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远坂凛将你踢出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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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根据地”。
这一日春和景明，掩映屋舍的八重樱正值花期，以蓝天为底色开得格外鲜亮。暗香浮动间，令人微醺的甜风越过了窗棂。
此处位于穗群原校区一角，是一栋造型古朴的三层和风建筑。其中，三层是毕业生社团“武装侦探社”的工作地点，二层是员工宿舍，底层入口处则悬挂着写有“欢迎来到爱因兹贝伦咖啡厅！”字样的花哨牌匾，在周遭浓郁复古氛围的反衬之下显得有些滑稽。
穗群原占地辽阔，内中不仅遍布种类繁多的教学与研究场所，各色生活设施亦是一应俱全，几可媲美一座微型城镇。这间咖啡厅也是其中之一，据说由校理事会的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夫人出资建设，迄今已有十余年历史，现任店长则是她唯一的亲传弟子藤村大河。
就在这间咖啡厅中，正上演着一出热情洋溢的求爱戏码。
……
“喔～美丽的人啊！你的眼眸宛如天边璀璨的星辰，与你迷人的笑靥相比，就连这窗前盛开的樱花也会黯然失色！”
“唔，是吗？诶嘿嘿，多谢你夸奖啦。”
“喔～你率真的态度也是如此耀眼！那么这就切入正题，美丽的人啊，我想我正是为了与你殉情才生存至今……”
“殉情啊……就是指那个，感情要好的两个人一起死吗？”
面对男人唐突猎奇的提案，将樱粉色发丝编成一股长辫、脸蛋白皙的可爱女仆丝毫不感诧异，反而展露出明媚的笑容如此作答：
“唔，这就头疼了～因为我，早就已经死了啊☆”
“喔喔——这越发吸引我了，你淡然谈论生死的这份潇洒与从容！那么，至少请告知我你的芳名，我会详细考证一下人类与英灵殉情的可能性！”
“啊，这个倒是没问题唷ｗ”
英灵女仆爽快地一挺胸膛：“我叫做阿斯托尔福，是查理曼十二勇士之一来着！本届圣杯战争以Rider职阶现界，请多指教啦～”
然后，Rider毫不在意周围瞬息间鸦雀无声的顾客，绽放开更加明艳如花的笑脸，高声道出了一句对求爱男子——太宰来说极为致命的爆炸性发言。
“哎呀呀，虽然我生前常常被叫做美男子，不过没想到死后还能受人夸奖啊～谢谢你啦这位先生，我现在超开心的！”
“……………………咦。”
↑姑且，还认为自己是异性恋的太宰
……
“…………”
不远处靠近角落的座位上，一袭黑衣的芥川连声咳嗽，像是感觉眩晕一般手扶着额头。
“芥川学长，水。”
皋月适时地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不用……我只是来找太宰先生汇报情况，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不如说，再待下去的话胃和心脏都会承受不住。
“哎呀，我也这么想呢。”
身穿工作服——也就是黑白女仆装+蕾丝发带的凛端着托盘从一边路过，别具深意地扬起眉梢：
“接下来我们要开作战会议，这里姑且都算是自己人，当然也会交换Servant情报，芥川君在场的话各种意义上都不方便。……虽然说，刚才已经有个白痴自曝真名就是了……”
“啊，好过分！白痴是在叫我吗？”
少女模样的Rider笑嘻嘻挠着脸颊，“不过我也不否认就是啦。毕竟我的理性早就蒸发了，基本上没法动脑思考的说～”
“………………”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Servant啊。
——当然，凛所谓的“不方便”还不止如此。
就在方才，皋月带着敦和恢复意识的太宰一同穿过校园，回到了当作据点使用的咖啡厅。包括凛、樱还有岸波白野在内，此处已聚集了好几位应邀而来的Master。
面对意料之外的访客，如果说众人起初只对皋月违背嘱托、擅自结交盟友的行为感到惊讶，那么当芥川进门那一瞬间，这份惊讶就急遽扩大为了濒临崩溃的惊恐。
（是，是修罗场啊啊啊啊啊————！！！）
撇开唯一镇定自如的皋月，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于内心掀起海啸般绝望的悲鸣。
虽然这起危机以凛眼疾手快地把敦推进厨房而告终，芥川看上去也未加留意，但只要他还停留在视线范围以内，全场就没几个人能流畅地说出话来，更别提什么集思广益、制定方针了。
“啊，是芥川学长。请随便坐。”
“皋月？！”
——因此，当皋月面不改色地将菜单递给芥川并认真向他推荐今日甜品的时候，远坂凛内心剧烈波动，甚至还想把她掐死。
而皋月本人对此浑然不觉，径直口若悬河地描述起来：
“芥川学长，今天厨房是樱掌勺，她做的西餐你务必要尝一下看看，好吃到会让太宰老师在一秒钟内忘记自杀。当然樱不管做什么菜都很美味，正因为有了她，这些年我才能从麻婆地狱中坚强地活下来……”
“…………”
