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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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掌印，你这有给我嫌弃的余地吗？
风氏大佬惹不起啊!
赵莫臣迅速调整好表情，笑道:“那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寒苏颇为满意，领着二人进了门，招呼下人做饭去了。
“无忌，你看我这宅子不大，除去给下人的屋子，只有两间卧房了，你看你跟千机将就一个晚上，不介意吧？”宁寒苏趁着墨东风去处理事务，把赵、卫二人拉到一边，笑问 。
赵莫臣没这么讲究，不假思索道:
“思卿没有意见的话，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那行，那你们两今天就东头那间了，无忌，你先去坐一会儿。千机，你跟我来一趟。”宁寒苏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多谢宁姑姑。”赵莫臣道了谢，心知他们姑侄两有话要说，他一个外人不方便听，便踱着步去宅子外头吹下风。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界偌大，找一把能化成人形的剑，得靠机缘。他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够找到，他只是时隔四万年重回世间，看开了许多，想找一个人陪他去凡间，看看这海晏河清、烟火繁华。
他也有可能，只有这五年好活 。
云琅说，是他和齐央错聚魂，他才能回来，赵莫臣没否认，不代表就相信了，毕竟，这一块他也了解不多。
他也不了解卫千机，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又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在他第一次从云琅那听到“千机帝君”时，他几乎魂魄都震了一震。
他想，就冲这个反应，不论如何，这个千机帝君，一定是一道劫。他也没想逃避，直接答应了卫千机来凡间的请求，甚至没有像一个魔族一样，在他跟前多疑地时刻保持警惕，带上面具，使自己像四万年前那样心如顽石，魂魄冰冷地去对待他。
他对他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信任。
卫千机似乎也对他有种天然的包容与亲近，在他跟前一直是温和细心的模样。怎么说呢……赵莫臣有点……自己是在被人家宠着的感觉。
或许卫千机确实如六界传言一般不问世事，清冷至极，但那不重要。只要他没有害自己的心思，他很喜欢这个同行的游伴——不啰嗦也不麻烦，还很养眼。
他自己以前实在是一个性子极犟的人，不然也不会以如此不划算的方式与敌人同归于尽。他和他的哥哥赵方忧一样护短，容不得下三界有半点闪失。
就算是杀下三界的人，也只能他来杀，别人谁都不行!
他应该真的跟四万年前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啊，他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把“九溟”威慑六界，手上沾满了鲜血，整个人精神都不正常。
他也想活的轻松一点。
他也算是孤身一人，哥哥不明原因早逝，父母也已经陨落，他的心里只有一座终离宫，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装不下，而是无物可装。
赵莫臣生来就不懂抱怨为何物，对四万年前的劫难几乎是全盘接受、迅速适应，完成了从逍遥洒脱的赵无忌到手段狠辣的魔尊的蜕变，别人只见他高高坐于无忌殿上，但赵莫臣自己却如坐针毡，因为这位子原本是不需要他来坐的。
那样的日子，真的好累。
看这花市如昼、江色婉约，才是他毕生所求。
赵莫臣在门口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无忌，吃夜宵了。”
赵莫臣转过头来，见卫千机立在门内，眼角藏笑，专注地凝视着他。白衣不染尘，清冷的面庞下似乎藏了万千柔情。
赵莫臣笑了起来，笑得轻松而自然，如四万年前，他还只是赵无忌时一般的无忧无虑、潇洒自在:
“好啊，刚好我也饿了呢。”
四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夜宵。此时已是深夜，尽管现在天气已经在回暖，可是仍然十分的冷。宁寒苏嘱咐下人把屋里的火炉烧热点，然后催他们两个赶紧去睡觉。
赵莫臣和卫千机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间，卫千机轻轻地把雕花木门带上，然后问道:
“你要先去沐浴吗？”
