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梦》墨色染竹

2、第二章

　　唉，累死了，终于恢复好了，这丫头手脚真麻利，自己费了这么长时间才恢复，她一会儿就给我收拾整齐了，楚耀在心里感叹着。
　　“灵儿！”楚耀收拾好后唤灵儿进来。
　　灵儿听见主人叫自己急忙跑了过去，跪下道：“灵儿已经知道主人书房的东西不能碰了，奴婢该死，请主人责罚。”
　　“额……谁说的？”楚耀有些无语，谁的嘴这么快。
　　“外面的几个小姐姐说的。”
　　“奥，没事，你以后别给我收拾就行了，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恢复的，你这丫头手脚太麻利了。去给我倒杯茶，渴死了。”
　　灵儿见主子没有责怪自己很是高兴，急忙给主人去倒茶。
　　“主人喝茶。”
　　“嗯嗯，渴死我了。”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喝着。“对了，刚刚你还受了伤，我现在居然还让你伺候我，真是的，你没事吧，我看看你的伤要不要紧。”说完就放下茶杯要看伤口。
　　“没事的，奴婢皮糙肉厚，耐打的很。而且主人把奴婢要来不就是伺候主人的吗？”
　　“不是啊，我不需要人伺候的，我把你要过来是想救你。”
　　“主人……”
　　“好了，你受伤了，去休息，等伤好了再来，好吗？”
　　“主人……”灵儿哽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遍遍叫着主人。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遇到一个对你极好的主子，确实是非常幸运了，想到此，自己的眼泪汪汪的掉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怎么，是伤口裂开了吗？”楚耀关心的问。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奴婢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关心我，奴婢自小受尽白眼，从未遇到像主人这般关心我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房间，要不就在这里睡吧。”
　　“不了，奴婢在门外睡会就好了。”
　　“门外怎么睡？！”楚耀瞪大了眼。
　　“在地上睡就好了。”
　　“地上还能睡？！”楚耀第一次听说。
　　“是啊，奴婢一直都在灶台边的地上睡的，铺点草就是奴婢的床了。不过奴婢可不敢在主人门外铺草，所以就这样睡吧。”
　　“来人，把隔壁的房子收拾干净，让灵儿住进去。”
　　“你先在我床上躺着，顺便我看看你的伤。”
　　“奴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快去。”
　　“奴婢脏，怕把主人的床弄脏。”
　　“没事，脏了换新的。”
　　“这……”
　　“这什么这，快点。”楚耀催促道。
　　灵儿拗不过楚耀，只好顺从。一躺下，楚耀便开始扒灵儿的衣服。“主人，你干什么？！”灵儿惊呼。
　　“看伤啊！怎么了？”
　　“不用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主人担心。”
　　“我就是要看，你不同意？”
　　“不敢。”灵儿不敢忤逆主人，只好任由主人把自己扒光。
　　“疼吗？”楚耀看见灵儿身上一道道伤痕以及之前的伤疤顿时心疼起来。
　　“不疼。”灵儿看见主人心疼自己忙道。
　　“我这里有上好的羊脂凝玉膏，你忍着，我给你上药。”
　　“主人不必了，奴婢知道这药比奴婢的命都贵，奴婢受不起。”
　　“药就是用来救命的，怎么可能比命贵，你听话，我给你上药。”说着便拿出药给伤口抹了上去。
　　“嘶~”灵儿疼的不禁叫出声来。
　　“怎么，弄疼你了，对不起，我轻点。”这是灵儿第一次听说主人会给奴才道歉，突然觉得刚刚那几个人说的没错，自己居然是如此幸运。灵儿笑了，这是灵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幸福的笑。主人还小，如此天真善良，待人友善，不知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主人对我的恩情，不管主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主人，做您一辈子的奴才。
　　“咦？你肩上的楚字是哪里来的？”楚耀好奇。
　　“回主人的话，这是国家律法，奴隶在卖到主人家之前要标记主人家的姓氏，被主人赶出府的奴隶则会没有人要，最后饿死街头也是常事。除非那人有谋生的手段，不过当奴才的有手艺的没几个，这些在卖身契上都写着哩。”
　　“这么说，当初被我赶出府的那个丫头如今很可能已经死了？”
　　“是。据说皇上最讨厌不忠的奴才，为奴隶永远忠于主人定下这一条例。”
　　“居然是这样，我都不知道的。”楚耀非常惊讶，这皇帝该不会是被自己奴才背叛过吧，居然这么痛恨不忠的奴才。
　　“在卖身为奴的时候，我们就都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主人的，主子要奴才们生奴才们就生，主子要奴才们死就死。奴隶的生死掌握在主子们手里。”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看见我个个那么惧怕，我当时还想，我又不会吃了你们，为什么那么怕我。”
