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月桂同学

16、第 16 章

　　毛子龙自从上次送爱心早餐被拒绝后，对追求陈小尚这件事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最近几天又开始对她进行各种追求进攻。比如轮到陈小尚值日，他一定会抢着帮她擦黑板、扫地、拖地、倒垃圾。因为陈小尚是物理科代表，需要收作业本拿去给老师，他就帮她拿去，也会帮她分发。
　　刚开始陈小尚坚决不需要，可是毛子龙那种“一定要，听我的”大男子气概显现得淋漓尽致，她最后没办法，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而周二那天，在学校里遇到了毛子龙的那群兄弟，他们一遇到陈小尚，就高喊她“大嫂”，这让陈小尚有些受不了。
　　到教室的时候她只能跟毛子龙说：“毛子龙，我们谈谈。”
　　“哎，好叻！”
　　到教学楼的天台上，毛子龙还满心惊喜，女神终于主动找他谈话，他整了整衣冠。
　　陈小尚说：“麻烦你让你那群朋友遇到我的时候不要再叫我大嫂。”
　　“你不喜欢？那好说啊，可以让他们改改别的称呼。比如”
　　“请你不要再喜欢我了，结束吧！”
　　“对不起，陈尚。我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追你这种内向孤傲型的学霸女生，我一开始喜欢上你，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去追，我只能不断地以各种方法试，可是你知道吗？你就是刀枪不入，怎样都无动于衷那种。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换别的方式”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你变得怎么完美，都没有用。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嗯。”
　　“他是谁？陆里，刘志文，王振霖”毛子龙打算每一个和陈小尚有过接触的男生的名字都猜下去。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陈小尚打断。
　　“是谁，都不关你的事。”
　　陈尚想了想，眼神坚定地说：“我很抱歉，现在才有勇气承认自己内心的感觉，现在才跟你说清楚。以后，希望我们都各自不打扰。”
　　陈尚说完，向他郑重地深深鞠躬，之后转身就走了。
　　毛子龙明显深受打击，看得出他很难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他强忍着，死撑着，假装看天，假装看四周的环境，反正就不想眼泪那样掉下来，好歹自己还是个男人。
　　想想，在感情上，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以前只要他看上的，就一定追，朋友兄弟一起上，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对方怎么想，都叫“大嫂”，等追上了就叫得更顺理成章。唯独在面对陈小尚，他真的不知所措。总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害怕伤害她，怕她难堪，怕她不喜欢，就是无论采取什么举动，就会很自觉地站在她的角度思考，最后弄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他何曾这么窝囊过？
　　隔天，陈小尚还没进教室，就听到打架声，刚到教室就看到教室里混乱的场面，很多人在围观拉架。闹事者毛子龙和刘志文看到是陈小尚来了，居然很自觉地分开，回到自己的座位。此时教室才恢复了应该有的样子。
　　据同桌王善美说，陈小尚才知道，原来，毛子龙在黑板上写了很大字体的告白：陈尚，老子就是喜欢你。早上班上很多人来了都看到，但是毛子龙就坐在座位上，也没人敢去擦掉。后来刘志文来之后看到了，就上去擦掉，结果发现是用颜料写的，就去打了水来洗。结果惹毛了毛子龙，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陈小尚心里很不好受，刘志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和这些人都在生活中有了交集，三个月前，他们还是那种见到面都不会说声你好的同班同学，现在确是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关系，突然间才发现原来世事转变可以那么快。
　　等等，情感纠葛？陈小尚想，他们之间算有情感吗？
　　放学的时候，毛子龙就一直跟在陈小尚后面，两人相距不到一米。陈小尚停，他就停；陈小尚走慢点，他就走慢点；陈小尚走快点，他就走快点最后，陈小尚实在忍不住，转身过去说：“毛子龙，别跟了。”
　　“没跟啊，你走吧，我没跟。”
　　陈小尚看着他，突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屈突然就化作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这可把只见过陈小尚清高孤傲的一面的毛子龙给吓坏了，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陈小尚看他一副手足无措惊慌的样子，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走。
　　“陈尚，那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吗？”
　　“不可以。”
　　“为什么？”
　　陈小尚背对着他停下步伐，说：“因为你有非分之想。”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陈小尚没有理会他，只是心里对于那句话有很明确的一个答案：有必要。多年之后会怎样，她不知道。只是对于目前来说，一个有着非分之想的人，以爱之名退到友谊的位置，如果含糊不清，到最后一旦还没放下，那份伤害会更沉重；哪怕他最后放下了，可是却也会因为这种暧昧不清的模糊感情，导致彼此之间的某种隔阂和不舒服。
　　毛子龙不知道，陈小尚此时跟他一样，只是她比他还不幸，至少他还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毛子龙看着那个渐离渐远略显落寞的清瘦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好受了很多，尽管这一份喜欢无疾而终，可是他却完全不后悔，甚至觉得很值得。至少，对方很认真地看待了彼此的关系并给予了定义，而不是可有可无地戏耍和利用，这就是重视和最基本的尊重。
　　但愿此后的成长里，彼此都可以在自己的感情道路上愈行愈明朗。

　　周四下午，陈小尚请病假回家。陈尚正一边吃着夹心山楂一边看着电视，一看她开门进来惊讶得不得了。
　　“你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了？下午不用上课吗？”
　　“我请病假了。”
　　她请假只是因为害怕放学的时候蒋文文过来找她一起去参加欢送会，那她到时怎么拒绝呢？
　　“你病了？来，我看看这是怎么了？”陈尚把手中的零食放到桌子上 ，拉着陈小尚坐到自己的身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怎么了？没事啊，没发烧啊！”
　　“就是感觉很累而已，我上去睡一觉吧，晚点就会好的。”
　　“哦。”看着陈小尚上楼的背影，她那一瞬间竟然看到了落寞和孤寂。
　　陈尚觉得大概是自己看错了，拿起夹心山楂，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自从那次她看到那条“妙龄女子客车上神秘失踪，车上监控恰好消失”的新闻后，陈尚总是有些隐隐担忧，后来她决定不再去学校了，因为她害怕遇见陆里，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往后会给陆里和陈小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个时候，她突然间就明白，人只有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才有办法成为真正的最佳主角。替身有时连配角都不如，因为配角至少还是自己，替身是生活成为别人的缩影，而可悲的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这一个月里，她自己在家也会不断的跟进搜索之前所关注的神秘失踪事件，发现除了有一些是真的走丢和被人贩子拐了，很多都没有了下文消息。她总是会突然产生一种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消失的错觉，很多时候一想到这里，她就会拼命地跑去厕所洗脸，让自己清醒，要乐观一点。
　　因为害怕，让她想了解更多，而不是坐以待毙。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之前陈小尚说过的解开一个谜团的那种强烈好奇心。虽然陈小尚跟她说如果害怕就不要再去看《世界不解之密》，可是她还是会在情绪恢复之后，鼓起勇气去看。尽管看到最后，她的感受就是世间的奇妙和大自然的神秘，还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可是过后，她也会使自己更加相信凭空消失这件事。
　　她也会尝试着去看一些物理方面的书，可是因为有些东西太深奥，她看不懂。了解下来的意思基本上也就跟陈小尚之前跟她说的差不多。
　　只是她常常想，如果是她在七岁那年发生这样的事，大概她也会成为陈小尚那样厉害的人吧！不过，智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天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