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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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离别之际
抬头仰望着高大的樱树，越分越细的枝干交错着又延伸出嫩绿的新芽，层层叠叠的粽叶滤过阳光，最后有几小束洒在脸颊上，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从衣领中提出项链，将末端坠着的长条棱柱型宝石放在手掌中，明亮的蔚蓝色就如同海洋般透着股神秘的气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握着它，轻轻凑到唇边，温润细腻的触感，让她有点恍惚。
“又在看了吗？”
略显凝重的话语传来，水户颔了颔，垂下双眸。
隼户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额头，手指轻轻拂过额际头发。然后把背倚在树身，坐下。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好想知道，母亲她，到底长什么样？”
盯着手中的石头，水户压低声音。
这是从小就挂在她身上的，母亲的遗物。
家里没有她的画像，什么都没有。
作为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女儿，连她的容貌也不能知晓，这让水户倍感痛心。
“那得多久了……”隼户仰起头，“久得都快记不清了……。
一出生就交由乳母喂养，等到能拿得动忍刀的年纪，又天天在习武场中练习，见到母亲的次数，简直是寥寥无几。
“印象中的母亲，一头柔顺的长发，和你一样，只不过你像父亲，是红色。还有眼睛也是，雪青的眼睛，很好看。”
“可是我的出生造成了母亲的离世，我......”水户无力地低下头。
“没有必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这混乱的世代吧……”隼户低沉着声音，“要不是因为母亲听到父亲重伤的消息惊吓过度，也不会早产而丢了性命……”
他顿了顿，闭上眼睛，“还有井户也是，如果没有战争，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很幸福地团聚在一起，不用经历死别的痛苦，父亲也会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们，陪你......”
没有战争吗？好像，听谁也这么说起过。
“我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弟弟白白送死，我想阻止这场你死我活的纷争，这个世界不能残忍到连孩子走的都只能是一条死路。”
信誓旦旦的话语清晰地萦绕在耳边，水户一怔，原来是柱间啊......
还记得那天自己毫不留情地笑话他了呢，水户有些自嘲似的笑笑，却莫名地窜上一种悲戚。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隼户，轻声问，“哥哥，如果战争停止了，那么那些为战争牺牲的人的意义何在？井户哥哥的死，对羽衣一族的恨意，又该往哪搁置？”
仇恨是不会消散的，不是吗？
“意义？”隼户苦笑着摇头，“和平的道路是鲜血铺成的，那些为战争牺牲的人，将会使处于现世的我们清醒，持续的战争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从而摒弃这个残忍的年代，重新渴求和平......”
“和平吗？”水户咬牙，“真的，能放下恨吗？”
“为什么要放下恨呢？只要有爱就行了啊。”隼户伸手揽过她的肩，“逝者已逝，无论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他们回不来了。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珍惜，我希望你，父亲，苍户，还有所有的族人都平平安安的，不用上战场，不用牺牲......只要有这样的信念，就够了。”
（对已经死去的人们的爱是真的，对还活在世上的亲人的爱更是真的。）
水户看着他，“哥哥，你......”
“说实在的，谁都对这个战乱的时代厌倦了，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这样无谓地斗争下去。”隼户嗤笑了一声，“很蠢的想法吧……”
“不，还有一个人，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水户倏地从地上站起，“他很真诚地向我坦露梦想，而我却很残忍地否定了他，我做了很糟糕的事......”
“谁啊？”隼户困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哥哥，千手大人他们是不是走了？”水户突然这么问道。
“刚走，我送完他们就......”
隼户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水户拽住胳膊拉起，“哥哥，我要去追上他们，你帮帮我......”
突然说出这种话很奇怪啊，隼户皱眉，“为什么？”
“你先别问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去。”水户说着放开手，快步跑到长廊上。
如果不赶紧的话，会追不上的吧。
这个一旦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听劝的性格......真是败给她了……
隼户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步跑到水户身边。
“你伤还没好，我和你一起去。”
***
蓊郁的茂密林间，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赶路，天黑之前可以到达千手据地，所以不必很赶。
“停下来休息会吧。”千手佛间停下脚步，用手背拭着额角滑落的汗水，转身坐在一旁突起的石上。
往自己嘴里咕噜噜地灌满水，补充流失的水分。柱间晃了晃脑袋，挥洒着发间的汗水。
四周的景物有些熟悉，他看着倚在树身上的扉间，“这里是......”
“不远处就是南贺川。”扉间答道。
南贺川吗？
与斑相识，第一次见到水户，都是在哪呢……
“你去见见她吧，兄长。”扉间突然这么说。
“什么？”柱间不解。
“公主大人她追来了，应该是来见你的。”
“什么？”柱间惊叫出声，“怎么搞的，她不是还有伤在身？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怎么还敢往外跑？”
扉间摇了摇头，为很少露出这样焦急表情的兄长感到悲哀，“别瞎操心，有人陪她来的。”
柱间沉默着，不知该回答什么。
“快去吧，她既然来了，见不到你是不会罢休的，你躲也没用。”
扉间说话还是那么犀利，一下就戳到了他的软肋。柱间犹豫了一会，认命般地迈出了脚步。
“在那边。”扉间为他指明方向。
柱间点了点头，快速离开他的视线。
“怎么回事，他去哪？”
“兄长要去方便一下。”扉间替他在父亲面前打圆场。
***
身后传来河川水流的汩汩声，水户面对挤在一起黑压压的树林静静地等着。
他朝这边来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柱间冲出树林的时候只看到了水户一人，心里一沉，不是说有有人陪着吗？怎么回事？
“我把哥哥支开了……”水户面对着他走过去，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啊？”眼见她为难的表情，柱间咧嘴傻笑起来，用手挠了挠头，“是来和我道别的吗？谢谢你......”
“不是的，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水户抿着嘴唇，低下头。
柱间愣愣的，有些不明白她说的话，“道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吧……”
“不是这件事。”知道他又在为使自己受伤的事自责了，水户急忙解释，“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吗？你不是说要阻止这场战争吗？”
水户望着他，露出笑容。
（她又想笑话我吗？）
柱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咬牙别过脸，语气却异常坚定，“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想说，我相信你。”水户笑得很认真。
柱间怔住了。
轻轻抓过他垂在一旁的手，将紧握着的项链塞进他的掌心。
“对不起，那时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是因为我不懂事，在经历过这些之后，我开始明白你说的那些。我不想再失去对我而言重要的人了，也不想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你的梦想，一定可以实现。”
手中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宝石还余留着她的体温，柱间感觉鼻子一酸，但在女孩子面前，怎么能哭呢？还是少年的他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情绪，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水户，你......”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办到的！”五指搭在他的手上，帮他将掌心攒紧，“这是作为我相信你，认同你的证明，所以请你一定收下。”
“要加油啊！柱间哥哥！”水户笑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现在还太没用，但是我会努力的，为了你的梦想，不，也是我的愿望，期待和你并肩的那一刻。”
这样灿烂的笑容让柱间有些晃神，两颊腾起淡淡的红晕。
虽然知道这样很失礼，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双手搭上她的肩，轻轻把她圈在怀里。
“谢谢你相信我，水户。”
没有战乱的世界，将是我给你的回礼。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