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红颜未必祸水》小幺女慕希

6、留在北京的原因

　　午饭后，马龙很识相地“有事情要先走”。
　　张继科，这辈子就谈过一次恋爱，对方也是国家队的，约会大多数在训练间期，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乒乓球馆。
　　张弥尔，这辈子一场恋爱没谈过。被很多人追过，也跟追求者单独出去过，却从来没自己组织过。
　　两人从餐厅走到地下停车场，难得的一路沉默，各自盘算着这个下午该做些什么。张继科现在恨不得给队友们群发短信求推荐。
　　“我们去看电影吧？”
　　张弥尔这话，对张继科来说简直如蒙大赦。
　　“好，看什么？”
　　快走到张继科停车的地方，两人又往回走。张弥尔掏出手机，在美团上找电影。
　　“超凡蜘蛛侠，看么？”
　　“行啊。”
　　到了电影院，张继科去买票那队伍排队，张弥尔拉住他，晃了晃手机，“票买好了。”
　　张继科看了眼她的手机，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与世隔绝太久了，现在居然还能用手机买电影票。张弥尔特有成就感，在玩乐的方面，她总是被同学鄙视，但现在，张继科显然比她更不在行，显得她多时髦啊！
　　女孩子进电影院，多半是冲着男主角去的。男孩子进电影院，多半是冲着身边的女孩子去的。
　　张弥尔很认真地在看电影，那个男主角虽然不是很帅，但英雄嘛，没有女孩子不崇拜的。张继科很认真地在看张弥尔，好莱坞的高科技对他的吸引力远没有张弥尔大。在女主角摔死的那个镜头前，张弥尔紧张地双手握拳，身体前倾，祈祷着男主角一定要接住她。但很可惜，女主角还是死了。她靠回座位，嘴巴撅着，眉头皱着，张继科探头去看她的眼睛。他们前后都有女孩子在抽泣。他想，如果她也哭了，他不介意像前面那个男孩子那样借个肩膀给她。
　　他还是太不了解张弥尔，她看电影，会跟着情节紧张，但很少会哭。如果真的哭了，绝对不是被剧情感动的，多半是因为和她自身的经历有相似之处，多半是歌颂友谊的情节。
　　“我没哭，你别盯着我看了。”
　　张继科难道没发现他们现在距离有多近吗？她能清楚地看到他下巴上的胡渣，他的呼吸就打在她额头上，她自己都不敢呼吸了。他刚转过来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心乱如麻，以为他要吻自己了。她更多的其实是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弄紧张的，不，是心虚。她在心里嫌弃自己，怎么这么不矜持。同时，又忍不住去想，如果刚才他真的亲了过来，该怎么回应。简直要疯！
　　张弥尔对于《超凡蜘蛛侠》的记忆，停留在女主角game over，后面男主角到底是怎么从一蹶不振到重新做回英雄的，她是后来在网上看才知道的。
　　刚从电影院出来，张弥尔就接到了刚才那个文化公司主管的电话，想跟她确定明天的饭局。
　　“恩，可以。”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过去就可以了。”
　　“好的，明天见。”
　　张弥尔抬头，那人正站在一旁等她，从她讲电话开始，他的视线一直都黏在她身上。其实今天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黑眼圈有些严重，肯定是没有睡好。她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原因，只是觉得他用那被黑眼圈和眼袋修饰了的眼眸看她时，她觉得心软。
　　“北京的一家文化公司，想跟我签约。”
　　说完，她仰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她想告诉他，因为他，她开始考虑在北京发展了。
　　张继科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感动和歉疚，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明白她这话的含义，更明白背后的那份心意。在他们希望共同走过的那条路上，她先他一步迈出了步伐。
　　“弥尔……”
　　没有任何的语言，能表达他现在的感受。
　　张弥尔突然笑了，他的无言是最好的回答。
　　“我都到北京了，总得去长城或者天安门看看吧。现在这个点，长城估计是悬，陪我去天安门走走呗？”
