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武侠之美人如剑》山鬼绿萝

18、一世风华（五）

　　“安道长，侥幸胜了一招。”远黛笑着收起剑，对武当当代掌门的师叔安道人抱拳道。

　　安道人是上上代武当掌门收养的孤儿，这位老掌门很有意思，他的几位弟子和一般道士不同，道号都是取得单字。安道士师傅老去后，继承掌门的虽是四弟子方道人，但师兄弟中武功最高的却非安道人莫属，而且超出其他师兄弟得绝非一星半点。时至今日，武当掌门已经传到了安道士师侄那里，安道人已然被公认为武当第一高手。

　　安道士抚须长叹：“姑娘客气了，你胜我的可不仅仅是一招半式，老道武功虽然不济，但眼力还是有的。老道今年已经九十有八，已然半截身子进土了，姑娘却只有不到二十，真不知将来你能带到何等高度。人说江湖二十年一轮回，当真不假啊！”

　　远黛笑道：“道长谦虚了。”

　　魔宗事件之后，远黛就以本来面目开始行走江湖了，这四年来她和当初在上个世界时一样，遍访各方高手切磋比试，博采百家之长完善自己的《挽沙剑法》。

　　远黛初出江湖江湖时尚是无名小卒，各方高手自然不会说你挑战我就接受，但解决这点问题并不困难，当远黛深入大漠带出了横行漠北的大盗突跋赫头颅，快剑远黛的名号在江湖上不胫而走。

　　快剑这种名号在江湖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不过是大路货，没办法，突跋赫虽强，但毕竟没人亲眼看到远黛如何斩杀他。

　　但区区一年后，“快剑”就变成了出剑必胜的“花剑客”。

　　“砺剑客”白梦，“飞剑客”小苏，“重剑客”高千里，“花剑客”远黛。这四剑客是当时江湖公认的新生代剑术最高明的四个人，至于他们中谁会更胜一筹，因为四剑客之间并没有过直接交手，所以众说纷纭。

　　但两年后，江湖中公认的第一用剑好手，已然以“花剑客”为尊，四剑客之名，再不存在。远黛战遍江湖从无败绩，而当初的其他三剑客，白梦和风龙刀刘桐约战泰皇顶同归于尽，小苏爱人死去黯然退隐，高千里为奸人所害成了废人……

　　江湖，从来不由人。

　　当远黛挑战便大江南北各方成名多年的高手，无一败绩。这时，远黛就将目光放在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前辈高人身上，安道人，便是其中一位。

　　既然已经和安道人切磋过了，远黛告辞道：“安道长，现在我已经讨教过武当的高明武学，也是时候告辞下山了。”

　　安道人挽留道：“天色已经不早，现在兵荒马乱的，难有个客栈安身，女侠不如在武当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

　　远黛道：“有劳道长记挂了，但远黛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加叨扰了。”

　　安道人道：“原来如此。松风，替我送远黛女侠下山。”

　　一童子应道：“谨遵太师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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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离开武当没有多久，远黛就不得不勒住了马，她看着前面有些失魂落魄的少女，无奈地道：“莲绛，你往大路中间一站做什么？如果换做别人，直接就撞过去了。”

　　这四年来远黛行走江湖，和莲绛千紫的联系却也没有中断，她也终于见过了两人的庐山真面，都称得上倾城佳丽，很符合她的审美观。

　　莲绛也明白了千紫是姑娘无误，但心弦动了终究是再难恢复平静，两人就一直默契着维持着一种比密友更为亲近，比爱人稍显疏远的关系，用远黛的话说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不过，两人似乎都有一些心结，谁都没想去捅破这层纱，更进一步。

　　莲绛抬起头看着远黛，勉强笑了笑道：“远黛，能陪我说会话吗？”

　　远黛一愣，小心地道：“有心事？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个被乱兵洗掠的村子，今天我们就在那里过夜吧，有什么心事都和我说说，说出来就舒坦了。”

　　莲绛点点头。

　　远黛牵着马，和莲绛走到了一处遭遇兵灾而成为废墟的村子里，寻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简单收拾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升起了火。

　　蹲坐在火堆旁，远黛问道：“怎么了？是和千紫闹矛盾了吗？”

　　莲绛摇摇头，有些失神地道：“远黛，你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见面吗？丞相府中，你一口叫破了我的真实身份。”

　　远黛点点头，有些怀念地道：“当然记得，那时候丞相陈博冠还是权倾天下，连皇帝都忌惮万分，结果几年过去，当时的权力最高的两个人，皇帝早早被我们刺杀，陈博冠也是在诸王讨逆中兵败，身死族灭。你说这些做什么？”

　　莲绛微微摇头道：“远黛，你成功查到我就是盗不死药的景朝颍川公主，但你其实不知道，不死药其实我没有吃。”