眼看凛的焦躁指数持续攀升，一边岸波白野默默端起个托盘遮住了脸。
“对了，还有这里的红豆沙和黑森林蛋糕，都是本店大厨亲传，一流的调味与口感堪称绝品，我觉得我就是为了与它们相遇而生存至今……”
“是是，那还真是毫无希望的惨淡人生啊。”
凛终于耐心告罄，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地将皋月一把拖开，“深町同学，拜托你推销也给我搞清楚对象，芥川君一看就不会像你一样喜欢甜——”
“……那么就红豆沙。”
“还真吃啊你！！！”
“啊，小樱～麻烦给我来一份蟹肉罐头，还有冰咖啡！”
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太宰向厨房开心挥手，“还有小樱要不要跟我一起殉情？”
“老师麻烦你一个人去死！！”
……
“好啦好啦，小凛你也别那么火花四射嘛。”
岸波白野擦拭着冷汗端上蟹肉罐头之后，太宰一边兴味盎然地打开罐头，一边转过脸冲凛抿嘴微笑。
“反正初赛还没正式开始对吧？因为发生了那种意外事件嘛。别说144了，眼下成功召唤的英灵连一百都还没到，学生遭到洗脑的原因、治疗方法也一概不明，理事会那群人肯定正忙得焦头烂额呢。按他们的效率，最快也要今晚才会通报处理结果吧。”
“也就是说，今晚之前都可以用来休整筹备。”
皋月会意地点了下头，“那就没问题了，时间还很充分。学长，要再来杯茶吗？”
“不不不问题大得很吧，只剩下不到半天了啊。”
岸波白野忙不迭地从皋月手中夺过菜单，无奈之下，只得扭头向人民教师太宰投去求助的目光：
“老师你看，能不能先让芥川离——”
“哎呀～刚从英国调来不到一年就遇上这种事件，真心疼埃尔梅罗老师的胃啊……再这样下去的话，都不知道他和国木田君谁减寿比较快了。嗯，是时候再去欺负下国木田君了！要保持均衡嘛，均衡！”
——当然，这位教师の败类完全不值得指望。
心道再这样下去也没完没了，凛半带死心地想着“只要不像Rider那样泄露真名就好”，随口报出吧台边一位高挑男生的名字，向他提了个在她看来稳妥到无以复加的话题：
“木村同学，你姐姐没跟你一起来吗？她应该没在上午的袭击中受伤吧？”
“哦，姐姐说她今天pass。”
男生满面春风地举手应答，像是在炫耀什么一般刻意拔高了嗓音：“因为她抽到☆5花嫁尼禄太开心了，说要花上一天时间跟尼禄举行婚礼然后洞房，开会什么的以后再说。”
凛：“……………………”
芥川：“……咳咳。”
——在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暴露了真名啊啊啊啊啊！！！
“是吗……原来如此，木村学姐也抽到了五星吗……真是可恨，啊不，真是令人羡慕的好运……”
凛一手攥紧裙边，悄声吐露出细不可闻的呢喃。那与其说是她对于木村口无遮拦的不满，倒不如说更像是萨满的诅咒。
“……”
皋月与在座几位Master都不相熟，对他们各自的欧非情况也不关心，听过一会儿渐渐觉得无趣，便拉着同样插不上话的白野去厨房查看情况——毕竟敦也在里头闷半天了。更重要的是，比起与这些陌生人聊天交际，她更喜欢和以往一样安静旁观间桐樱秀丽娴雅的身姿。
然而她还未伸手推门，背后便又传来了木村少年明朗的声音：
“放心吧远坂！虽然姐姐缺席，但我把我的Servant给带来了。眼下她正在厨房给小樱帮忙，说是要请我们品尝原汁原味的家乡料理呢。”
“哦是吗。”凛心不在焉地手扶腮帮，“我说，她生前该不会是以烹饪而闻名的英雄吧？但愿那不是什么与她真名挂钩的料理……”
“不是不是！”木村果断摇头，“她说她会融合现代多样化的料理手法，选择更富创造性的香辛料与食材，让古老饮食文化在当下重获生机，再创辉——”
少年慷慨激昂的陈词最终未能继续。
之所以未能继续，是因为他刚说到这里，下文就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给淹没了。
之所以会有爆炸声传来……
是因为厨房炸了。
厨房炸了。
炸了。
了。
……
“这还真是绝对不会泄露真名的料理方式啊啊啊啊啊————！！！”
代替当场石化的凛，岸波白野使出浑身的气力吐槽。
“樱啊啊啊啊啊————！！！”
连吐槽也顾不上，皋月纵身而起，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硝烟弥漫的厨房。
“……”
那位木村少年愣怔半晌，紧接着也跳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我的小伊丽莎白·巴托里啊啊啊啊啊————！！！”
凛：“……………………”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Master啊。
“……”
将最后一勺红豆沙送入口中之后，芥川慢条斯理地收拾杯盏起身。
“太宰先生，那么我先告辞了。”
太宰正专心致志咀嚼着罐头蟹肉，口中不时发出“呶咕呶咕”的含混杂音，令人无从分辨他究竟是在回话，亦或只是单纯吃得太嗨。
“……多谢体谅，芥川君。”
