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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天灾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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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现身的事只用一晚就传遍了整个帝国,这种强大的异兽引起了全国上下的恐慌,皇族立马站出来声称巨龙是福兆,完全忽视皇陵被毁与“碎石雨”的现实。
驯族众人被雪狼那么一吼,则是忙了一晚,太阳都上山了,她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
“也没看到师父她们,我们瞎忙了那么久。”狄跃温把驯族人都安排好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赫连依依在后院,给忙碌完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烙蟒火狐喂食。
“你对那巨龙是怎么想的?”
“肯定和老师有关,那对我们的威胁应该不大,反正它也走了。”狄跃温的身体好,走的地方最多,揽的事最累,一进门就瘫坐在赫连依依腿边。
“如果化的是那种龙,其实也挺气派的。”赫连依依不禁羡慕起来。那样的生物该是多么自由自在啊。
“也是,我跑出去的时候,看了那么一眼,只是尾巴就大的惊人。”两兽已经吃饱离开了,狄跃温抬头看着她回道。
“别坐这了,快回房歇着吧。”赫连依依收拾了下,就要拉起狄跃温。
“老师真的很厉害,现在还不仅仅是人,我觉得即使去了龙族,她也一定会是最优秀的。”
“行了,我知道你最崇拜她。当初那书我也是看完了的。”赫连依依没法,只能架着她往房里走。
“对不起。”狄跃温拖拉着步子蚊子声般的说了句。
“嗯?”
“我承认当初看你不顺眼,谁让你是公主呢。”狄跃温脱离赫连依依的搀扶,笔直的站姿在朝阳的映衬下充满诚意“但我听了你的故事后就不这么想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发脾气,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你今天怎么了?”赫连依依觉得狄跃温该是发烧了,你能想象平常倔得要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错误吗?这概率太低了。
“我一直希望能当军人,认为自己的心可以无坚不摧,可看到那些被天灾伤害的伤员,那些尸体后才明白,我根本没有那么坚强,相比于生命,其他所谓的坚持底线都没有意义。”
“你能这么想挺好。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你和我说这些远没有和火狐说来的重要。”
“那货根本没法沟通。”狄跃温很反感这个话题。
“为什么?就因为它喜欢往我这里跑?”赫连依依疑惑道。
“我想了想,老师冲在战场最前面,面对那些血雨腥风,该是有着怎样心智。”狄跃温就像没听到她的问题一样。
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赫连依依黑着脸扔下她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狄跃温这里不欢而散,隔壁的师淳安那则是鸡飞狗跳。
“你怎么在我这?”师淳安一直在后面帮着记账,回来就看到那只兔子坐在房间内的椅子旁好不自在。
“既然主上没有杀了我,那我岂不是应该跟着你。”玉凌笑嘻嘻地说道。
“不需要,你是妖,我们不方便。”
“妖怎么了?你敢说你机族的那些本命兽不渴望吗?”玉凌颇为自豪地说道。
“今天下午我被它们围着,像看怪物一般盯着。虽然不知道它们聊了什么?但绝对是羡慕。”
“而且主上也是妖啊,我看郑族长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啊。你为什么不要我?”
师淳安真不知道这只兔子会这么的话痨。
“听着,从一开始就是你硬闯进我的生活,不管是在墨轩还是驯族祖地,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不愧是聪明伶俐的师淳安,说话一针见血,拒绝地不留情面。
“可你给了我名字,按照墨轩的规矩我也该跟着你。”这兔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有放弃,尝试以柔克刚。
“那只是我年少无知,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你是不喜欢我的人形吗?之前我都能在驯族祖地住那么久,我可以以原型陪你的。”玉凌退而求其次。
“我只是看你可怜给你疗伤罢了,你不闹出这一茬,我也准备把你送回山岭。”师淳安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行,我明白了。”玉凌也是条耿直兔,转身就走,出了门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好变回原型依靠在门栏边。
师淳安躺到床上刚要睡,主仆频道就传来了影白虎的声音。
“她没走,可怜兮兮地窝在门口呢。”
“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我看她那样得生病,我把她捞我这过一夜可以吧。”
“随你。”
师淳安为什么拒绝的这么干脆?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没人会讨厌,但她杀了曹镇刚,虽然许逐溪不追究,但并不代表会袒护。一但曹家将这件事拿出来说,她师淳安根本没有办法帮她。
玉凌就是个证据确凿,随时会被揭发的杀人犯,以师淳安的修养根本不可能养着她。
常务省安静下来,太学这依旧是人声鼎沸,从夏飞楠乘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即使大部分事情掌柜的能处理,积攒下来的事也要溢出来了,这次天灾就决了这堤。
掌柜们纷纷找上门,将损失报了上来,等待会议解决。
本来这事可以交给其他人做,但自从夏飞楠成婚以来,顶着许逐溪的旗号,家族里的人不敢再反对,于是夏飞楠大权独揽,所有重要的决定必须要她的签名和印玺,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夏飞楠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掌柜的叫嚷声辗转反侧,睡在一旁的墨音归脾气好,做不到出门对着他们大骂,只当没听见。
太学的人也不好赶走他们,毕竟也算是自家人。
于是这事就僵在这了,没个办法。
“那个。。。音归。。。”
“你敢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
“商量一下嘛,你看这本来就是天灾,家里的父母妻儿都等着他们回去,这样把他们晾着不太人道吧。”
“你当我不知道?说是去解决一下,你就敢一周不睡觉。”墨音归气道“你夏家的产业那么大,一但入手去做了,还能有空休息?”
