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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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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柔然,我就等着看,等着看你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婚姻,我就不信你这辈子什么都能如此泰然、如此冷静,什么都愿意接受安排。”

      离开时严未然在身后的嘶喊回荡在耳边,严碧雾坐在车里低着头,一动不动。她用冷漠将自己包裹住,在并排的车位间竖起一道无形的高墙,不让任何人的气息靠近她的周遭。

      她的内心应该是挫败的,罗凤衔背抵着车门斜睇着。

      虽然她极力在压制力持面色如常,但病房那人出来时他明显感受到她情绪的巨变,第一次转身离开又折回去时,她拎包的手五指绞的指尖发白;她对严依然说‘接受吧’,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和无可奈何;还有此时她的低气压。

      有的人,比谁都清醒比谁都看得清,这种人往往比谁都累。

      “原来你叫严柔然啊,”男孩扶着方向盘摩挲耙了耙灰蓝头发开口,语气带着些玩味。身侧的人没说话,保持着刚刚进车的动作纹丝不动。

      “柔然,哪个柔啊,温柔的柔么?”

      “啧啧,这个柔字太魔性了,怎么能给你起这个字呢。”

      “柔然,那你小名叫什么?柔柔还是然然?柔柔?”

      “闭嘴,别那么叫我!”喋喋不休的男声被人打断,严碧雾掀了眼帘看他,那眼神恨不得咬死他,要多凶有多凶。

      “哟,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我还当你是河蚌呢!哈哈。”罗凤衔笑着发动车子朝停车场出口跑去。

      严碧雾脸色很难看的别过头看向车窗外,车速很快,快到窗外的倒影看不清轮廓。

      “你说我以后是叫你严碧雾还是叫你严柔然呢?”

      “你真吵,”别过脸的人再次狠狠瞪他,“没人嫌你吵么?”

      “有啊。”开车的人得空瞅了她一眼,答得一本正经。“你。”

      “……”

      严碧雾无语的看着奸计得逞笑出两道小括弧的人,酷酷的冷漠五官因这两道小括弧温柔下来,看的她有些疑惑。

      “罗凤衔,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笑起来竟然,”女子顿了顿,在脑子里搜罗着贴切的形容词,几秒后眼前一亮。

      “竟然这么的贱兮兮。”

      “……”罗凤衔很有眼力劲的送了她一对大白眼。

      扳回一城的人这才舒出口恶气,颇为得意的看向车外,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吃惊的回头看着认真开车的人。

      他……这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改善她的负面情绪么?

      “谢谢就不必了。”

      只消一眼罗凤衔就读出了严碧雾的想法,模样潇洒的朝她打了个响指,车子绕过环岛朝夜琅嬅疾驰而去。等严碧雾发现车子偏离原本航道想要纠正时已经来不及了,罗凤衔将车挺好,拉着她进了夜琅嬅最中心的那间酒吧,一进门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浪潮堵住了耳朵眼,严碧雾有些不适应的摇摇头。

      她看到罗凤衔嘴巴动了动却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能任由他拉着她进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卡座。

      “想喝什么,我请客。”

      “你说什么?”严碧雾跟他隔着半个沙发,抬高声音问道。

      “我说你想喝什么,我请客。”灰蓝头发的人突然凑近,招呼都不打一声附唇在她耳边吼道,严碧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唬了一跳,整个人不自觉的朝后仰。

      “不用,我不想喝酒。”

      “什么?”音乐声实在太大,罗凤衔觉得自己听不太清,扯着耳朵朝她喊道。

      叹了口气,严碧雾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低头,带着温热气息的唇来到他耳边说话,声音早没了平日的冷冰冰。

      不远处刚接到报信并深度怀疑自己听力信息输入怕是紊乱的人,看着二人亲密靠近的这幕顿时瞪圆了眼。

      “那……那、那真是……”他不敢置信的回头去望来报的人,某个字母的首音节含在嘴里半天吐不出来。

      后者点点头,与他同款的惊愕以及略带同情的神色煞是好笑。

      “他、那、那跟他靠一块的真是个女的?”不是伪娘或者男扮女装什么乱七八糟的?

      “千真万确,老板,还是牵着手进来的。”

      “艹啊,世界末日了么,他跟女人在一起?”

      眼看着隔了个舞池瞠目结舌的人要冲过来,罗凤衔虚贴在沙发上的手摇了摇,看向这边几人的眼里都是警告。连带着离得近的几个酒保都被他用眼神呵退,方圆能见人的范围内,熟识的人都只远远看着不敢再靠过来了。

      老虎屁股,摸不得啊。

      对此罗凤衔表示很满意,他抬手朝侍者打了个响指。

      “老……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侍者矮下身朝罗凤衔弯腰,话头刚起就被他硬生生的给圆了回来,若不是那热浪般的音乐浪潮遮掩,他这个颇引人侧目的‘老先生’三字就要暴露,那这饭碗保不保得住还得另说。

      罗凤衔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侍者随即点头离开,须臾有人送了酒和软饮过来,随酒附赠的是一盘拼成城堡的果盘小食。

      ……

      饶是见惯场面的严碧雾在看到那果盘小食时也微微怔愣了下,是真的摆成了城堡,美的让人舍不得下手破坏。

      “给。”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盛了些琥珀色的液体,在酒吧摇曳的灯光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那些光芒无不在诱惑着她品尝一口。捏在杯壁上的手指修长白皙,隐在杯壁后的那张宛如古堡壁画中雌雄莫辨的脸,嘴角轻勾,像个蛊惑人心的妖怪。

