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心》沉默

12、第十二章

　　许家原来是开染布坊的，许老爷在世的时候还能看顾一些生意，但是过世之后，二娘、三娘于生意一概不知，就全托付了原来染布坊的陈掌柜打理。那陈掌柜见许家上下只有妇孺，哪里把二娘、三娘放在眼里，我去帐房里大略查了查，我看了看去年到现在的交易往来并不比以前有大幅度的减少，可是却没有丝毫赢利，帐目混乱不堪，银钱支出全凭他一句话，这染布坊明里姓许，暗地里早就姓陈了。染布坊里的伙计就算有事情也只听陈掌柜的吩咐，这也是合情合理，现在给他们薪水的是陈掌柜，陈掌柜高兴他们就可以拿的多，否则就拿的少，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听谁的话。按理说我整顿一翻，把该赶走的赶走，该留下的留下，应该还是可以继续开这染布坊的，但是一则我对染布方便的生意并不熟悉，起码我在过去没有见过，二则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多年以来这里的生意都有杨家的照顾，一直是大客户，现在我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杨家。
　　既然要做，就要做自己最熟悉的。古代的生意种类比较简单，很多都是走南闯北的人带了货物来买卖，这样的生意需要能有得力的人四方奔波，显然我目前还不具备，另一种就是我们最为熟知的服务行业—餐饮。据我观察，这里的餐饮行业营业形式也很简单，主要分三类，一种是最便宜的小本生意，例如街边上卖烧饼的、卖混沌的、烤红薯的等等；第二种就是小饭馆，完全无装修，一间年代久远的小屋，摆放几张桌子，卖些面条或者最简单的饭菜，吃的人只求能吃饱；第三种就是红砖碧瓦，油漆簇新的酒楼，多半是两层，一楼开间摆放桌椅，二楼隔有雅间，菜色比较丰富，讲究了色香味具全。当然这其中也有高档豪华的，也有仅仅凑合的。如果要想按酒楼的方法一步一步走下去，我未必不能做得有声有色，但是我希望能够尽快的打响知名度，尽快的看见雪花花的银子，所以我只有独树一帜，与众不同才能吸引大家的注意，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所以我要开的是快餐店，投资不大，见效快，如果一家有了成效，就可以立即开连锁店。只是我比较烦恼如何保证质量和快速供应。如果在现代有冰箱、微波炉等等这些快餐业必备装备，可是古代我一样也没有。
　　还有一项很重要的问题，资金不足，目前许家维持日常生活还可以，可是积蓄并不多，再则二娘、三娘担心我万一搞砸了，所以不肯投资，我唯一的资源就是染布坊。我只有把染布坊用合理的价格盘掉，才能够有足够的资金做开快餐店的事情，只是大家只对茶余饭后的谈资赶兴趣，流言传得飞快，商业信息却是压根听不到。
　　我大略做了一下规划，首先一定要找一家最热闹的临街店面，这样看到的人才够多，才能一传十、十传百，古代可没有媒体做广告，全凭人言啊。店面还真是大问题，我把最繁华的大街逛了一遍，好好的比较了一翻，倒是有一间门面颇合我意。这间铺子好象刚刚才转手，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如果我能说服接受这间铺子的人，还是比较有希望的。
　　我想方设法的打听到了这家铺子新接手的老板，没有想到这世界还真是不大，新老板居然是风飞扬。既然有过一面之缘，我就更敢厚着脸皮去找他了。不过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所以我还是费了一翻工夫，让人好好打探一下风飞扬的消息。这一打探我才发现原来风飞扬算得上是比较神秘的一位商人。通常作生意的人之间交往都比较多，大家互相都很熟悉，可是偏偏风飞扬不是，他很少露面，就算他出现了，和不怎么和别人深交，平常风氏的生意都依靠他的坐膀右臂打理，一个叫钱幕枫，一个叫郎玉林，都是和他一样的青年才俊。别家的掌柜一般是多年在生意场上打滚的老手，风氏却重用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还把生意越做越大，风氏生意涉及广泛，而且风氏有商队全国各地往来，就连风飞扬本人也经常出远门进货，所以风氏的货色品种既多又新奇，成了各家的抢手货。本地最大的杂货铺就是风氏商行的一家店铺，往往有许多附近地方的小商贩都要到这家杂货铺去进货。风氏还有一个怪习惯，生意越做越广泛，不断向各行各业插足，能把生意做这么面面俱到，还真是不简单。
　　不知道我就这样去找风飞扬，能不能见得到他的面。听说他深居简出，很少见客人，说不定我去了风府，看门的连通传一声都不愿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总是要去试一试的。我只带了拜贴，两手空空的就去了风府，我想我就是送他夜明珠恐怕他也不稀罕，与其找点拿不出手的礼品，不如空手去。
　　我忐忑不安的去了风府，门房的人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风老板出远门了。风府的人也不知道风飞扬什么时候回来，我总不能天天上他们家门口守着吧。我只得留了拜贴，又塞了一些银子给门房的人，然后悻悻而归。
　　现在一切都没有头绪，我只能在家里好好把染布坊的帐查一查，陈掌柜是绝对不能再留了，起码在我把染布坊盘出去之前要把它整理的象个样子，才能值个好价钱。幸好古代记帐用的是流水帐，只要你有耐心，够仔细，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就能够把帐查清楚。
　　帐虽然乱，好在只乱了一年，用了五天，我终于理出头绪。我让人叫了陈掌柜来，对他道：“陈掌柜你多年以来一直为许家出力，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如回家享享清福。”
　　他不满道：“大小姐，我对许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让大小姐来管理生意，大小姐一来就赶走我，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