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潮零点》青鸟rain

51、第十五章、困蛹（二）

　　第二天早晨，苛纳公寓的餐厅中，挂壁电视播放早间新闻，正在吃早餐的苛纳夫人看着走进餐厅的萧恩，放下果汁杯，说：“早上好，我的儿子。新闻正在报道昨天的竞选。”
　　工作通宵，洗过澡换过衣服的萧恩听闻，爽朗的一笑，低头与母亲吻礼回答：“看妈妈的笑容，新闻反映不错喽？”
　　苛纳夫人抚下儿子的下巴，笑逐颜开说：“真令我难以相信，萧恩。不过，你整天通宵达旦的工作，小心身体。”
　　“呵呵呵……”萧恩拉开椅子坐下，“别操心这个，妈妈。我很年轻，有的是干劲。嗯，这红茶真不错。”
　　苛纳夫人摇摇头，开口想叮嘱几句，这时老苛纳放下报纸笑着说：“你就由着他吧，年轻时，都这样，等到我这把年纪，后悔就来不及了。刚刚看了纽约时代的评价，萧恩，我得说，你真拾到了个宝。”
　　萧恩咽口红茶：“嗯？”
　　老苛纳双手交握，双眼露出笑意说：“当然是指上尉。萧恩，这孩子身上拥有你没有的亲和力，他身上的中国血统，还可获取不少亚裔民众的选票。平民般的出身，在拉近与选民距离方面，正弥补了你的不足。看看，媒体与报纸对他、对你们婚姻的评价，非常喜人。你以前在媒体面前的畏首畏尾，把他‘包裹’那么严严实实的，多么杞人忧天。”
　　听到父亲这么说，萧恩反尔放下茶杯，客观说：“父亲，不瞒你说，如果我事先知道亚文会去会场，我还是会反对。你了解那些媒体和舆论就像风中的芦苇，风往哪吹，它们倒向哪儿。在这一点上，我坚持谨慎为好。毕竟，我们的婚姻，并不符合‘主流’社会的观念，低调为好。”
　　老苛纳听完说：“这也对。不过通过昨天的事，从好的一方面想想，萧恩，你们的婚礼没公开进行，昨天的事，不正好是等于我们家宣告，上尉是你的配偶，是苛纳家族的成员，成为公共人物，就是身份的确认，给予上尉他应得的尊重，不是么？这样一来，他也能顺利融进你的事业里。”
　　父亲的一凡话，萧恩听来，为芮兴喜的同时，心里又多了一丝顾虑和意外。顾虑的是，他了解芮敏感的性情，对芮来讲，成为公众人物未必是件好事，反尔会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兴喜的是，父亲对芮中意的程度之深，不过……，也让萧恩大大的意外，因为这凡话与父亲一贯要求家人低调的家训是多么的相左。
　　老苛纳似有所觉察儿子的异色，问：“怎么了，萧恩？”
　　“亏我还一度有点担心，你们是否对亚文心存介蒂。不过，听父亲刚才那凡话，可真是……呼，你们喜欢他的程度可让我这个当儿子的，都有些嫉妒了。”
　　苛纳夫人听完笑起来，拍拍萧恩的手说：“他对你的事业那么尽心，是个如此出色的年轻人，怎么会让我们不喜欢他呢？”
　　而老苛纳听夫人说完说：“你母亲说的是一方面。我么，还带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他是个出色的军人，萧恩，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有那么个当军人的儿子，当初你弃军从政，仍是我的一大遗憾啊。所以喽，你不得不怪我偏心了。不过，关键一点，儿子，他以前在军警界的人脉，他现在的欢迎度，最受益的是你。”
　　苛纳夫人点头附合。