　　“什么？”远黛似乎很惊讶的惊叫出来，这自然是装出的，看过原著的她终于明白莲绛为何失魂落魄了，《隔世一刀》的剧情要开始了。

　　莲绛回忆道：“当年我少不知事，爱上了一个叫王凌的男人，那人英俊多才，天文地理治国兵法无一不精，父皇曾夸他是能造就时势之人……我被王凌花言巧语哄骗，偷走了不死药和他私奔，想要一起分食后天长地久……”

　　远黛疑问道：“一份不死药两人分食，效果还会在吗？”

　　莲绛苦笑着摇头道：“是啊，还会在吗？但我当时完全昏了头，根本没去想这些，当我兴奋地把不死药那给王凌看，他接过之后当着我的面直接吞了下去，哈哈嘲笑我蠢……然后，他就死了，不死之药原来只是一场天大骗局。”

　　“我把王凌埋在了一处地宫之中，永远封闭了地宫，他虽然骗了我，但我终究还是没忍心让他弃尸荒野。我也没脸再会皇宫，想着隐姓埋名孤老一生算了，可讽刺的是，我的容颜再也没有变过……那年我十六岁，其实在之前两年我就停止了生长，但当时并没有在意，等到多年后回忆时，才发现这些。古书上记载有圣贤天生神明，或许我这便是吧，永恒的十四岁……”

　　远黛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当初你杀死司徒戈时曾说过他很像一个人，那人就是王凌吧？”

　　莲绛微微点头道：“是的，司徒戈确实和王凌很像，都是那种算计天下的绝代枭雄，我很讨厌，所以杀了他。”

　　莲绛继续讲述道：“前不久我闲来无事，接下了一个杀手单子，目标是各路诸侯中势力最盛、雄踞江南的庐陵王贾陆，我顺利潜入了贾陆的大营，然后……失败了。”

　　庐陵王贾陆起于毫末，却借乱世而起，雄踞江南虎视神州，势力已然包围了京城，称得上是天下间最有真龙气相的诸侯。

　　远黛道：“你想要出手之时发现贾陆就是王凌，对吗？”

　　莲绛看向远黛，问道：“你是怎么猜出的？”

　　远黛道：“因为我知道不死之药其是不假，只不过服食之后会陷入假死状态，长眠三百年才会苏醒 ，我本以为你是这几十年才醒过来的。”

　　莲绛奇道：“你竟然这么了解不死药？”

　　远黛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道：“莲绛，你知道不死药是何人炼制的吗？”

　　“你知道？”

　　远黛点点头道：“那人你很熟悉，就是千紫，她确实尤若天人，竟在查遍古籍之后炼出了两分不死之药，并吃下了其中一份，沉睡三百年后醒来。”

　　“千紫？”莲绛惊声道。

　　远黛道：“我也只是大略知道一些，具体的就等我们见到千紫，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莲绛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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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不再行走江湖了，似乎是动极思静，她在八百里大泽云梦结竹庐而居。云梦泽云隐雾中，水泽烟雾笼罩，地形复杂，倒是不用担心乱世兵灾祸及。

　　远黛和莲绛到达云梦泽时，千紫正在煮茶，茶叶是大泽中野生的，丝丝清淡的茶香从沸水中飘出。云雾深处的静雅竹屋，美人临水煮茶，白衣飘飘似仙，真如传说中的凌波仙子。

　　这白衣素颜的如仙美人，正是千紫的原本容颜。

　　见到远黛和莲绛联袂而来，千紫显然有些惊讶，继而笑着道：“茶煮少了，恐怕不够喝的了。”

　　莲绛哪里有喝茶的心思，急忙问道：“千紫，传说中前朝成帝从昆仑得到的不死之药是你炼制的吗？”

　　千紫一愣，看向了远黛，后者耸耸肩做无辜状。

　　千紫无奈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莲绛，缓缓点头。

　　远黛这时将莲绛的故事缓缓讲述给千紫，千紫听完目光灼灼的看着莲绛，惊讶地道：“莲绛你是陆鸿的女儿？”

　　陆鸿便是景成帝的本名。

　　“你认识我父皇？”这回换莲绛惊讶了。

　　“我和他有过一些过往，曾帮他中兴过景朝。后来我在昆仑炼成两份不死药，服用之前曾给他过一封信，留给了一份给他。”一语带过的一句话，信息量却是大的惊人。

　　莲绛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传说，说的是父皇刚刚登基时内有权臣，外有割据，成帝有心改变却无从下手。一次成帝在云梦大泽举行秋狩大典，坐骑被猛兽惊到，慌不择路带着成帝闯入大泽深处。在云梦泽中成帝遇到一位神女，神女爱上成帝，辅佐他只用三年时间便一扫朝野颓弊，成功中兴大景。

　　神女痴心成帝，然而成帝已然心有所钟，几番尝试之后明白难有结果的神女，最终在成帝大婚当天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