走了短短一段路，叶燃已在两旁的架子上见着了“巨阙”、“鱼肠”、“大夏龙雀”和“锟铻刀”等诸多史书上有姓名的名刀名剑，甚至还有“暴雨梨花针”这等机关暗器在内。
每个小世界中通常只有一两件物品上是凝聚了本世界气运的，譬如此间世界中的屠龙刀和倚天剑。
其他的不过也就是普通的神兵利器，叶燃倒也并不放在心上，至多也不过拿起玩赏片刻，便又放回了架子上。
倒是系统聒噪得很，一直在不停地嚷嚷，“燃燃燃燃，往角落去，右边角落，落灰的那把，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那把就是屠龙刀！”
叶燃神色平静，甚至连看也不曾朝右边角落看上一眼，反而转向李延寿问道：“老先生，我想要把特殊些的兵刃，您帮我挑挑这里有没有，成吗？”
要单手使的，刀剑俱可，外形要普通的，不易让人心生防备，最好是磁铁所铸，可以吸附旁人暗器。
李延寿听得连连点头，他以己度人，自然觉得这样的兵器用以暗算人极好，在这武库中确也有这么几把能满足叶燃需求的。
只是他听叶燃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从来不看在眼里的这几把兵器有大用，盘算着要将其留给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信了。
但他抬头看着叶燃笑吟吟的模样，心头一寒，蓦地警醒过来，这位可不是那种不知内情任他摆布之人，纵然一时被蒙蔽，事后知情必定要来报复的。
他思索再三，却仍克制不住心中贪念，在脑中将那几把兵器快速过了一遍，立即选定了自己最不可能使用的一把，脚下一转，便领着叶燃朝右边角落走去。
生怕她看见上头落灰不满，口中兀自解释道：“这把宝刀太过沉重，形制又阔大，宫中宿卫几乎无人能单手举起，因此便在此蒙尘了。”
看叶燃皱了皱眉，貌似有些嫌弃的模样，心想姑娘家多半喜洁，不乐意接手也是常理。
连忙抢上前去，取过放置在一旁的抹布，将那柄黑黢黢不知什么材质的宝刀擦得干干净净。
这才双手捧了，欲待奉上，手却猝不及防地被压得往下微微一沉，若非他身怀“葵花宝典”这等绝世神功，只怕是连提也提不起来。
不由得也吃惊于这把刀的分量，怕不是有百余斤了。
又复觉得这把刀外形太丑，长虽只三尺有余，宽则也有两尺多，无铭无刻，似菜刀多过宝刀，只怕叶燃看不上。
略想了一想，遂将刀口翻转过来，拔下自己一根头发往那刀口上轻轻一放，并未用上丝毫力气，那头发便悄无声息地分成了两半。
这才看向叶燃，笑道：“这把宝刀削铁如泥，常人是决计用不了的。”说话间不露痕迹地又捧她一捧。
系统“哼”了一声，道：“这房间里一大半的兵器都有这效果，他就存心想糊弄你，坏人！”
叶燃安抚气得半死的系统道：“彼此彼此，我不是也在糊弄他么。”
都是虚假情谊，大家比拼演技，谁怕谁啊……
于是她也摆出一副懒洋洋不怎么上心的样子，随手拎起刀，轻轻松松挽了个刀花，道：“分量还行，再重些就更好了。”
李延寿见她目光扫向放置“大夏龙雀”等神兵的架子，连忙应道：“若是单手兵器，便以这柄无名宝刀为最重了。”
又见她眉头紧皱，似是对这名号很不满意，立时舌灿莲花，大加吹捧什么“宝刀自晦，因人而灵”，待见叶燃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了地。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月圆之夜的布置，主要是大内侍卫这边要配合的内容，李延寿这才亲自将提着菜刀，呸，宝刀的叶燃送至宫墙处，只见她轻轻松松跃过墙头，转瞬便不见了人影，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好轻功”！
眼看着人已去得远了，他仍在当地立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踱回延春阁。
他这一路来去，加上在武库中挑武器，耗费的时间并不算少，回到延春阁外时，却见金九龄仍垂手立着，竟似是连姿势都不曾动过。
李延寿淡淡看他一眼，自顾进去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方出来道：“金总捕头，进来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宝刀蒙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