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哨兵觉醒指南》鲲姬

8、第 8 章

　　挂断安洛斯的通讯，杨夏就换衣服准备出发。本来她想把尤金也顺回公司，然而遭到了严肃的拒绝。
　　“我现在是你的专属医生了，根据《哨兵医疗保障管理条例》我在未来的三个月里必须随时在你身边观察你的状态。”
　　“所以你就在我家玩光脑打游戏，不去上班了吗？”杨夏皱眉，但也不好真的轰走尤金。毕竟这人昨天晚上算是救了自己。
　　“哎呀，你知道就好了，上班本来也只是我的副业。赶紧去接你的小家伙们吧。对了，记得给它们调整下命令，我可不希望未来三个月内天天被它们追杀。”
　　话是这样说，不过杨夏这个主人不在家，其实尤金也不可能赖在人家里。于是杨夏出门的时候他主动要求去附近的商场逛一下。
　　“你家能吃的东西太惨了，我要买点吃的。”他一副嫌弃脸，杨夏也不在意。本来，因为自己平时比较忙，所以公寓的食物基本上都停留在方便早餐的水平，尤金愿意买就买去。
　　不过杨夏不知道的是，她前脚离开，尤金后脚就拐到前面不远的酒吧街上，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一个叫做蓝莓的小酒馆。
　　现在是白天，小酒馆并未开业，窗户已被遮光板挡住，室内只开了零星几盏射灯，光线并不太好。
　　菲尔·西蒙斯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白色的皮肤和铂金色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异常亮眼，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副欧洲中古时期的油画。
　　“情况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尤金摇了摇头，“她完全觉醒了，精神力等级未知。”
　　“不。能够觉醒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菲尔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另一件事情有眉目了吗？”
　　“没有。”尤金想了想道，“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凯瑟琳对她没有影响。”
　　“这就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很多，恐怕要辛苦你了。”
　　“我这边没有问题，按计划就好。但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她一面？”
　　“还不到时候。”
　　“她问起来要怎么说？”
　　“她应该不会问。”菲尔顿了顿，又说，“如果问了，就实话实说吧。你糊弄不了她的。”
　　“你们真是！”尤金气结，“我是个医生啊，科学家懂不懂？！整天让我做这些。”
　　“你不要实验室了？”菲尔侧目，尤金立刻泄气。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菲尔没有再理会尤金的罗嗦，而是慢慢喝起咖啡。
　　这位联邦第一向导尤金也认识很多年了，却始终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身为向导，却能爬上上将的位置，号令规模上亿人的军团。身为联邦第一家族西蒙斯家族的家主，却默默的支持着机甲普及化的项目。许多大佬都觉得菲尔·西蒙斯是个年少轻狂的傻瓜，但是尤金却觉得，认为菲尔是傻瓜的人恐怕才是真的傻。这人在星网上是国民男神，在塔的记录中是百年来唯一一个精神力达到S级的向导，在军部拥有足以跟9位S级哨兵上将抗衡的力量。他看似年轻有为锋芒毕露，实际上最耀眼的光华仍被掩藏了起来。
　　有时候尤金有种错觉，他觉得，只要菲尔想，整个联邦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不提尤金又与菲尔·西蒙斯密谈了什么，杨夏到了公司本来还想交代一些事情，结果被安洛斯直接轰了回去。
　　“项目的事情没那么急，你先给我回家休息。不休息我就把你办公室拆了，人员遣散。”安洛斯将小机甲和小机器人们往杨夏怀里一塞，也不管她抱得住抱不住这么多小家伙，就推着人往外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员工呢，觉醒人相关的条例你应该看看，觉醒后三个月休假，这是联邦和塔联合颁布的法令，强制执行的。我要是被人投诉违法，就是你的锅。”