　　他们在天安门前拍了第一张合照，他第一次搂住了她的肩膀。这张照片，成为了张弥尔答应跟那家公司签约最主要的催化剂。
　　离开北京后，张弥尔没回学校，直接回家。
　　“北京的思锐文化公司想签我，我挺想去的。”
　　她是这么跟她爸爸妈妈说的。
　　她爸爸张哲明，一个急脾气的中年男人，不问她这家公司的情况，给她的待遇，就问她：“你去北京干嘛？”
　　张弥尔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比如这家公司答应每个月给她五千元固定工资，即使有一两个月不写字，也还不会饿死。再比如这家公司会给她在一个高档公寓租房子，她去北京不会流落街头。再再比如这家公司答应给她安排一个助理，她只要认真写作，其他的事情这个助理都会帮她搞定。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没有准备。同时，和她之前设想到的那些问题相比，只有这个问题是有确切的答案的。她去北京，想跟思锐签约，只有一个原因——张继科。
　　张弥尔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她相信缘分。比如现在，当她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爸爸这个问题的时候，电视里居然在播乒超联赛的开幕式，一个特写镜头给到了张继科。她嘴角抽*搐，想说，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指着电视，回答，“去找他”。
　　“张弥尔，快点回答，你为什么要去北京？”
　　真实的回答肯定不能说，说出来会被她爸爸妈妈关起来也说不定。
　　“我想出去闯闯。我都21岁了，不能总是赖在你们身边。你瞧瞧我，再想想我们宿舍那婷婷。人家大一入学的时候，一个人扛着一个行李箱，拎了一床被子，从湖北过来啊，多牛。人家的目标可明确了，报社主编，所以学习特别认真，年年拿奖学金，连国家奖学金都拿过。这次实习，她是自己去找的报社，牛吧？再看看我，别说奖学金了，几乎每一科都是低分飞过。说起人生目标，要不是误打误撞开始写小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我这实习的工作还是你们给我联系的。跟她比，我觉得自己特别差劲。一个宿舍的，怎么人家那么独立，那么自强不息，我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呢？我就是想锻炼锻炼自己，我也想像她那么能干。”
　　这牛吹得，张弥尔自己都快相信了。天知道，在认识张继科之前，她人生的目标就是躺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一个连单独旅游都不愿意去的人，压根没想过毕业后离开家里。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在家门口上班。
　　张哲明瞅了瞅他闺女，快要老泪纵横了。他从来没想过，他女儿居然能这么有出息，还知道要独立。两个多月前，张弥尔放暑假在家，吃个葡萄都还要他们给洗好，没人洗她宁愿不吃。才过了两个多月，居然有了这种觉悟！果然实习了，半只脚踏上社会了，孩子长大了。
　　张哲明当下就问张弥尔要了思锐公司负责人的电话，跟人家详细谈了关于张弥尔签他们公司的事情。挂了电话就要订机票，准备带着张弥尔再去北京实地考察一下这家公司。
　　张弥尔处于懵圈状态，她一个海阔天空的吹牛，居然把她爸爸给吹得激情澎湃了？
　　她的妈妈姚岚女士，见老公这架势，知道闺女去北京这事儿差不多是要成了，于是，拉着张弥尔的手，问：“那你能带上我不？”
　　张哲明一拍大腿，难得对老婆板起了脸。“胡闹，弥尔都说了是要去锻炼自己，去学习独立的。你跟着去，她怎么独立啊！”
　　张弥尔心虚地瞥了自家爹妈一眼，其实刚才她差点就想抱着她妈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了。要是能把妈妈带去北京，那简直是完美！她可以不用自己洗衣服，不用自己搞卫生，有好菜好饭吃，来大姨妈再也不用担心洗床单了。但是，谁让自己吹牛吹过了呢，只能“独立”了。

作者有话说

　　弥尔认识小藏獒之前的心态，就是我现在的心态。啊，啊，啊，张继科，快点来给我一个“独立”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