　　“奴才们怕惹到主人，主人一气之下处死自己，所以自然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那，那那些管事的为什么不怕我？”楚耀突然想起刚刚那个管事人的顶嘴。
　　“管事的虽自称奴才，但他们不是奴隶，而是老爷雇佣的人，所以就算得罪了主人最多也不过只是丢了饭碗。”
　　“原来是这样啊。”楚耀低着头说。
　　灵儿不语了，任着自己主子消化这些从来不知的秘辛。
　　酉时，“大小姐，该用晚饭了。”门外一个小丫头恭敬道。
　　“好，拿进来吧。”看着小丫头进来布菜，开口问道，“给灵儿准备饭菜了吗？”
　　“这……主人没吩咐，奴婢没有准备。”说完还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灵儿。心道，这丫头真受主人喜爱，居然上了主人的床，不过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几个脑袋掉的。
　　“那奴婢马上去准备灵儿的饭食。”
　　“不用了，灵儿，你与我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灵儿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跪下，惶恐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反正我也吃不完，你陪我一起吃吧。而且她们也没给你准备饭食。”
　　“奴婢可以不吃。”
　　“你！你不饿吗？”楚耀似要生气，可却发现自己对她生不起气来。
　　“奴婢不饿。”
　　“罢了罢了，去给她准备饭食。”楚耀妥协道。
　　“是。”本想给这新来的丫头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主人竟然这般宠她。
　　“对了，灵儿的房间可准备好了。”
　　“还没，房间太久没人住了，极难打扫，现在还没收拾干净呢。”这次你今天就睡地板吧，小丫头想道。
　　“那怎么办，今天要不你与我一起睡？”
　　“奴婢不敢，奴婢今晚在门外睡就好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楚耀还是生气了，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呢。
　　“算了，等吃完饭给她在外厅打个地铺。”
　　“是。”小丫头得意的笑了，她已经伺候楚耀多年了，可一直负责在竹院打扫，从来没有与楚耀这般亲近，甚至楚耀禁止她们靠近。如果不是她，那么成为主人贴身丫鬟的一定是自己。
　　灵儿伺候着主人用膳，“不用你伺候，你也去吃饭吧，等我吃完你的就凉了。而且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灵儿跟着主人就是侍奉主人的。”
　　“退下！”楚耀见灵儿没有动作只好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呵斥她。
　　“这……是。”
　　“记得吃饭。”
　　“是。”灵儿退下后，楚耀大快朵颐的吃着，时不时嘴角勾起，突然觉得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是因为那个小丫头的原因吗，楚耀想到。
　　洗漱过后，看着她们给灵儿打好地铺便与灵儿一同睡下。可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打着滚。楚耀起身走至窗前向窗外望去，淡淡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月光轻轻地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使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乡。楚耀抬头仰望星空，未曾发现夜空的炫丽，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洁白的明月思绪乱飞……突然想到不知灵儿有没有睡着，于是走出房间。
　　灵儿在角落缩成一团，安静的睡着，缩在角落像一只小猫，让人有一种想去保护她的感觉。楚耀心想，这丫头年龄虽然比自己大一岁，可是比自己矮很多，而且还瘦骨嶙峋的，浑身上下都没有几两肉。
　　楚耀看见灵儿突然瑟瑟发抖，‘估计是冷了吧。’怕小家伙着凉于是把她抱回了自己房间。‘好轻啊，自己常年练武，虽说臂力不小但抱一个人还是费力的，但是她怎么这么轻，轻飘飘的，像一张纸片儿。’楚耀把灵儿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也轻轻地躺下，生怕吵醒灵儿。替灵儿和自己盖好被子后把灵儿揽在怀里，不料此举竟让自己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不过楚耀并未想太多，不久便也甜甜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