反倒是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此刻她已面朝天花板双眼放空，“也许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队友……”
“正是如此。”
芥川闻言止步，狭长眼尾漫开道枪刃般尖锐的冷光，自在座Master疑惧不安的面孔上一一扫过，最终凝冻为一层讥讽的笑意停在唇边。
“执笔者未必善于执剑，才华横溢的魔术师未必善于交手。这件事，你选择同伴时不妨放在心上。”
“谁说我们……”
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如针砭骨，有人鼓起勇气反驳，但这些微勇气很快便在青年冰冷的宣告之下分崩离析：
“——你们与人虎一路的事情，今天有太宰先生在场，我就先不计较吧。”
“查理曼的骑士、罗马皇帝与匈牙利的血之伯爵夫人。圣杯战争开始之后，我会再向你们讨教。”
“…………”
气温骤然跌至冰点。
除却皋月这种不识好歹的ky之外，在场没有人会错认他平稳语调中一掠而过的杀意。
因此，也只有半抱着樱从厨房中踉跄而出的皋月，见状还敢于若无其事地上前寒暄：
“学长，这就走了吗？那等我安顿好樱，收拾一下出门送你……”
“不必了。”
芥川摇头，一面又抬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目光幽幽扫过她眉宇方寸，“你要留在这里？和这些……在一起？”
出于形象上的考虑，他硬是将“智障”两个字咽了回去。
况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皋月的条件，也实在没什么资格对他人挑三拣四。
“是。”
皋月尽可能轻柔和缓地扶着樱在一边坐下，这才抬起头来作答，“我要和樱在一起。这次圣杯战争非常可疑，如果不能保护好樱，就算我赢到最后也毫无意义。”
“深町，学姐……”
樱也许是在厨房爆炸时吸入了浓烟——以及汽化的黑暗料理——此刻神智还不大清明，只能蜷伏在桌边苦闷地喘息。伴随她肩头细微的颤抖与起伏，一缕发丝划过唇角，落花一般轻抚上少女纤柔优美的颈部线条，这使她虚弱的姿态看来愈发楚楚可怜。
皋月急忙俯身：“樱你别说话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Servant能引发厨房火灾，但我发誓，我决不会再让她接近你的圣地！”
“……”
芥川冷若冰霜地俯视着这幅景象，如果表情能有配文，此刻多半该是“关爱傻子的眼神”。
然而他最后说出的只是：
“……随便你吧。”
黑衣迎风一转，年轻的黑手党未曾留下只言片句，还是如来时一样弯折背脊，迈着病人般虚浮而散漫的脚步离开。就连皋月下意识向他伸出的手，也不过是被冷淡地挥到一边后无声垂落。
“什么嘛这种人，深町你都不生气的吗？”
事后有女生忿忿不平，“一句好话也不会说，根本就没把你的关心当回事耶。”
“……？既然接下来就要开始战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吧……”
皋月丝毫无法与她的愤懑共鸣，只是自顾自往太宰身边坐下，以莫可名状的温暖神情凝视着掌心。
“……”
指尖相触时那短促的轻轻一握，除了她自己以外，大概就只有这个边嚼螃蟹边噗噗窃笑的轻浮男子能够察觉。
“老师，我还是不能理解芥川学长的想法。”
以旁人无从听取的轻微嗓音，皋月难得一次郑重地斟酌起言辞。
“别人都说学长是冷血无情的恶徒，从他平日作风来看，那也毫无疑问是公正的评价。但总有些时候，我会感觉‘一定有哪里搞错了’。”
“……老师。究竟是哪里搞错了呢？”
“这个嘛……”
对于学生诚实的苦恼，太宰一边小口啜饮咖啡，一边转头向她流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要我来说的话，等到哪天芥川君能够亲自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题本身也就会迎刃而解了。现在我只能说，小月你——”
“什么？”
皋月专注地前倾身体。
“——绝对不要轻易放过芥川君喔！因为他非常固执，没有一定程度的死缠烂打是无法突破的！就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即使他拒绝也要百折不挠地纠缠下去，然后一定会有转机！如果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去看看最近年轻人中很流行的《火影忍者》吧！”
“原来如此。我稍后去图书馆一趟，那个，‘HUOYING’要怎么拼写……”
“皋月，那种东西不学也无所谓的。不如说，你直接忽视太宰老师的提议比较好，他真的就只是在胡说而已。”
远坂凛本着为人的良知提醒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远坂凛将你踢出队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