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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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球，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压右边吗？”李鑫着急的问。
“可是，我想支持他。”
“算了算了，我赢了，反正一会儿我赢了，你可别眼红。”
“你的钱，我会还你的。”简遥对赢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脑子里，已经开始在规划怎样才能还那五块钱。
“算了，不用还，反正你也还不起，我一会儿还要赢钱呢。”
“反正我会还你的。”
完全不懂台球的简遥，对中间的比赛根本不感兴趣，反而因为李鑫的话，有一点失落。
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后，两只眼睛不停转来转去，耐心的等着比赛结束。
看到周围看热闹的，已经有人走出台球厅，估计比赛已经结束了。
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到底是右边的赢了，还是左边的赢了，简遥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情况。
当比赛结束后，袁亦就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黑女孩，最后，才在人群中，看到她。
激动的告诉她：“谢谢你，我赢了，我竟然赢了！”
简遥听到这个消息，也震惊了，没想到，他居然赢了，一开始她只是想给他一点微小的支持，给这个孤独的人一点安慰。
“那恭喜你了。”
“这是赢到的一半的钱，谢谢你支持我。”袁亦把钱递给简遥。
“不行，这是你自己赢的，我只不过是用5块给你加油。”简遥只拿了属于李鑫的五块钱。
袁亦还是把钱硬塞给了她，：“如果不是你的那五块给我加油，我想我应该会输得很惨，这是一场赌博，我们赢了，这些钱，就应该是你的，本来今天，我想要赢的，就不是钱，是脸面，谢谢你，让我漂亮的赢回来了。”
眼看推脱不过，不再推脱，简遥大方的接下了钱，笑着说：“其实，是你太高估我的五块钱了。”
“雪中送炭最珍贵，这是我的台球厅，我看你穿的校服，是G市一中的吧，离这里挺近的，没事就常来这里玩，我可以教你打台球。”
“好。”嘴上说着好，简遥的心里，可从来没有打算再来这里。她找了借口，告别了袁亦。
还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袁亦大声的对着她的背影说：“你叫什么名字！”
忙着找李鑫，简遥并没有听到后面的呼喊。
他不服气的蹲在地上，手捏成拳头状，一拳一拳的打在地上，好似，要把地板打出一个洞。
“李鑫，这是我赢的钱，都给你。”简遥走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肩。
少年男孩儿的心思，有时粗糙得恐怖。有时细腻到敏感。
李鑫现在，属于后者：“知道你赢了，不用显摆！”然后跑出了台球厅。
留下不认路的简遥，只好猜着走，还好今天早上，考试就结束了，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
站在十字路，茫然的不知道选哪一条，只好凭着直觉，选了一条路。
走就走吧，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找到回家的路。
所幸简遥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家熟悉的专辑店，一条熟悉的路。
老板看到她，有点好笑，怎么刚走一个小男孩儿，又来一个，笑着向她打招呼：“小姑娘，也来买张国荣的专辑啊？可惜今年还没有出新的，要不。明年你再来买？”
“好的，谢谢老板！”
回到家以后，天才朦朦胧胧黑。
打开门，就看到以往这个时候不会回家的父亲，正清醒的坐在沙发上。
简遥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明明知道父亲是清醒的，心里，还是会害怕得不敢大声的呼吸。
“遥遥，你妈妈…你妈妈她生病了。”沙发上的人很清醒，没有抓着简遥撒气，他正坐在沙发上，抓着脑袋上所剩不多的头发。痛苦的说着简遥听不懂的话。
什么是生病了，胡说！昨晚妈妈明明还好好的，生病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爸爸最近都要工作，你放假了每天都去医院照顾妈妈，好吗？”
“你胡说！妈妈没有生病，病了的人一直都是你，都是你！”一向能控制情绪的人，一旦撕裂掉身体上的所有束缚，整个人，就像一座原本靠着人工控制才能不倒的岌岌可危山，一旦失控，只会崩塌得一点不剩。
