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34、134人在唐朝（37）

　　负责镇守大门的校尉却一挥手，大门两旁的十多个守卫们手中的枪戟“铛”的一声相互交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将军，现在已过了更定时分，按令实行宵禁，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守门校尉拦在我们面前问道。
　　我拿出通行令牌，沉声道：“我们奉郑王之命要到建阳门参战，你们也要阻挡吗？”
　　“这……将军是否有郑王手瑜？”
　　“这他妈的还需要什么手瑜？非常时期，有林将军的通行令牌还不行？耽误了郑王的军机大事，你担待得起吗？”我大声怒斥，声色俱厉。
　　这种时候，语气稍怂一点就有可能坏事。
　　守门校尉果然迟疑了一会儿后不敢再吱声，转身挥挥手，放我们过去。
　　出了宿卫营大门，王小石却带着我们向左折，悄悄地奔向宿卫营背后的一条逼仄小巷。
　　小巷漆黑，一片寂静，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们伫立在小巷口等了一会儿，小巷里还是一片死寂，看不见里面有任何情况。
　　“他们人呢？”我低声问王小石。小巷不远处就能隐约看到宿卫营士兵巡逻的影子，情况有点诡异，这种时候，时间拖得越长越对我们不利。
　　王小石也有点焦急了，撮起嘴唇吹了一个尖利的口哨。不一会儿，小巷伸出传来了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两个身穿侍卫装束的人拉着两匹战马从巷子里走出来。
　　两人脸孔陌生，冷冷地盯着我们看，不像是我们一伙的。
　　王小石愣了一愣，脱口道：“你们是谁？石大和潘小七呢？”
　　他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只利箭从小巷深处破空飞来，直射王小石的胸口。
　　我吃了一惊，王小石毫无防备，危急之际，我喝了一声“小心！”，啪的伸脚从后面将他踢倒，利箭越过王小石的头顶直向我射来。
　　我伸手一夹，稳稳将箭接住。
　　“好身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巷深处传出来，然后是马蹄骤响，一骑彪形大汉骑着战马托着两个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人从漆黑的小巷驰出，手持一张大黄弓，腰间佩刀，两边各挂着一柄流星锤。
　　这来的竟赫然是老张！
　　那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当然就是王小石派去偷马的石大和潘小七。此刻，他们正躺在地上哼啊哈的拼命挣扎，全身上下都是血污，显然被人逼供上刑了。
　　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妈de，大意了！
　　刚才我和这家伙才在王世充的面前较量了一场，想必他输得很不服气，所以一直偷偷跟着我，而我竟然一点没觉察！这实在有失李小五同志作为李世民第一贴身侍卫的身份了！
　　“陈将军，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我皱眉沉声道：“张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张呵呵大笑：“陈将军见笑了，刚才卑职从大殿里被郑王赶出来，心里正闷得慌，就随便带几个随从绕皇城走了走，心想将军真是武功高强啊，又住在宿卫营，卑职佩服得紧，何不到将军寓所走走？顺道拜访拜访，谁知才还没走到宿卫营，就发现了有两个小贼在这一带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卑职心里纳闷，于是就随便拿住了他们拷问了一下，将军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我心里一沉，看情形，石大和潘小七已经将我们卖了，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供出我们的行动计划。
　　“他们都说什么了？”我不动声色地淡淡问道。
　　老张呵呵大笑：“将军想知道，何不问问他们？”说完，一抖手上的绳索，将地上哼哈哼哈挣扎的两人拉起，飞起一脚，将两人踹前数步。
　　牵着马的侍卫“呛”地拔出刀，架在石大和潘小七的脖子上。但两人的嘴已经被塞了一团草料，哼哼吱吱的说不出话来。
　　我皱眉道：“你封住了他们的嘴，他们说得了话吗？”
　　老张嘿嘿笑道：“他们可是将军你的人，还是将军你自己过来亲自问一问为好，免得到时郑王怪罪下来，俺老张担待不起，放心，我老张绝对不会耍什么手脚的。”
　　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把戏？难道想等我们过去再突施偷袭？
