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失神

9、晴天霹雳

　　人的心真是奇怪的东西，可以坚硬如钢，但同时又脆弱到触碰即碎。

　　如同我没有料想到的那一日，爸爸突然来电话，呼吸慌乱，他劈头就说，语速又快又急：“惘，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了先不要慌张。”我暗自觉得有点好笑，慌乱的人是他吧，正预备回答他，接着便听见电话那头爸爸压抑的声音：“你妈妈现在医院，是重度抑郁症，她出现幻觉和幻听，有自杀倾向，我现在正在照顾她，等一会儿我给你电话你跟你妈妈说话劝劝她。”

　　我一瞬间怀疑幻听的是自己。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完全不能理解爸爸所说的话。重度抑郁症？自杀？妈妈？我那一直坚韧坚持但始终支撑着家庭的妈妈？那个温婉谦良又忧郁的女人？那个爱我的妈妈？

　　我颤抖的手几次才点着麻木嘴唇上的香烟。狠狠的吸进几口烟雾。我靠着墙壁坐下来。戾不在家。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

　　电话响起来了。深呼吸。接电话。我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语气：“妈妈？我是惘，你吃过饭了么？”

　　我听到的是怎样嘶哑陌生的声音：“惘，小惘啊，你还没有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别人都告诉我说你死了......”如同诅咒般的声音喃喃的说着，我的耳朵如同轰鸣般响起各色声音，眼前阵阵发黑，已经听不清楚妈妈还在说些什么。

　　爸爸夺过电话，“惘，你妈妈现在正在接受治疗，等她状态稍为好点我再打给你......” 忙音。

　　我没有移动分毫，点上香烟，想要理解眼前的状况，脑中阵阵抽痛，我甚至能感觉额角动脉血管的突突跳动，但头脑仍是一片空白。我看见昏红的烟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一串串掉落下来。

　　戾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我没有意识到。当她跪是我身边把我拥进怀抱，用力的手臂箍到我肩膀疼痛的时候，我终于在这温暖的体温里号啕的哭出声来。胀痛的喉咙仿佛撕碎般疼着，难以呼吸，近乎窒息。戾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头发，吻住了我。

　　我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倚靠在戾的怀里，她柔软的胸口让我有种奇异的被包容被守护的安心。我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戾，并决定第二天赶回家照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