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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是未来 ...

  •   大海中暗潮涌动,厚重黑暗的气息凝成深海中的漩涡,一圈一圈搅动,向上源源不断送出污浊的味道。
      旋涡中心站着迪迦,以及地普拉斯。日比野未来犹豫了很久,身周绕动的能量圈一时之间停滞了下来,显然并不确定眼下的情况是否还需要再多出一个奥特曼。
      “迪迦是前辈,前辈的话,一定能够很快战胜地普拉斯的!”日比野未来张口说,握着栏杆的手又紧了一点,语气却很坚定。
      我说:“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光。”
      “什么?”
      “因为是光。”日比野未来说:“因为迪迦是光的巨人,光是正义的。”
      我也是光。
      我一瞬间有些刺痛,没说什么,抬头看向远处海面,日比野未来转过身朝码头处奔去,跑了没几步又忽然转过身跑回来,急匆匆地塞给了我一样东西后又赶紧往码头冲。
      “你要去哪里?”我朝他的背影喊。
      “疏散人口,维持秩序!”日比野未来头也不回,风把他的声音传送过来:“拿好徽章走远一点,这里不安全!”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徽章模样,圆圈裹着一个六角星,六角星中间是一颗红色的能量宝石。下面一角被拉得长长的,超出圆外,上面两角如同触角状向外突起。徽章里蕴藏着的强大能量,至少能抵御超古代邪*神加坦杰厄的用力一击,更不用说区区一个地普拉斯。
      而且徽章里蕴含的力量,和刚才围绕在日比野未来身边的力量……似乎并不是同出一源。
      却同样是光。
      “护身符……”我喃喃道,握紧了手里的徽章,心里五味杂陈。
      在很久以前我嘲笑过,也蔑视过一心想要保护地球,保护人类的奥特曼——宇宙怪兽的事儿还没解决,却操心起和自身毫无相干的人类,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是当自己成了被保护的对象,被关照的那一方,不得不说,有点儿新鲜。

      海边就是最好的观景位置,我并没有离开,而是停在海边,静观怪兽地普拉斯和再次复苏的迪迦一站。日比野未来在码头忙上忙下,努力安抚受惊的普通人类、帮忙疏通秩序、尽可能地减少财产损失。
      上次在大厦楼顶,那个男人骂出声的话,他大概是都听进去了。
      “笨蛋。”我撇了撇嘴,懒得再看他那副为他人忙里忙外的傻样。
      大海汹涌的呼啸而来,被地普拉斯的尾巴一甩,海浪呈冲击波猛地朝黑暗迪迦击过去,果决狠厉,毫不犹豫。尽管黑暗迪迦、卡蜜拉、希特拉和达拉姆曾经给地普拉斯造成的阴影犹在,但是,都已经千千万万年过去了,谁都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地普拉斯的目的很简单:此非彼时,我未必会输,你也未必会赢。
      不得不说地普拉斯的算盘确实打得很精明,毕竟如今面对的并非千万年前那个所向披靡,四下杀戮的黑暗迪迦。我的视线穿透迪迦胸前的能量宝石,那里静置的面目清朗俊秀的男人,时光回溯前我见过他,骗过他,伤过他,这个叫做真角大古的年轻人。
      现在想想也挺替他冤枉的,搞我路子的是迪迦,关他真角大古什么事。
      认真想了想,原因可能、大概是因为……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太容易让人迁怒了。毕竟身为光的后裔,流的是同样的血液。
      我盯着迪迦身上的花纹看了许久,起伏不定的心绪渐渐平息,那天离开金字塔的时候无意中调换了火花棱镜,反而把自己用的暗*黑火花棱镜留了下来——想来十有八*九就是被大古捡了去,用暗*黑火花棱镜变身,出现这个形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安抚自己,没什么好慌张的。
      ——毕竟黑暗迪迦,早就不存在了。

      地普拉斯身为超古代遗存下来的怪兽,还是有那么一两把刷子的,对付此时毫无巨人战斗经验的大古可以说得上是如鱼得水,大古还不能发挥出巨人真正的力量,只能凭借迪迦留在这具石像中的本能进行战斗。
      天上响起一阵细小的嗡鸣声,几艘黄底黑边的飞船盘旋在海面上空,时不时发射出激光,配合迪迦作战。
      “飞燕号。”我收回目光,飞燕号里坐的无疑是大古未来的妻子丽娜,想想过去做的事,其实欠这女孩子一句对不起。
      大古狼狈地躲过地普拉斯抽打过来的长尾,在海中一个翻滚,地普拉斯的尾巴在海面击打出巨大的水花,嘴里发出尖锐怪啸,等迪迦站稳身体,又狡猾地迅速潜入海面,长长的身躯飞速缠上迪迦踩在水里的腿,用力一扯,巨人的身躯重心不稳,直直往前摔去。地普拉斯得意地探出海面,眼镜蛇似的蛇头摇摇摆摆,张大蛇嘴露出尖齿,一口扎在迪迦肩膀。
      海面是地普拉斯的天下,对大古来说,新人第一场仗就要面对如此严酷的对手,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嘀——嘀——嘀——”能量灯响了起来。地普拉斯更是紧紧缠住迪迦,身上有荧光流窜过整条蛇躯,奥特曼的身躯被电的微微抽搐,就连海面也吱吱响起了火花,几艘漂浮在海面空船瞬间被电得四分五裂。
      如今并非超古时代,地球上有足够的能量可供奥特曼一直以巨人身体活动,过了这三分钟,迪迦要么选择恢复人间体,要么再次变回巨人石像,而大古,则会被封存在巨人石像之中。
      你会怎么选择呢?大古。
      我静静凝视这局面,突然伸手擦了擦眼睛,眯着眼睛仔细看,总感觉迪迦身上的花纹似乎……突然加深了。

