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心》沉默

13、第十三章

　　本来我指望他心中有数，给他一台阶就自己下了，没有想到他竟欺我无知。我把脸一板，叫了众人，让小敏搬了帐本，放在他面前，我见他已是一惊，却还强自支撑着。我冷声道：“既然陈掌柜觉得不能服众，那我就公事公办，这里的帐册都是老爷去世后这一年来的帐目，里面有许多款项支出的不太明白，我已经用笔标出来了，现在就请陈掌柜说明一下这些款项的用处。”
　　陈掌柜翻了一本，没看多久就冷汗涔涔，估计他没有料到我竟然会看帐本，还能从中查出端倪。陈掌柜再也不敢看下去，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道：“小人一时糊涂，拂了大小姐美意，还忘大小姐看在小人追随老爷多年的份上宽宏大量。”
　　本来以为他还能硬撑一会，对那些支出编个一二三四的理由糊弄我一下。没有想到我还没有开始问他，他就先自己服软了，就连做个奸诈小人，他都不够资格。既然如此，我说道：“陈掌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是安分守己，自然能在许家安享晚年，念在你多年效力许家的份上，你拿走的我也不再追究，从今往后好自为知。”
　　陈掌柜道了谢，一脸颓丧的离开了许家。此后凭他这样的名声，是再也无处可找到许家这样东家，他贪去的那些钱财也未必够他一家大小安度此生。
　　众人见我这样处置了陈掌柜，也知道了以后染布坊当家作主的是许明月，当下对我更是恭敬有加，惟命是从。许氏染布坊还是有一些老主顾的，许氏染布的质量还算不错，价格公道，所以虽然辞退了陈掌柜，主顾们到是照样来，杨家也没有因我的缘故而不把生意交给许家。所以在陈掌柜走后的几天里，一切也都依然正常营运。只是我无心扩展，就暂且维持。每日我都到染布坊去转转，了解一下染布的工序，就当多掌握门技术吧。

　　正当我对风飞扬的回音等得快彻底绝望的时候，风府居然有人稍来口信说风飞扬回来了，见到我留下的拜贴，请我明日过府一叙。我喜出望外，一口就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风府来了轿子接我，看来风飞扬还是想得挺周到的。
　　到风府大门，轿子停了，有一个年轻人在门口接了我，领我一路走入。风府开阔，却并不奢华，府中四处翠绿葱茏，却未种花卉，看来主人不是爱花之人。
　　进厅堂，年轻人道：“许大小姐辛苦了，稍坐片刻，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先请品茗！”
　　“多谢！不过我既不辛苦，也不懂品茶，还请速速通报！”生平最不耐烦的就是等人，但是有钱的人家就是麻烦，进了大门还要耐心等待通报，主人才肯姗姗而来，况且府第又大，搞不好还需要四处寻找主人，又是一时半会儿。
　　年轻人微微一笑：“老板已经知道大小姐来了，马上就到！”
　　称风飞扬为老板，可见不是风府家丁，依他的样子我猜测很有可能是他手下的哼哈二将之一，于是我问道：“公子可是风氏二位掌柜之一？”
　　“许大小姐好眼光，在下钱幕枫！”
　　看来接待我的规格不低，居然让爱将出马，可见后面的事情有盼头。
　　正在说话间，风飞扬进来了。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付样子，不过今天我看他比上次顺眼。我起身一福：“风老板别来无恙！”现在是要谈生意的事情，还是称他为风老板比较合适，别来无恙也显示我和他还是旧识，也算套个近乎。
　　他微一点头道：“许大小姐请坐，不知许大小姐来找我有何贵干？”
　　一见面就直奔主题，连寒暄都没有，这样的风格适合我！
　　“风老板是做生意的人，我登门拜访自然也是为生意的事情！”
　　风飞扬不接我的话，却说道：“听说许小姐刚刚清理了许家的染布坊，还真是快刀斩乱麻！”
　　“许家的染布坊开了多年，客源稳定，技术纯熟，是赚钱的好生意，不知道风老板有没有兴趣？”
　　风飞扬眼光一闪：“许小姐既然已经整治了许氏染布坊，为何又要卖？”
　　“因为我需要资金，做更赚钱的买卖。不过这更赚钱的买卖还想与风老板合作！”
　　“哦？”他直直的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他的眼光仿佛要看穿我一样，要是以前别人盯我，我就狠狠瞪回去，不过今天不行，我总得给他个面子。
　　我眼光略略一侧，接着道：“风老板在朱雀街上不是刚刚买下了一间门面吗，我仔细查看过，开一家有特色的餐饮店很合适。所谓有特色就是我要开的是快餐店，当客人来的时候很快就可以就餐，饭菜进行标准化制作，制定好各种套餐，比如早上准备豆浆、油条、烧饼、阳春面等，几种食品组合成一套，可以单买也可以买套餐，但是套餐就便宜一些，这样别人看到套餐更便宜，多数人本来只要一个品种的就会改买套餐，增加销量。中午、晚上就只准备几种菜色，比如鸡腿饭就安排鸡腿、青菜、米饭和例汤，排骨饭就安排排骨、青菜、米饭和例汤，依此类推。这样的几大好处一是每日需要采购的品种大大减少，可以降低浪费的成本；二是方便快捷，客人不用等待很久；三是一、两位的客人用餐时不必因为不好点菜而烦恼；四是因为品种少，可以大批量烹饪，减少厨师，而且菜的口味易于控制；五是方便送餐□□，就算是一份也可以送上门；六是可以制作低价位的套餐，这样就算不是有钱人也可以到干净、整洁、明亮的高档地方进餐，薄利多销一样赚钱，而且人气旺；七是这样的餐饮形式新颖，一定会吸引大家注意。”
　　一口气说完这些，我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风飞扬有没有被我说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