　　见对方都这样说了，杨夏只好放弃。一飞船拉了五只小家伙，悻悻地打道回府。
　　其实杨夏也明白，安洛斯是为她好。原本，这个上司是自己大学时的学长，因为一同拜在机甲制造大师乔·汉密尔顿门下而结识，后来发现彼此对机甲的理念非常一致，就混在了一起。当年还有很多人以为这两人是一对，毕业以后就会结婚。后来杨夏成绩出色，汉密尔顿大师极为赏识，带着她参加了许多在校生根本无法参与的高级研发项目，更难听的话就被传得满天飞。什么杨夏傍上安洛斯，剽窃华莱士旗下员工的研究成果欺骗汉密尔顿大师一类。没有人想过，二位其实只是单纯的好基友，志同道合而已。
　　后来，安斯洛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富商千金订婚，不少人都跑来看杨夏的笑话。一时间，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结果杨夏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该干嘛干嘛。于是，有人说杨夏活该，心思不正遭报应，又有人说杨夏是懦弱，不敢争取自己的幸福。杨夏对此哭笑不得，不过也从这件事情明白一个道理，你永远无法控制别人想什么说什么，所以无关紧要的人和无关紧要的话，还是少搭理为妙。
　　当然，这是建立在那些人和事影响不到自己的情况下。眼下，有个八卦，让一向漠视流言的杨夏没办法在淡定下去了。
　　回到公寓，智能助理小花给杨夏看了两条新闻。其中一条的标题是《本市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家族联姻——杨氏与麦恩家族已结秦晋之好》，另一条的标题是《女哨兵35岁觉醒网上匿名征婚引热议》。
　　这两个可以说看标题就很惊悚了，第一条是一个叫《今日桑纳》的媒体发布的，日期是昨天晚上。《今日桑纳》是桑纳市最大的门户网站，是桑纳官方御用的市政新闻公告平台，可以说是桑纳市最有公信力的媒体了。这家媒体发布的新闻，基本上都是已坐实的消息。
　　联姻到底是什么鬼？上次不是已经撕破脸，一巴掌把里奥麦恩扇地上跑了吗？
　　所以，杨夏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弟妹们。
　　“没有啊，我和冬冬都在沃支特星考察原始生态，爸妈也没联系过我们啊。”杨秋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茫然，杨夏不找她，她和杨冬也都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可是，新闻内文说杨氏的女儿已经嫁给里奥麦恩……”
　　“不可能吧，办理结婚手续都会发确认信息通知的，我没收到啊。”
　　结果杨秋的话音刚落，杨夏就收到了这么条信息。
　　[尊敬的杨夏女士，您于星历217年9月28日申请与里奥·麦恩先生登记结婚……]
　　“擦，你没收到我收到了。”杨夏脸都绿了，“没事了，不是你们就好。最近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不说了，我先去把这事搞清楚。”
　　杨秋也没多废话，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安慰了杨夏两句就道别挂断了通讯。
　　杨夏想了想，没有搭理那条确认信息，反而去关注了另一条新闻——毕竟不用本人的账号确认，就是民政系统的内部人员也没办法更改他人的婚姻状态。所以这件事情暂时搁在那里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自己按捺着不动，对方一定会主动找过来的。
　　相较于那个枯燥无趣的联姻声明，大龄女哨兵网上征婚的新闻就热闹多了，新闻只简单讲述了一下有人在网上征婚，然后给出了征婚帖的链接。
　　这是个匿名论坛的觉醒者板块：
　　标题： S级哨兵求绑定
　　本人女，35岁，S级哨兵，现居费尔铎星塔拉多纳城。亚洲裔，黑发黑眼，肤白貌美大长腿，求男性向导伴侣一名，身高外貌中等水平即可，无生活作风问题，人品佳，精神力S。
　　详细说明：
　　看介绍大概应该能了解，LZ本来单身还蛮愉快的，最近突然觉醒。因为年纪比较大了，父母都是普通人，家里也没有任何直系旁系的亲戚觉醒特殊血统，感觉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有太高的等级，所以开始也没太在意，完全没有去检测。第一个月也没什么，然而最近像疯了一样五感爆炸，我现在已经快被这些超载的信息搞崩溃了，求拯救，求靠谱向导，求性别为男的靠谱向导绑定……