　　我看了王小石一眼，还没开口说话，马背上的袁天罡忽然咳嗽了一下，低声提醒我道：“小五子，我看他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错，老张是朱璨的部将，出门来找我的茬不可能身边只带着两个侍卫，如果他已经从石大和潘小七的嘴里问出了什么线索，肯定已经派人回去向王世充或者朱璨通报，那他刚才和我的废话不就是在拖延时间？
　　意识到这一层，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奶奶的！这老张看上去就莽夫一个，却没想到粗中有细，还能耍这样的心眼！
　　想到这，我没有再犹豫，握紧刀柄，将计就计迈步上前道：“既然张将军这样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恰在这时，被人用刀架着脖子的潘小七忽然冒险地用脑袋往后一撞身后的侍卫，挣脱控制，身子就地一滚，向我滚趟过来。
　　我脚步猛地加速，一把将潘小七拉过来，顺手一把扯掉他嘴里塞着的稻草。
　　潘小七张嘴就向我嘶哑怒吼：“将军，石大他把什么都说了，他们已经派人通知王世充，敌军很快就赶到……”
　　潘小七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一记流星锤从身后飞来，击中他的脑袋，脑花四溅。
　　“潘小七……”王小石和黄黑虎齐声惊呼。
　　我怒火冲天，将潘小七队伍尸体横放一边，“呛”地拔刀出鞘，向王小石还黄黑虎吼道：“不能放走他们任何一个，听明白了吗！”
　　“是！”王小石和黄黑虎齐声答道，双双拔刀扑向老张的两个侍卫。
　　老张嘿嘿冷笑：“小五将军，谁放走谁还不一定呢，看锤！”一夹战马，一阵风般向我迎面疾驰而来，人未到，手中的流星锤铁链“叮铃”作响，一记势大力沉的铁锤携带着马匹疾奔的威力，“呼”地向我当胸砸来。
　　必须速战速决！我侧身一闪，伸手一把抓住飞过来的铁锤，冒险迎着老张战马奔驰而来的方向就地一滚三米，等他的马已经越过我的身位，猛地站起来奋力往回一拽。
　　老张反应很快，就在自己要被拽下马的瞬间，他猛地松开抓着流星锤铁链的手，我用力过猛，反倒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有反身摔倒。
　　老张调转马头，“唰”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再向我疾奔过来，刀锋逆风斜掠，人、马、刀合一，如一道势不可挡的激流奔涌而来。
　　这是典型的骑兵套路。
　　人、马正面交错的瞬间，我的身形蓦地向左翻腾，老张人马扑空，从我右侧的空挡“呼”地冲跃而过。
　　老张似乎早就算准了我的套路，扭头反手一抡，另一柄流星锤“翁”的一声，如脱手的霹雳，“呼”地划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回砸我的后脑勺。
　　老张这一记杀着，时机拿捏得精准无比。因为此时我的身形还在惯性移动，几乎连站稳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他不知道我是李小五，李世民的贴身第一侍卫。
　　我的身形虽然还未站稳，脑袋却迅速的做了一个“凤点头”的惊险动作，一偏一绕，老张的流星锤贴着我的发髻一滑而过。
　　几乎同时，我手中抓着的另一柄流星锤已经紧接着脱手飞掷而出，钵大的铁锤疾如流星赶月，直取老张□□的战马。
　　砰！流星锤击中马后腿，老张的马匹一声悲鸣，哗啦一声，如小山一般连人带马向前垮了下去。
　　老张还没有从前冲的滚动惯性中爬起来，我的身形已经疾风一般前跃，第一刀击飞他的佩刀，第二刀截断他的流星锤链，第三刀削去他的头皮，第四刀斩断他的脚跟，第五刀刀锋一斜，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你就是……昨晚那个人，那、那个刺客！刚才在大殿上，你是故意骗我……”老张双脚跪地抬头，声音嘶哑地失声向我吼叫，眼眸却是满满的惊怖之色。
　　“不错，老子就是昨晚你要抓的刺客，骗你又怎么了？什么叫欲擒故纵知道了吧？可惜，现在你没有机会向王世充证明了！”我边说边嘿嘿一笑，伸手一拳将他击晕，防止他大喊大叫。
　　这时，王小石和黄黑虎也已经把老张手下两名侍卫砍翻在地，怒气冲冲地提刀过来，要砍了老张的脑袋为潘小七报仇。
　　我却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能杀了他，留着他的狗命，说不定还能排上用场，黄黑虎，先把他绑起来，王小石，你到里面把剩下的马全牵出来！”
　　“是！”
　　这时，远处已经听到了隐约的马蹄声正往我们这边的方向疾驰而来。
　　“快！他们的人就快到了！”我大叫了一声，王小石连忙火急火燎地往小巷跑，等他牵着七八匹马从巷子里冲出来时，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已经很清晰地传入我们的耳朵，看架势，不少于四五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