      “前辈!”日比野未来站在港口,着急地朝巨人大喊:“加油啊!”
      在越来越急促的能量灯警告中,海中再次响起哗然水声,再次凭空出现一个巨人——似乎是叫梦比优斯。和初次的忸怩作态俨然不同,他径直朝普拉斯冲过去,反手一个射线将地普拉斯从迪迦的身上击落。
      干脆利落,连我都不得不说大有长进,但日比野未来显然还是把地普拉斯想得太过简单——电水蛇,水中即是它的天下。
      我撑着栏杆一个跳跃,走到海边摸了摸水。水里闪动银波,里面的电离子正不断运动,哪怕是站在水里对身体也是极大损耗。
      梦比优斯后退几步和迪迦并肩站立,两人同时发动射线,地普拉斯灵活地避开,射线射在水中炸出水柱,我闭上眼,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水花溅到身上。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层黑色纹理,迪迦回过头望了我一眼,又转过身。
      像很多年前,我们还共同作战的时候,他无所畏惧地站在前方,我为他摇旗呐喊,同他冲锋陷阵,而他放心地将后背交给我,迎头为我挡去一切腥风血雨。
      “迪……”我下意识张了张嘴,又抿起唇。
      这是大古。

      迪迦身上的条纹从黑紫变成黑红,力量迅速充斥到周身,局势几乎在一瞬间变得一边倒,迪迦随意一拳就将地普拉斯打进海里。
      梦比优斯抄起地普拉斯巨大的尾巴扛在肩上,半拖半拽着飞向远海,直到海中心远离岸边才落下。紧接着抬脚向长尾狠踩下去。火花带闪电,长尾“咔嚓”一声断裂,地普拉斯惨叫了声,蛇头高高地昂起,迪迦一个高跳跃侧踢猛将蛇头重新踹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举起地普拉斯越过头顶,飞向遥远天际。在肉眼不及的地方,黑暗以及幽深无限的宇宙,炸开了一道火花。

      一切恢复到风平浪静。
      “没事吧?卡蜜拉!”日比野未来扬着手,一路气喘吁吁地朝我跑过来,天色将暗,他的脸上全是汗,我递了张餐巾纸,日比野未来擦了擦,小眼神有点责备:“哎,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但这声音软,即便是批评,也没有什么很大说服力。
      我说:“地普拉斯而已。”
      “可是在海边会弄脏裙子啊!”日比野未来认真地望着我,说:“这么漂亮,被海水弄脏了多可惜啊。”
      我一怔,说:“你喜欢我这条裙子?”
      “……当然不,是……是吧。”日比野未来支支吾吾。
      “那我送你,”我心情意外好转起来,说:“什么时候穿给我看?”
      “哎?不要,请让我拒绝!”
      “穿穿看嘛。”
      “………………………”

      沿着海边走了一小段,远远看见TPC的人,我看着他们高兴地聚在一起,于是停下来。日比野未来看了看TPC,又看看我,却并没有跑过去和队友会面。
      他忽然开口,说:“那个,对不起啊。”
      “对不起?”
      日比野未来小声说:“本来今天答应了好好陪你的,没想到突然出了意外。”
      “你也说了是意外了。”我笑了笑:“这原本就不是你的义务。”
      “可我想让你开心一点——”日比野未来急急开口,话音戛然而止。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他这话。
      我说:“我开心,很重要吗?”
      日比野未来奇怪地反问:“不重要吗?”
      我看着他,过了良久,忽然笑出声,说:“今天我很高兴。”
      就为这一刻,也是高兴的。
      或许,他只是出自于善良的本意,可于我而言,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意过我是否开心了。
      “真的啊!”日比野未来眨了眨眼,跟着笑得露出雪白的齿,温和又无害,像只毛茸茸的兔子,让人想摸。
      于是我顺从心意摸了摸,他呆了一下,脸通红,说:“干,干什么!”
      “以后叫你未来吧。”我霸道地单方面宣布。
      日比野未来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慌忙撇过头,说:“好啊,那我叫你……”
      “姐姐。”我说。
      “……好吧。”他一下子蔫蔫的,说:“姐姐。”
      “嗯。”
      “一定别忘了。”日比野未来说:“我是未来。”
      他说:“只要姐姐叫未来,不管多远,我都一定听得到。”

      ***

      回到蛋糕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摸到身上的徽章才想起还没有还给日比野未来,反正时间还早,我发了条短信让他过来来拿。
      店里漆黑一片,不知道希特拉和达拉姆搞什么鬼又不开灯。虽然开不开灯对我的视线其实没有什么影响,但作为人生活的日子,我还是习惯性揿下了电开关的按钮,说:“你们两个怎么搞的……”
      视野骤然亮起。
      店里居然坐着一个人。我警惕性地抬起一只手作格挡姿态:这太不正常了,蛋糕那么难吃,店里怎么会有客人?
      对方一定有鬼。
      但这后脑勺又意外有几分眼熟,我瞥了一眼甜品台的玻璃,上面反射出一张轮廓立体,线条流畅的侧脸。
      “……大古?”我放下手,却仍未放松警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似乎从未见过。”男人站起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的咖啡,脸上的表情不是从前见过的亲切友好,神情疏离、淡漠、拒人之外。
      我心头一跳,余光瞥见了蹲在角落的希特拉和达拉姆,两人抱着头,一副抑郁的模样。
      “好久不见。”他放下咖啡,唇角扬起寡淡的笑。
      “我的卡蜜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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