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酒为药GL》逐溪居士

44、老龙往事

　　一只布满麟甲的巨爪破云而出，一爪踩在湖泊之上，竟直接将它踏平，湖水翻涌而出，所有生物都挣扎着被碾压进泥土里，巨爪撞击地面的震动甚至让整个帝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是一颗龙头钻出云层，一双金色的巨眼像是两颗太阳一般，在这夜色之下分外耀眼。

　　“宝贝女儿，还是不愿回来吗？”龙吟之下传递给许逐溪的信息却是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来了？”许逐溪用着人类的语言说道。

　　“主要是来看你，最近你的龙气越发浓郁，该是回来的时候了。”这巨龙一来，许逐溪身边的龙纹长剑就兴奋不已，金色龙纹抖动，并辅以剑鸣声回应。

　　“回来？我从没想过会过去。”

　　“你保持人身，我自然不会过问一句，但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巨龙族成员流落在外。”

　　“我真的成了龙形后自然会回去。”

　　“龙宫里，你的寝宫早已建好，就等你了。”巨龙似乎心情不错，顿了顿继续道“那我再收拾下五百年前留下的承诺。”

　　巨龙长吟一声，收起爪子，游入云层夜幕之中，一条长尾陡然出现，尾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如同星辰，它直接砸向帝都皇城后的皇陵，那里正是皇族龙脉所在，这尾巴露出的部分竟和那山一样大，只需重重的挥下，整个山体便被劈成了两半，别说庇佑了，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
　　不愧是最强大的异兽，如此巨大的破坏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活动下手脚而已，体积大当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异兽中以体积论实力果然有着它的道理。
　　巨龙的这个行为让许逐溪一下就明白了皇族那所谓的上天庇佑，也不过是依靠了一头异兽的气运罢了。

　　做完这些，巨龙悄无声息地离开，被遮蔽的月亮重新冒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母亲是不能陪我了吗？”望水本被递来递去，不明白发生什么，只是往平常许逐溪忙工作那想。
　　“现在别打扰她，先去玩，晚点再去找她。”郑灵素自己都是小孩脾气，想去许逐溪那问个明白，但一看到望水就想起了大人该负的责任，安抚她的情绪。
　　“好。”

　　郑灵素忍下疲惫，拉着望水往热闹的人群走去，帝都是个不夜城，中央大道上人来人往，各色灯笼照亮夜空，仅仅是这些商家们照明的灯笼就已经是一处景色。
　　没有雪狼跟着，郑灵素这张脸并没有公众性，混在人群之中很方便，郑灵素带着她买买买，不一会就满手的小玩意。

　　逛着逛着，竟遇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两人。
　　“音归你们怎么在这？”郑灵素看到正挑选民间工艺字画的墨音归，夏飞楠两人问道。
　　“这里不少店面都是夏家的，养伤了这么久，我不放心，来巡巡店。”夏飞楠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账本来。
　　“你们约会，我又不会说什么，掩饰啥。”郑灵素笑道。
　　“飞楠想来透透气而已。”墨音归搀扶着夏飞楠的动作不变，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说的护身符店呢。”夏飞楠干脆收回账本，把身体靠向墨音归道。
　　“不远了。”
　　“那我们先走了，你继续带孩子吧。”夏飞楠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句，拉着墨音归就埋进了人群里。

　　郑灵素又吃了一口狗粮，只能认命地拉着望水的后衣襟防止她走丢，而她正全神贯注地把玩着一个用陶瓷制作的套娃。
　　人群骚动，突然产生的强烈地动让她松了手，瓷碗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面对玩具的破坏，望水没有哭，只是抬头望着郑灵素小声道“对不起。”

　　“这地动很奇怪，不像是自然现象。”郑灵素没注意到小朋友，忙观察四周，即使她现在处在一片人造光亮之中，湖泊方向的那两点强光也很显眼。

　　“望水跟紧我。”郑灵素当机立断，拉着望水就往空旷的地方跑。

　　“出现了真龙。”郑灵素运用驯族功法往那探测，只是远远的接触，那强大的威压就让郑灵素断言并通报于驯族通讯频道。

　　紧接着是更强烈的震动，山体破碎形成的碎石纷纷砸向帝都，整个帝都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天灾弄混乱了。人群惊慌失措地逃窜，踩踏事件频出。
　　郑灵素忙抱起望水，雪狼顺应召唤凭空出现，压倒两栋街边住房。
　　望水安静地扒着郑灵素的衣服不吵不闹，尽量不给郑灵素添麻烦。