她推开家里所有的门，努力寻找那一抹身影，却发现，这里，原来只有两个人，不是的，妈妈一定还没有下班，一定还在辛苦的，一扫帚一扫帚的扫着街上的垃圾，自己要去帮妈妈，不能让她太累！
越想越对劲，立马就冲出家门，跑到妈妈工作的路段上，却始终不见那一道身影。
妈妈，你在哪里啊？是不是他们把你换到别的路段上了，那个人说你生病了？是不是真的？胡说！他胡说！有病的人是他，生病的人。也应该是他！
一直沿着所知道的路段，找了很久很久，直到路边高大的路灯孤零零的亮起，直到夜市摆摊的老板孤独的坐在自家的摊前，认真的数着手里的零钱，直到，原本川流不息的马路，只剩下几辆偶尔驶过的车，还是没有看到脑海里，那一抹独自忙碌的背影。
奇怪，这个季节的G市，不应该有苍蝇的，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苍蝇，总盯着自己的脸不放。
冰冷的手，触到泪流满面的脸，她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晶莹。
然后，疯了似的跑回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从二年级的那件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在妈妈面前，也永远都是一个能自理一切的乖娃娃，也是一个面对所有的暴力，依然不埋怨的懂事孩子，在醉酒的父亲面前。能做一个平静的垃圾桶，装进他所受的任何委屈，在同学邻居面前即使遭受什么样的委屈和冷眼，她依然能够平静的对待所有的人和事。
自从那件事以后，自己的情绪，一向能控制得很好。
今天，怎么会因为他胡说八道，就哭了？胡说！他在胡说！
回到家，看到他还是离开的那一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简遥，很想走上去，撕开那张所谓慈祥的脸。
只是，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妥协了他的伪装，妥协了那件事实。
“什么医院？”
“G市人民医院。”
然后，她平静的走到房间，平静的关上门，平静的上床躺下，解脱一是定因为地心引力出问题，才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双腿。
然后，把头深深的抱着，平静的…大哭，她很能控制，哪怕是大哭，也要平静的……
一大早，简遥早早的就睁开眼睛，走出家门。
熟悉的消毒水清晰的传遍身体，她依然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又来到G市人民医院，为什么全G市人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永远都是它在见证？
突然生出一股邪恶的念头，是不是只要这座医院倒塌，全G市的人，就都不会生老病死，更不会生离死别？
即使是早上不到八点的时间，即使是全G市一半的人还在睡梦中，这座医院，依然人来人往，二十四小时从不停止它的运作。
现在病房前，她却迟迟不敢推开门。
就算是走到了这里，她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敢面对。
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在梦里睡得很安详，因为这几年的过度操劳过度，明明才35岁的母亲衰老得越来越快，面黄肌瘦的脸庞，依旧能透露着当年的风采。
简遥映象中的母亲，长长的头发，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光滑白皙的皮肤，以及…小时候看向自己的…永远都在笑的眼睛。
硬朗的身体，除了那一次，简遥没有再见过母亲生一点点的病。哪怕是小感冒都不曾发生在母亲的身上。
她明白，母亲的每一分钱都会要计算着花，如果不是实在坚持不下去，她一定不会愿意住院。
而这一次……简遥会忍不住问，母亲，还能陪伴自己多久？
怕现在这样的情绪，会打扰到在睡梦中的母亲，简遥离开了医院。
G市现在的温度很低，一点也不像即将进入春天的样子。
出门，就遇到一阵突然刮起的大风，迟迟不肯停息。
脸已经被冻到没有知觉，明明没有风，耳朵里，还是会有嗡嗡的声音，她想，唯一能证明自己不是植物人的，应该就是口腔里不停打架的牙齿了。
回家后，她急急忙忙的，打开珍藏的张国荣的专辑，以及，那台破旧的播放机。
哥哥的声音，缓缓的从播放机里流出，冻到僵硬的四肢和脸部，也逐渐放松起来。
这是简遥每一年的寒暑假，在家里常做的事情。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简遥可以在保持这样的动作，在沙发上躺一天。
只是，现在，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妈妈，需要她照顾。
解放了四肢，缓解了压力，整理好所有的情绪，关掉了播放机，小心翼翼的把专辑放好，再投身到厨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