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谁谁变狗》鲸下川

3、大金毛（2）

　　大金毛一路跟着陆韭来到了她家。
　　房门推开的时候，迎开了一阵风，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快散了。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屋子里明明摆着家具，可大金毛一眼看过去，却仍然觉得空荡荡的。月光清冷地落在地面，显得这里越发寂寥。
　　玄关只摆着同一码数的女式鞋，这儿只住着陆韭一个人。
　　大金毛在地毯上蹭蹭脚心，随后才踩上客厅的地板。他跃上客厅的沙发，一板一眼地挺直背蹲坐好，冷眼看陆韭将他准备送给严霜的玫瑰插进花瓶里，细细摆弄一阵以后，才转身回卧室放东西，连同着……他的衣裤。
　　大金毛的狗眼一转，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内裤也在里面。
　　啊……大金毛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脸。
　　陆韭还没吃晚饭，她询问大金毛饿不饿。他原本计划着如果今天能成功约到严霜，再带她去餐厅，因此他到现在还是饿着肚子的。
　　看大金毛摇了摇头，陆韭笑笑，进厨房准备晚餐。
　　变成狗以后，各方面都让大金毛很不适应。
　　灵活的五指变成了一只狗爪子，握不了刀叉，拿不了筷子，他只能跟一条狗一样，趴在桌上叼起那一块块被陆韭细心切成块的肉吞下肚。
　　很不爽，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屈辱。
　　甚至是在他吃的时候，对面的陆韭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这让他吃东西的动作越发狼狈。他垂眼无视了陆韭，冷着狗脸吞下这一餐。可在他吞了一半的时候，对面那个女人突然开口问：“狗肉好吃吗？”
　　大金毛的喉咙一堵，顿时呛得他猛咳不止。
　　狗肉？
　　在这个怪女人家里的狗……是狗还是人？！
　　就在那一口肉不上不下，他的腹腔隐隐翻滚的时候，被大金毛的举动娱乐到的陆韭笑弯了眼：“其实是牛肉啦。你真可爱。”
　　“……”大金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冷冷地瞥了陆韭一眼，却见到对方因为他这一眼笑得越发开心。
　　自从进到她家里以后，不管他做出什么反应，她都只觉得欢喜。
　　真是烦人。
　　大金毛索性什么表情也不做了，面无表情地当一只安静的金毛犬。
　　吃完晚饭以后，时间还早，可是……大金毛频频看向陆韭，想询问她什么时候想办法把他变回去。他不愿意汪汪叫出声，陆韭也就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兀自地切换电视台。
　　大金毛有点儿生气，又想起陆韭确实不知道办法，他憋闷地扭过身去。
　　电视里放着情情爱爱的电视剧，大金毛不喜欢看，注意到沙发边放了一本新买的《养狗大全》，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本书上。
　　过了一个小时不到，一直蹲坐在沙发上的大金毛有点憋不住了。他板着脸，镇定自若地用爪子翻看书籍，身后的大尾巴却焦躁地摇个不停。
　　他想上厕所。
　　那边时时注意着大金毛的陆韭很快地明白过来，她伸手捉住金毛的大尾巴，弯腰凑近他的耳边，低声笑道：“想去洗手间吗？”
　　大金毛放在书上的爪子一紧，尖利的指甲抠进了纸张里。他冷冰冰地看了陆韭一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韭指了一个方向，笑道：“想去的话，洗手间就在那边。”
　　蹲坐在沙发上的大金毛沉默了半天，被陆韭抓在手心的尾巴抖得越来越快，最终，他缓缓收回翻书的爪子，一把抽回自己的尾巴，随后跃下沙发，慢条斯理地朝洗手间走去。就在他快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陆韭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他上厕所为什么要她来帮忙！
　　哐地一声巨响，大金毛一尾巴甩上了门。
　　……
　　再出来的时候，大金毛身上的毛湿泞不堪。
　　他要维持他身为人的自尊心，死活不肯用狗的方法解决生理问题，而倔强地踩上马桶的后果就是摔进了马桶里。
　　他黑着一张脸，用爪子拨开洗手间的门，却没有踏出洗手间一步。他仰头看向客厅的陆韭，一言不发。
　　他浑身湿答答的，陆韭一眼就明白他经历了怎样的惨剧，她不由得笑出声来：“需要洗澡吗？”
　　废话！
　　里面的莲蓬头挂在高处，大金毛的狗爪子够不着！
　　他面无表情地看陆韭在一只大盆里放好水，然后拒绝了陆韭伸出来帮他洗澡的手。在轰出陆韭以后，他合上门，接着咬住沐浴液的瓶子往水里倒。也不等搅拌好，他跳进水里，把整个脏兮兮的身子泡进去，一边甩尾巴搅动水花把身上的皮毛打湿。
　　没法用爪子把身上的毛好好搓洗一番，他只能泡在水里。泡到他觉得自己干净了以后，他才从浴缸里出来。大金毛终于舒畅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后迈爪子离开浴室，一路顶着陆韭的注视来到阳台吹毛。
　　可吹着吹着，就糟了。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柔和的夜风吹拂，大金毛身上的毛一点一点脱落在地。等他身上的皮毛干得差不多了，阳台也铺了一地金色的毛。
　　“……”看着地上的毛，一时间有些沉默。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背，晃了晃尾巴，只见那条原本毛茸茸的大尾巴，现在秃得只剩下几缕金毛挂在上面。
　　大金毛拒绝面对这个惨剧，但是此刻他真的没办法继续倔强下去了。
　　一只秃了的狗……他没脸出去见人了。

作者有话说

　　掉毛这种事是有的，夸张了，狗狗洗澡还是用专门的犬用沐浴液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