　　“阿乖，找出墨音归和夏飞楠。”郑灵素摸了摸望水的脑袋，庆幸于孩子的乖巧。

　　“吼。”雪狼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吼声，有着向周围驯族弟子提醒的意思。不过驯族来的都是水兽，并不能提供多少救援。
　　雪狼不再小心翼翼，强壮的四肢在大街上狂奔。
　　雪狼的嗅觉果然灵敏，并没有费多少劲就找到了她们，她们躲在一处坚固的房屋里并没有被碎石砸伤。

　　“幸好，你们没事。”郑灵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墨音归抱紧夏飞楠，见是郑灵素来救，也放了心。

　　“出现了巨龙。”

　　“巨龙？不是应该和神凰一样一起灭绝了吗。”夏飞楠喜欢看杂书，对于这些传说故事有不少了解。

　　“六年前神凰出现过，现在出现巨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神凰出现过？怎么没有记载？”夏飞楠觉得自己的消息算灵通的了。

　　“因为那与猎族重创，驯族覆灭有关，影响恶劣，是被禁忌的历史。除了少数的经历者，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
　　墨音归与夏飞楠面面相觑，她们对于军队的事并不清楚，此时也不好瞎出主意。

　　“这碎石来自皇陵，应该只有这一阵，飞楠你是商人，快去查看损失吧。”

　　“不必，各店铺的掌柜会处理好的。”墨音归抢先回答。

　　“嘿嘿，没事，产业可以独立运转，用不上我，我陪音归就好。”夏飞楠看墨音归脸有点黑，赶紧讨好。

　　“随你，我去找逐溪。”说着，郑灵素就要把两人赶下狼背。

　　“你们没事吧。”这时许逐溪突然跳上狼背，环视了一圈，询问道。

　　郑灵素看着许逐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突然出现，造成破坏的巨龙到底和她有关系吗？
　　“先回家吧。我已经通知了城卫军，他们有应急处理的措施。”许逐溪蹲下让望水趴在背上，此时望水睡意朦胧，却也会牢牢环住许逐溪的脖子打着呼。
　　“你也来。”许逐溪向郑灵素伸出手。
　　“啊？”
　　“你的腿不酸吗？”
　　郑灵素愣了会，许逐溪上前将她公主抱起来“让雪狼把她们送回去，我送你。”

　　郑灵素瞟到墨音归两人诧异的表情，心里有些雀跃，终于能在这两人面前秀一波了。
　　这里离常务省并不远，许逐溪一脚踹开房门，这巨响惊醒了望水，望水没有被吵醒的起床气，默默地松手，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许逐溪一脚踏入，相比于一路上的温柔，这下来的方式粗暴的多，郑灵素的脚背撞到床栏上，疼得直掉眼泪。
　　许逐溪不仅没有安慰郑灵素，还暴躁地一把撕下床帘，床板都要被她扯断了。

　　“抱歉，我没控制住。”许逐溪破坏完，才反应过来，懊恼地闭上她金色的眼睛，不等郑灵素的回话，转身就走。
　　“你是人，你永远都是温柔智慧的许逐溪。”郑灵素扑上去，紧紧抱着她“不管发生什么，这都不会变。”
　　“谢谢。”许逐溪软声道。这么久了，化身为龙这件事似乎成了绝对的真理，没有人会质疑。
　　郑灵素是第一个明明看到了她的变化，狂暴的兽性还包容她的人，即使是吕阔琪也没有做到。