赵莫臣毫不客气地点头，拿起云琅给自己准备的巴掌大的收纳袋，转身就进了隔间，关好门，放水，打算泡个澡，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水面泛着热气，雾蒙蒙的，赵莫臣俊秀的脸庞隐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今天的线索有点杂，他要趁这个时间理一理。
在绣楼上，自己在宁寒苏跟前说“听思卿的”的时候，宁寒苏的表情十分诡异，似乎是震惊和惊讶，虽然宁寒苏是政坛老手，这点神情掩饰的很好，但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且宁寒苏和墨东风论起辈分，还是卫千机的姑姑与姑父，可他们两在提及卫千机时，也都是称呼其为“千机”，而不会喊他的字。
刚才去吃夜宵时，宁寒苏的表现十分正常，可赵莫臣也不是在魔界白混的，仍然捕捉到宁寒苏看自己时，脸上几乎是一闪而过的、一种疑似“欣慰”的表情。
赵莫臣觉得，他们姑侄两谈人生和理想时，一定谈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综上所述，赵莫臣大致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卫千机的字怕不是谁都能叫的，连他亲姑姑都不叫，自己却从认识他开始就在他的默许下，一直这么称呼他。自己在卫千机心里的位子可能与别人不大一样，是个什么位子呢，赵莫臣也说不清楚。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研究这个问题 。
第二、宁姑姑……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假的吧！你一定什么都没有多想是吧！
赵莫臣默默地想:
果然，八卦依旧是六界人最可怕的本性。
赵莫臣叹了口气，除去衣衫，身躯缓缓陷入水中。
他的心口上有一处被剑刺伤的疤痕。原本无暇的胸膛多出了如此一道痕，也不是非常的不和谐，反而使赵莫臣看起来有一种内敛的野性。
赵莫臣洗完了澡，穿上素白色的中衣和外套，手拿着换下的衣服，拉开门，见卫千机在椅子上看书，道:
“我已经收拾完了，思卿要沐浴吗？”
卫千机放下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隔间走来。
他经过赵莫臣时，微微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衣服拉好，我还在呢。”
说罢，在赵莫臣惊恐的眼神下，卫千机一本正经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帮他把领口上的扣子扣好，然后轻飘飘地走进隔间，关门洗澡，留下赵莫臣一个人凌乱 。
赵莫臣:……卧槽？！我刚刚是被人调戏了？！
为什么他不过就少在六界少混了四万年，回来就只有被调戏的份？
赵莫臣，你一介魔尊的尊严呢？
赵莫臣默默地反省了一下，然后假装不知道自己耳根现在的灼人温度，默默地钻进了靠里的被窝。
为什么他觉得，卫千机的意思其实是:
我还在这儿呢，你衣服不拉拉好，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原来你是这样的思卿！
赵莫臣闭上眼睛，打算自己还是先睡觉，他怕自己越想越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莫臣已经迷迷瞪瞪地要睡着了，隔间的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响。
赵莫臣立刻苏醒，然后看向声音的源头——
“……那个，思卿，你也把衣服拉拉好，成不？”
赵莫臣有些眩晕——他看到了什么！出浴美男！而且还是露锁骨的那种！
你让赵莫臣一个颜控情何以堪！
卫千机此时只穿了白色中衣，外套很随意地披在身上，水珠自下巴滑至明晰的锁骨，然后隐入中衣之下，反而性感。
尤其是洗完澡后，卫千机整个人都有点懒懒的，纯黑的眼睛里似乎也都泛起薄雾，简直是一个禁欲的妖精。
卫千机其实挺无辜，他以为赵莫臣睡着了来着。
卫千机闻言，乖乖地拉了拉领子，遮住了锁骨。
赵莫臣一口气还没送下来，下一秒脸色一僵——
他他他他他居然起反应了！
赵莫臣活了十几万年一直都洁身自好，别说活塞运动了，连跟女孩子拉个小手、亲个小嘴都没有 。
所以赵莫臣现在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
其实反应并没有多大，按理来说过一会就下去了，可是赵莫臣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宁姑姑她老人家只给他们两准备了一床被子！
他现在去找她谈人生还来得及吗？！
赵莫臣觉得自己前十几万年所有遇上的尴尬都没有今天加起来的多。
于是在赵莫臣脑子当机的情况下，卫千机脱下外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灭了灯，在赵莫臣耳畔轻声道:
“……我这么好看，你都看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沐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