　　帖子一出，论坛立刻炸锅。

　　1#：钓鱼贴，鉴定完毕
　　2#：钓鱼+1，楼主真当别人都傻呢，S级哨兵随便就能觉醒？
　　3#：我觉得楼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沙文猪吧，没需要就单身，有需要了才来找个向导，完全是为了解决五感超载，呵呵哒，当向导是什么？
　　4#：我看见了什么？女性？35岁？直系旁系无特殊血统？S级哨兵？初次觉醒？别闹，让我先笑会儿。
　　5#：说自己肤白貌美大长腿什么的，还可以更自恋一点吗？
　　6#：哨兵为什么不去申请系统匹配，来论坛征婚是什么鬼？
　　7#：槽点太多，已不知从何说起。
　　8#：无图无真相。
　　9#：LZ穷屌丝，鉴定完毕。向导那么好找吗？不去系统匹配，还想用“谈感情”来投机取巧吗？
　　……
　　56#：9楼脑补帝，人家楼主没说谈感情吧，只说求绑定。S级哨兵私下找到匹配的向导，走正规程序绑定是很正常的事好吗？
　　57#：楼上这么说起来，LZ其实也挺可怜，前提是这事情是真的。
　　58#：所以说35岁觉醒到底靠谱不？
　　……

　　这个匿名帖子很快被许多人顶起来，不到一天的功夫已经发酵到星博和星吧上，不断有人嘲笑发帖人脑残。
　　按照常识来说，女性S级哨兵跑到论坛上求向导，这事情确实可笑。通常情况下，女性能觉醒成为哨兵的比率要比男性低整整五倍，也就是说在哨兵群体中，女性占比不超过1/6，而且受到伴性基因、身体素质、发育周期、内分泌等影响，能够觉醒成为B级以上的哨兵，几乎没有女性。此外，联邦人在20岁以后已经停止发育了，也就是说，20岁以前没有觉醒，20岁以后也基本没有可能。
　　因此，不少人都在讨论，35岁觉醒这事情的真假。
　　“无稽之谈，觉醒者都出现二百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过一个20岁以后觉醒的案例。这么假的炒作贴居然也有这么多人信，简直奇葩。”这是讨论中比较有代表性的言论之一，坚持认为常识是铁律，不可打破，一切反常识的新闻都是炒作。
　　“对不起，弱弱的说一句，求别扒皮……楼上说没有一个案例的，真心是自己没听说过，不代表真的没有。我小叔叔的女朋友的大侄子，25岁觉醒，F级哨兵，因为也没啥能力，至今没有上报……”这是被炸出来的大龄觉醒案例。
　　“我认识的人也有，不过没那么幸运，超大龄觉醒，我就不说多大了，反正比那个楼主大，精神力还不低，当时我们正在野外考察，觉醒现场碰见了泥石流，直接悲剧了……最后人没救回来。”
　　有了前几个站出来证明大龄觉醒的案例，后面陆陆续续爆出来不少，总共有上百个。这时人们才发现，原来违反常识的事情有这么多。当然，也有人打死不相信，认为这些人都是来蹭热度的。
　　因为整个星网都在讨论这件事，所以很多人要求塔给个说法，毕竟塔是觉醒者的官方机构。
　　塔倒是也不含糊，给了一个确切答案。
　　超过20岁觉醒的有没有？有。数量多不多？不多，每年上报的大龄觉醒案例约占联邦全体人口数量的千万分之一。觉醒的质量怎么样？不太好，基本上都在F级到D级，极个别有超过D级的。
　　总结一下就是，不需要惊讶，没什么新奇的。大龄觉醒虽然是少数，但是也很正常。
　　于是，基本上大家的讨论就被盖棺定论了。心中的疑问被解答，反而没有人关心最开始发帖征婚的楼主。然后，没有多长时间，帖子就沉了，有兴趣八卦的人都去了隔壁另起帖子闲聊。
　　到这里，杨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开贴子的人没有恶意，应该是熟悉的人，安洛斯最有可能。这样子倒是好办，无论是谁，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找机会问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