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33、133 人在唐朝（36）

　　老张讪讪道：“昨晚那人武功高强，行动诡异，至于陈将军嘛……实在不好意思，可能真是属下眼拙了……”
　　王世充脸色一沉：“张将军，陈将军可是夏王窦建德派来的贵客，你差点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你可知罪？”
　　老张吓了一跳，连忙跪地求饶：“属下鲁莽，请陛下恕罪！”
　　王世充哼了一声道：“罚你俸钱一千贯，官降一级，现在马上向陈将军赔罪。”
　　“谢陛下！”老张的语气里多少有些不甘，抬头看了我一眼，老大不情愿向我拱手致歉道,“陈将军，在下有眼无珠，请将军恕罪！”
　　我得势不饶人，哼了一声，翘起头，连忙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搭话。
　　王世充向他挥挥衣袖：“你先下去吧！”
　　老张怒目瞪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大殿外。
　　“好了，陈将军，一场误会，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朱璨充好人，笑咪咪地拉着我的手，重新入座。
　　“陈将军武功高强，在下甘拜下风！”这时，刘万鸿终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施施然地过来向我拱手施礼。
　　“不敢！”我淡淡地回了一礼。
　　王世充呵呵笑着拍拍刘万鸿的肩，又给我戴了一顶高帽：“怎么样？各位爱卿都看到了，朕说的没错吧，陈将军勇冠三军，岂是尔等可敌？”
　　转身又对我笑道：“将军武功盖世，今晚就随我等一起出城破敌，如何？”
　　“这个当然，我方的奇兵就快到了，在下岂能在城里空等！”
　　“那今晚子时将军就随林振的缩卫营行动，他们已经编入了先锋营，朕在后面给你们压阵。”
　　“卑职听郑王的。”
　　“奏乐！”这时，一个太监尖利的声音叫道，霎时间，充斥大殿的弦歌再次响起，已经退回殿后的艳丽宫女如彩蝶般再袅袅婷婷鱼贯登场，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乾阳殿内很快又恢复了热闹的肉池酒林状，文武官员们继续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王世充给我戴的高帽很快就产生了“效果”，过来向我搭讪敬酒的文武大臣很多，一个接着一个，但我只和他们碰碰杯，客套寒暄两句，基本滴酒不沾，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筳宴一直喝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我注意观察了殿外的天色，这时天早就黑了下来，大概差不多到了晚上八九点了。
　　我正暗暗焦急无法脱身时，忽然殿外响起了呼呼低沉的角号声。
　　王世充一听到这角号声，马上从御座上站起来，将身上披着的龙袍一脱，露出身上早已穿戴好的披甲，收起笑容和醉态，“呛”地拔剑出鞘，沉声道：“众爱卿，大军集合时间到了，能不能解洛阳之围，就看今夜这一仗，今晚的筳宴就到这里，大家都按照我们商定的计划行事！”
　　“是！”大殿中众臣站起来齐声应道。

　　众臣散去，我跟着林振走出大殿，乾阳殿外，号角呜呜响个不停，低沉而急促，一队队列装整齐的步兵骑兵连续不断地穿过午门向城东的建阳门开拔，旌旗在夜风中招展，人头攒动，一眼看不到头，场面浩大无比。
　　这才是数万人马的集结，我心里暗暗吃惊。
　　现在也不知道王小石他们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再呆下去，计划成功的希望会越来越少，必须马上想办法脱身！
　　一想到这里，灵机一动，我咳嗽了一下，向林振笑道：“林将军，你是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兄弟在你们缩卫营养伤，卑职是他的上司，不能丢下他不管，我想带着他今晚一起突围，你看，怎么样？”
　　林振迟疑了一下道：“这个……将军的那位部属伤势太重，带着他突围，会不会拖累了先锋营的行动？这恐怕不妥吧？……”
　　我假装皱眉道：“林将军也是带兵的人，手下兄弟受伤就弃而不顾，这，在情谊上如何过意得去？难道将军带兵一向都是如此作为？”
　　林振脸微微一红：“将将军真要坚持，那卑职也不好说什么，但先锋营打的都是硬仗，凶险得很，将军的兄弟如果有损伤，那，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我淡淡笑道：“这个不劳林将军费心，兄弟自有安排。”说完再向他拱手道：“将军少陪了，兄弟先回去安排一下，等一会儿再过来和将军会合。”