　　“今天你看到的那条龙是我的父亲。”郑灵素的话让许逐溪心中一暖，但现实就是现实，许逐溪决定打破这种无意义的假设。
　　“那头老龙曾在龙族争斗中受伤，它本来十分排斥人族，讨厌人类的小聪明，但母亲好奇心重，不在意它高傲的态度，偏偏要照顾它，它又重伤走不了，只能让母亲摆布，虽然他们语言不通，可这一来二去的还是有了感情。”
　　“母亲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自然是要成家的，可成亲后，她还是隔三差五地去森林里给山一般的老龙喂食物，家里的积蓄也被她拿来买牲畜给它吃。”
　　“夫家发现了，逼问她这么做的原因，但母亲不能说，一但本该灭绝的龙被发现，老龙逃离不了被抓捕的命运。”
　　“母亲最终受不了家里的冷暴力，决定彻底待在丛林中，这些年在森林里的生活经验基本可以保证她的存活，但帮不了老龙，好在老龙能吸收山的生机之气，这才没有饿死。”
　　“那些人没有找到母亲，那片深林是禁地，他们不敢进去找人，可母亲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但是她的身子弱，旁边也没有产婆帮忙，生我的时候十分困难。”
　　“她生不出来，就躺在老龙的头旁，承受着痛苦，紧攥着着老龙长长的胡须奄奄一息。”
　　“眼看着她就要咽气，胎死腹中，老龙看不下去了，虽然母亲只陪了它三年，对于它漫长的一生来说不值一提，但老龙隐隐地喜欢这个直爽独立的女人，便吐出龙珠融入她的腹中，不仅给她提气也是帮她孕育。”
　　“婴儿是贪婪的，我吸收了龙珠大半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我有了巨龙族的血脉。”许逐溪淡然地叙述了这么一段故事。
　　“这些都是那龙告诉我的。”

　　“之后呢？”郑灵素像个孩子般催着故事的后续。

　　许逐溪笑了笑，继续道“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在丛林中，母女平安。之后我与母亲一起生活了六年，老龙便是我的玩具，我在它的身上爬来爬去，拔龙须，戳龙皮，撩龙牙，也曾帮它洗澡，为给它洗一次，我偷偷拿母亲的布料当工具，洗破母亲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

　　“你小时候也是个熊孩子啊。”郑灵素感慨道。

　　“我六岁那年，母亲得了重病，为了不传染我，她躲着我，直到现在，我连她的尸骨在哪都不知道，之后便是和这老龙相依为命，除了采果子抓小动物就是和它大眼瞪小眼，可惜它的眼睛可以长时间不眨，我就没有赢过。”
　　“然后又是四年，老龙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我目送着它庞大的身躯飞入苍穹，之后就在这林子里到处游荡，最终遇到了猎族老族长，他见我是人，可我已经不会说人话了，便强行把我带回了祖地。”

　　“本来我以酒为药已经养成了习惯，都快忘记了这不同寻常的经历，可吕阔琪帮我的那次发狂让老龙感应到了我，此时老龙恢复了巅峰期的实力，它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并告诉我化龙的必然性。”
　　“我并没有在意，以为还会有很多年。”许逐溪停了下来，抚摸着已经隐藏不了的龙剑“故事好听吗？”

　　“你可以和老龙相处，就不能和我一起生活吗？”郑灵素一听完，果然不认为龙有什么特殊的，她是驯族人，和异兽相处算什么困难？

　　“巨龙不是你可以契约的异兽，我和老龙的那些年并不能交流，老龙也是再感受到我的血脉后才能用龙语和我说话的。”

　　“那又如何？我可以和你眼神交流，都不会腻。”

　　许逐溪无语地看着她，这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巨龙族为什么顶着个巨字？千米也不过是幼年期，我打个喷嚏就能将你杀死。这就是种族差距。”许逐溪不愿再说，将郑灵素按回床上“这件事就放下吧，等打败西方三国再讨论。”

　　“可以再讨论，但你不许走。”郑灵素不管那么多，只咬着自己的需求底线不放。
　　“我真的想打你。”为什么她都说了这么多了，这郑灵素还是油盐不进呢。
　　“我就算死在你怀里，也不要望着你的背影。”郑灵素直勾勾地盯着许逐溪的金眼。
　　“来吧，就这一晚。”许逐溪无奈地躺到床上。
　　郑灵素满意地靠进她怀里，嗅着她清冽的酒香，环着她的腰际，蹭着她胸口的柔软。
　　“你真不要命了？”许逐溪忙伸手抬起那颗作乱的脑袋。
　　“是你说的龙族本性，我想满足你。”
　　“疯了。我真的会弄死你的，你太脆弱了。”
　　“女子之间可攻可受，是我来满足你，你怎么弄死我？嗯？”
　　“不行。”许逐溪断然拒绝，起身就要离开。
　　“求你了，让我来一次吧。”郑灵素一边柔声说着一边解她的衣带。
　　“你不要后悔。”许逐溪转过身金色的眼眸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郑灵素轻轻摇头，双手环上许逐溪的脖颈，献上自己热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