　　“听你的话，就怪不得亚文口气那么大。”萧恩自叹着，低头切鸡蛋说笑道，“他说，您为笼络他这个乘龙快婿，会不惜把我下嫁给他，呵呵呵。”
　　萧恩这句无心戏言，却让老马克斯一瞬流露出的若有所思。对面的苛纳夫人看在眼中，赶紧问：“对了，上尉呢？我打电话，吉尔说他还没醒？”
　　萧恩才想起来问：“昨天会上他好像就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我工作通宵还没上去看他。”
　　“怪不得，你最好回房去看看上尉，昨天晚上他回来后，就吐了。晚餐都没吃，喝过药，就睡了一直到现在，听你这么说，真有点让人不放心了。”
　　萧恩听完，吓一跳，光顾父母说话，连忙问：“没请医生？”
　　“他说是老毛病，肠胃不好，吃坏东西。”
　　听这话，萧恩再坐不住，放下刀叉，拉椅子起身说：“那我上楼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好，我给你们留一份早餐，让吉尔送上去。”
　　“行。”
　　萧恩心急得上楼，新装修过的两人大卧室，敲门后没听见里面什么动静，轻推门走进去。起居室里一切平常，通往卧室的百叶门半开着，萧恩看到那张巧克力色的双人大床边轮椅、腿支架、拐杖，而BLUE正窝在雪白羊毛毯上，当听到他的脚步声时，直起了脖子，转动脑袋，一见萧恩蹑手蹑脚的靠近时，一咕噜起身，窜到他门前，萧恩竖起食指举嘴面时，就听床上含糊的嘟囔声传来：
　　“安静点……布鲁，别……吵，一边去！”
　　布鲁听后，低下头‘呜呜’转身，窝回自己的毛毯。萧恩慢慢走到床沿边，见裹被子的芮喃喃说完后，把被子拉高蒙住头，翻向里侧。萧恩坐下，慢慢拉开被子，就见芮缩着脖子，也窝着身。
　　“不舒服吗？怎么了？”
　　听出萧恩的轻声细语，芮懒懒地翻过身，萧恩见芮一脸困倦，脸色还好，他又俯下身，双手抚过芮的太阳穴头抵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就听芮含含糊糊的半睡半答着：“几点了……”
　　“吃早饭了，听妈妈说，你昨晚吐了？”
　　“可能吃坏了，会上就一直头晕……回来又晕车了，吐掉后……好多了。”
　　萧恩见芮一副昏昏欲睡，说话都搭拉着眼睛的样子，抱歉吻吻芮：“对不起，昨天我真该亲自送你回来。现在感觉怎么样，饿吗？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去做。”
　　芮摇摇头，闭着眼睛说：“好困……，我多睡一会……”
　　萧恩笑了：“嗯，我打电话给医院，今天复健停一下吧，你昨天太累了。”
　　芮打个哈欠忙不迭的点头，嘴里嘟囔着：“……有点渴……”
　　萧恩起身给芮倒杯温水，端到床头，可怎么叫芮也不睁眼睛，见芮懒懒散散的样子别有一凡情趣，萧恩笑着蹲下身戏谑地讲：“你不起床，那我只能喂你喽？”
　　实在贪睡的芮，竟然闭眼伸出一只手臂，孩子气十足扣住萧恩的脖子。萧恩偷乐，看来芮真不舒服，瞧这副孩子气的德性，喝口水扶起他头，渡进嘴唇。才觉里面的舌头也懒懒散散的，好脾气的仍他翻来覆去。芮半含着水，吞咽时的咕咚声，萧恩听着，不仅有些按耐不住，轻轻脱鞋撩起被子，钻了进去。一上床，芮温热的身体自动靠过来抱住他，萧恩低头伸手揽过，听到他嘴里哼嗯声，取乐的翻弄芮的身子，亲亲嘴唇。
　　“别闹……萧恩……困……”
　　“Honey，就一会儿。让我抱抱，我好久没跟你一睡了，”萧恩可怜兮兮的说着，“人家马上还要去工作呢。”