“我保证。。。”
“别保证,我听腻了。”墨音归直接打断她的话。
“可这样当缩头乌龟也不是个事啊。”夏飞楠缩在被子里小声嘀咕。
“我去说,你别动。”墨音归也知道这样僵着不行,只好起身去见掌柜们。
硬是把一个大家闺秀逼成这样,也是夏飞楠的本事了。
墨音归穿戴好,一推开门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此时已经是凌晨了,天光微亮,这些在帝都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们,风尘仆仆,满头露水,浑身都是疲惫的气息。
一看门开了,他们急忙迎上来却发现不是东家而是夫人。
“夏飞楠身体不适,不能见你们。”墨音归有些紧张,她平常最多也就是在十几个孩子面前讲课,如今被这几十个中年男人巴巴地望着,压力还是很大的。
掌柜们都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被她一句话打发了。
“我等知道东家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可我们的事十万火急啊。”最前面的人大声喊道,缓缓地往屋里挤,有着硬闯的意思。
“是啊,店里的伙计也说今天看到了东家,我们这才敢来打扰。”
这门开了就很难再关上,墨音归做不到就这样关门,可说又说不过他们,只好将他们放了进去。
她两的屋子是主卧,屏风一隔,就靠着大厅,然而这么大的房子也被他们挤满了。
掌柜们吵吵嚷嚷的,想往上递账本,但碍于男女之防,都围在屏风后,不敢进去。
“都给我吧。”墨音归瞧着自己没法阻止了,便决定帮忙,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墨音归捧着半人高的账本,绕过屏风,一进去就看到夏飞楠傻乎乎的表情。
“还是媳妇好。”夏飞楠讨好地笑着,接过账本。
“不许出去,就这样吧,我在旁边盯着。”
“行。”好不容易墨音归妥协了,夏飞楠哪里还能不满意。
“西方的生意全部算清楚,换来的商品给我卖干净,别让我看到。”
“大掌柜,帝都铺子的补偿别省,按最高规格发放。”夏飞楠随意地翻看了一遍,一开口就是命令道。
“是。”
“南地的米粮给我抓严,商路该疏通的别拖,等官府来,米都烂仓里了。”
“宋掌柜,不是说王家要卖我江北的田地吗?这账单上怎么没写。”夏飞楠抽出一本,点了点,突然喊了个人。
“去谈过了,我按照您的吩咐压价,但王家似乎也不急,和我打太极,不肯松口,这才搁浅了。”一后排的掌柜立马回话。
“告诉他们,再不走我就挖了上游河道,这地本就是拿来种树的,他还敢给我坐地起价?”
“你这怎么有股子匪气?”墨音归听着她放狠话,不适应,这还是那个可以和自己风花雪月,谈论诗词理想的文艺女青年吗?
“不狠点不行,他们这些土地主继承了点祖上的东西就以为能当地头蛇。”
墨音归不置可否地瞧着她不说话。
“我年轻的时候去收地,那家人儿子不争气,欠了赌债要卖祖宅,夏家钱都给了,两老太太堵在门口说什么这是祖宗的东西不能动,不然就和我死磕。”
夏飞楠看墨音归眼神有变,生怕她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急忙举例讲道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明白的,小时候家道中落,除了读过几年书再没有其他的,被活生生赶出屋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我。。。”夏飞楠以为墨音归是同情那家人,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因为我是靠着自己到现在的,我知道钱有多重要,多难挣。”墨音归摇摇头继续道。
“嗯?”夏飞楠有些愣。
“你该举着房契拿着扫帚将她们赶出去,是她们自己教育失败,凭什么将恶果绑架在我们身上。”
“哈哈,她们比你想象的还要怕死,只敢放话,我带着的两个护卫往那一站,她们就跑没影了,用不着我动手。”狄跃温听着墨音归的建议笑道。
“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之后她们喊了不少村里的混混想威胁我。。。算了,不说了。”夏飞楠迟疑了会,不再说了。
“然后呢?”
“都是陈年旧事,再聊天就真的处理不完了。”
忙了整整一天,才让一半的掌柜们满意,其他人只好明天再来。
“媳妇,累了吧。”墨音归也陪着,坐了一天的凳子没有动,打发完最后一个人,夏飞楠忙把墨音归拉上床,殷勤地替她按摩。
“你辛苦了。”墨音归按住夏飞楠的手,不让她动。
“哪能啊,音归听这些枯燥的东西才无聊。”
“我知道你肩负着那么多人的生计不容易,但就是这样,你更要照顾好自己。”墨音归握着她的手关心道。
“嗯,媳妇心疼我,我明白。”夏飞楠乖巧地坐好。
“我看你是不明白,算了,反正说再多也没用。”墨音归叹口气,往外走“我去准备洗澡水,早点睡吧。”
“我身体好了,一起洗吧。”夏飞楠拉着墨音归的衣角,站起身,手熟练地伸向她的衣带。
“你别想,好好休息。”墨音归侧身躲过,一把抢回衣角。
“单纯洗也不行吗?”夏飞楠一脸无辜地说道。
“不行!”
“好吧,好吧。”夏飞楠听话地重新爬回床上。
她无聊地望着屋顶发呆,躺了好久啊,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