      严碧雾接过酒,一旁给自己倒苏打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饮尽了。

      “嘶,让你喝不是让你买醉的严碧雾。”他上来要夺杯子,却不想杯子被人藏到了背后。

      她知道这杯酒不该喝,或者说酒吧不该来,罗凤衔也根本不该给机会一同出现在医院。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自从他出现在鸿达后,狼狈不堪和丢人这两个词所附带的事情便接二连三的出现,且都被他瞧了去。

      这样的认知,让她更觉颜面全无。

      “再来一杯。”

      她将空酒杯递了过去,嘴微撅而不自知。

      “喝慢点。”罗凤衔并没有阻止她喝酒的打算,给她又倒上小半杯后拿了软饮过来要往杯里兑却被拦住。

      “来都来了,就喝点真的。”

      严碧雾捞回杯子殷红的唇抵在杯口轻抿,浓郁花香混着辛辣随即在嘴里散开,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

      她其实不善饮酒,业内所谓的严碧雾千杯不醉都是林晓蔓的功劳,她的一手葛根藤加杂七杂八熬出来的东西出神入化,每次酒桌前灌上整杯便能游刃有余。

      “你喝酒上脸么?”

      像是不经意想到了什么,罗凤衔喝了口苏打水朝她身侧挪了挪位置问道。

      严碧雾摇摇头,眼神越发清亮。口里辛辣混着花香味绵延不绝,她喝的不算急,但也不慢。罗凤衔皱了皱眉,起身取了个小食放进那张精美的瓷碟里。

      “边吃边喝,夜还长呢。”

      有人凑到她耳边喃喃低语,严碧雾没有躲,静静地任他贴着把话说完。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她扭过头来,光线昏暗的场内灯光时不时闪过他的脸,一下又一下的将那两道小括弧照亮。

      “罗凤衔,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奶。”

      她的眼神明明清亮的吓人,可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含糊不清了。罗凤衔放下苏打水慢慢靠近她,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神渐渐染上热烈。

      “有,你。”

      卡座再隐蔽也逃不过音浪,严碧雾就看到他嘴动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见,也不甚在意,再要倒酒时杯子被人扣住了。

      “我没醉。”

      她仰头看向拦她的人,板着小脸故作冷静。

      罗凤衔仍旧带着那两道融雪的小括弧,“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工作。”

      她喝第三杯时他就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这女人哪是什么千杯不醉,看来传闻到底是传闻,当不得真。

      严碧雾的世界除了严老爷子外便没有服从二字。她轻哼一声挥开罗凤衔的手,将那只精美的玻璃器皿挪到了面前将自己的被子倒满,挑衅的看着对方。

      “一杯敬往事。”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被摇了摇进了她的嘴,由于喝的着急,有不少酒液顺着小巧精致的嘴角溢出,划过那颗黑色的小痣滴落在黑色内搭上,在锁骨处留下一片暗湿。

      “一杯敬……漫长岁月。”

      岁月无尽,还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做,她还不够好,还不足够强大到保护那个人,不能让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爱谁就爱谁,想娶谁就娶谁不受任何干扰。倒酒喝酒一气呵成的人低头看着空落落的玻璃杯,忽地抬手到自己下颌处,青葱般的食中二指叉开到两侧嘴角后,往上推。

      “我也会笑。”她炫耀般的看着面前始终眉眼含笑的人,眼里燃烧着胜负欲。“我的笑比你好看。”

      “恩,比我好看。”

      有手抚在了发顶揉她的脑袋,严碧雾飞快挥开有些不满的瞪他。

      虽然眼前早就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人影,可那双眼尾勾人的黑亮眼依旧转的飞快,不肯给人机会发现她的醉态。脚上的高跟鞋不知何时被主人脱了,她缩腿蜷在沙发上,困难的想去够桌上的玻璃瓶。一而再再而三没够着后便有些气馁,扬起杯子使劲往嘴里倒空气。

      罗凤衔失笑,伸指在她杯壁上弹了下。

      “还喝么?”

      “喝——”拖着长长的尾音,严碧雾顺着声音来源方向举起了酒杯。

      液体入杯的潺潺声传来,沙发里的人眼前一亮立刻凑唇过去喝了口,味道淡的她直皱眉,嘀嘀咕咕问他是不是换了酒。

      刚放下瓶装苏打水的人忍俊不禁,整个人凑上去与抱酒杯的人靠在一起,女子身上传来浓郁的酒香,熏得他有些眼热。

      他伸手擦了擦那小巧嘴角的酒渍,湿润的舌尖舔过干燥的唇,却润不了心底攀升的躁动不安。

      要不是严碧雾此刻说话的声音和慢半拍的动作,仅凭她的脸色和眼神,旁人大抵看不出她已经醉了。

      轻轻地叹气声钻进耳里,握酒杯的人忽然倒向他的肩头,失了水的鱼一般浅浅微微喘了几声。

      “十岁那年爷爷过寿,严镇远用狗项圈套在南南身上逼他学狗爬,我跟他打起来时把爷爷钟爱的那只景泰蓝花瓶摔碎了。”

      肩头人的絮絮叨叨被她自己突来的酒嗝给打断,罗凤衔等了许久没等到下文,垂头再想去问时,那人已复了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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