　　林振点点头，目送我从容离开。
　　我骑上马，沿着原路一路疾奔返回宿卫营。
　　宿卫营里的人数基本没有什么变动，我拿着林振的通行令牌，很快就回到了房内。
　　刚进门，就看见王小石和黄黑虎在屋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袁天罡还是如老僧入定般闭目在卧床上盘坐不动，专心养伤。我关上门，王小石和黄黑虎马上迎上来低声问：“小五将军，他们没发现什么问题吧？”
　　“暂时没有。”我压低声音将刚才在王世充筳宴上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末了接着问，“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刚才宿卫营晚膳时候，我们已经派另外三个兄弟今晚翻城墙出去通知大营，如果一切顺利，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王小石低声答道，“剩下我和黄黑虎还另外两个兄弟跟将军您今晚一起行动。”
　　“翻城出去的兄弟可靠吗？”
　　“他们三个是我们几个中最善于爬墙潜伏的好手，如果他们都不成，我们几个更不济。”
　　“他们太早行动，不会引起宿卫营追查吗？”我好奇问道。
　　黄黑虎低声道：“估计不会，现在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每天都有不少老兵偷偷潜出去向我们投诚，我们这些新招募的新兵蛋子就更不用说了，多几个少几个他们最都只会记录一下，根本懒得追查。”
　　我点点头。
　　“宿卫营的兵马库里还有十多匹没有被调用，刚好方便我们今晚行动，我已经叫另外两位弟兄偷偷蹲守在库门附近，我们行动时，随时准备盗马。”王小石接着道。
　　“那，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我看了一眼闭目盘坐的袁天罡，低声问王小石。
　　“我看袁先生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骑马。”
　　“这个不碍事，实在不行，就由我和他老人家合乘一骑，你们在旁边掩护即可。”
　　“没问题！”王小石和黄黑虎齐声答道。
　　“好了！”我压低声音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看可以行动了！”
　　“小五将军，离子时还有差不多还有一个半时辰，王世充他们见不到你去先锋营，会不会生疑？”王小石疑惑道。
　　我嘿嘿低声坏笑道：“兵不厌诈，他们疑神疑鬼也好，派人四处找老子也好，反正已经箭在弦上，老子就是彻底不回去了，等我们引来那玩意，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将军高见！”
　　这时，盘坐静养的袁天罡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连忙上前摸摸他的额头，低声道：“师父，您老人家感觉好点了吗？我们决定现在就行事，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带您出洛阳去！”
　　袁天罡点点头，从身后的一个布袋子里掏出六七条三米多长的黄色布条，低声道：“小五子，刚才趁你们不在，为师用屋里的帘布制成了几件辟邪护身法衣，鬼兵的阴气伤人，你们把它缠在自己的肉身上，就不怕鬼兵的阴气了。”
　　那些布条上全画满了密密麻麻的道教符文，上面的每一个字符我都也不认识，但却知道这些全是宝贝。
　　袁天罡随手画两张纸符都能镇住恶鬼，更不要说这些花了他心血制作的护身法衣了。
　　我连忙收起，道：“师父，还有诛杀符呢？没有那玩意，我们可杀不死普六茹世隆的鬼兵啊？”
　　“这几件护身法衣上，为师已经特意用金银粉种上了诛杀符，用不着重新给你们的兵器另外贴纸符，更方便省事。”袁天罡咳嗽了两声道。
　　我大喜，将辟邪护身法衣分给王小石和黄黑虎，道：“你们都脱了衣服，把这个缠在身上。”
　　王小石和黄黑虎面面相觑：“小五将军，这是什么？”
　　我懒得和他们解释，伸出五指，给了他们每人头顶一记暴栗：“少啰嗦，叫你们缠上就缠上，有用！”
　　王小石和黄黑虎不敢多问，连忙跟着我一起将身上的甲胄上和衣脱光光，将各自那条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布条缠在身上。
　　一切收拾停当，又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我怕夜长梦多，等一会儿林振派人回来找我，那可就麻烦了。于是不敢多呆，整理好装束，让王小石和黄黑虎扶着袁天罡，推开门，扶袁天黑骑上马，直奔宿卫营的大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