　　不知是不是一波睡意又涌上来，芮掩了声音，萧恩只听见他鼻息中‘嗯嗯’的哼声，不仅有些吃味，恶作剧的毛手毛脚，拿脸蹭闻着芮的体温，就听见芮浅浅一句话：“别动，透风……床，晚上……冷……”
　　萧恩停下动作，俯看半睡的芮寻着他体温挪身体贴紧，努力找个舒服的位置睡。忍不住说：“对不起，最近我太忙了，天天通宵，都抽不出时间陪你了，我答应你，今天就回房睡。”
　　芮懒懒应一声，然后睡沉了。萧恩抱着捧着，心理斗争起来，
　　……下床、不下床……
　　……要不，今天就……
　　……这个，呃，那个……
　　……咬手指……
　　半个小时后，自我斗争宣告结束，直接后果：麻手麻脚，酸。
　　萧恩从棉被里恋恋不舍的钻下床，替芮盖好被子，一半酸麻一半不爽，满脸呲牙咧嘴，盯着‘哨兵’布鲁，没好气的压低声叫：“喂，晚上我可要回来的，不许乱站岗！”
　　没想，布鲁今天窝着的身子没动弹，一双大眼睛满无辜看他，一副主人不舒服，我懒得理你的乖模样。然后低下头，尖尖鼻头放在双腿之间嗅着，门前的玩具骨头，眼睛闭一会，睁开，睁开又闭一会，满脸是没主人理的孤寂相。这让萧恩内心一阵负罪感油然而生，看着玩具骨头，跪下举到布鲁头前，晃晃，压低声：“你的主人今天不舒服，你要不要考虑，我带你出去遛遛？”
　　狗狗睁开眼睛，盯着骨头没动。
　　见有效，萧恩商量道：“带上这个，玩丢骨头，嗯？”
　　布鲁盯着萧恩手里晃的玩具骨头，扭过头，舌头舔嘴巴一圈，又转过来。
　　“再加个空中飞碟和埋网球！怎么样？”
　　晃来晃去的骨头，布鲁突然直起脖子，一口叼过来，窜出门口，站那儿哈哈喘气看着萧恩。
　　“现在……”
　　布鲁放下骨头，仰脸闭上嘴哈哈看萧恩。
　　“好吧，1小时。要知道恐怖分子都没让我让步过！牵你去玩可以，你要懂知恩图报，我和亚文在一起，你知趣给我离远点！记住，你的身份，一只宠物狗！到头，还得由我牵着你，少给我摆谱。”
　　萧恩起身，下楼，在大门口，布鲁优雅的蹲下后腿转头看他，萧恩扬扬眉毛，拿过狗绳蹲下，系上布鲁的项圈，同时总结：看来，只要掌握巧门，狗也是不错的礼物，看看，长颈鹿可不能仍你牵着满纽约到处遛达。想象一下，牵着这条帅气的狗，配上我满脸洋溢的微笑，优雅的慢跑，节奏的呼吸。这一幕多么健康、贴近民意，哈哈哈。
　　看着大院外，露出的闪光灯，萧恩咳咳两声，特潇洒的站起身面对闪光灯，动动嘴命令：
　　“好了，布鲁，跑——”
　　布鲁没动，抬头茫然看萧恩。
　　“我在命令你，跑！”
　　顿时布鲁一个起身，后腿直起，压低前身，‘嗖’一声，火箭喷发式的跳跃，萧恩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胳膊生魂似一个拉力，整个身体横着被拽飞了出去。
　　……哎哟妈呀！芮是怎么训练这只狗的？这么大的拉力——
　　“停——布鲁，停。不、不、不是加速、Stop！我被勾住了！啊——”
　　‘咔嚓咔嚓……’一串串闪光灯幸灾乐祸的响起。
　　“吉尔、来人——刀！拦住这只狗，对、堵住他。小心，他要跳了、闪开，哇！”
　　‘咔嚓咔嚓……”它们欢乐的配着音，怎么也不想停。
　　“Help me Ray——”
　　“咔嚓咔嚓……”
　　“旺旺旺……”

作者有话说

　　家里电脑坏了，所以单位里忍不住上传了，自叹，最近有点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