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顾苏》赵莫非

6、与顾分离

　　顾城把伤心的苏兮带到了自己在上海的家中，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并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披在冻得有些哆嗦的苏兮身上。在顾城的安慰下，苏兮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微微地抬起头打量着这间屋子。这座老房子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墙皮早已脱落，墙壁也有些凹凸不平，阳光透过有些残破的门窗照了进来，整间屋子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显得与上海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有些格格不入。她终于明白为何顾城上学时如此的节俭，家人的离世一定对他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苏兮最终还是把昨天回家后发生的事告诉了顾城，顾城也有些不解，一脸疑惑。正在此时，苏兮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一脸不悦，将手机挂断后扔向一边。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小兮，是不是你你爸爸打来的。”顾城看着她，问道。

　　“嗯。”苏兮点了点头。

　　“你这样总是不接电话也不是办法呀，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苏兮没有理会顾城，低着头不说话。

　　“小兮，不然我帮你接吧。”说完，顾城便拿起了被苏兮扔向一旁的手机。“您好，请问您是苏兮的父亲吗。”顾城客气地和对方说。

　　电话那端停顿了几秒，“我是她的父亲，你是”

　　“叔叔你好，我是你女儿的男朋友，顾城。”

　　电话那端陷入了一片死寂，接着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小兮是不是去上海找你了。”

　　“是的，叔叔你放心吧，小兮在我家里，她很好。”顾城不急不慢地回答。

　　“告诉我你家的位置，我去找你们。”

　　到了傍晚，顾城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起身开了门。开门后，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一件名贵的西装，脸色阴沉。

　　“请问您是？”顾城问对方。

　　“苏建雄，苏兮的父亲，你就是顾城”苏建雄上下打量着顾城，问道。

　　“嗯，我是，叔叔里面请，小兮正在卧室看书。”

　　苏建雄朝屋里看了看，冷冷地说：“不用了，小兮没事就好，你和我到外面聊聊吧。”

　　顾城有些疑惑，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苏兮的面说，但又不好拒绝女友的父亲，便答应了苏建雄。顾城跟在苏建雄身后在街道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都黑了下来，可苏建雄却始终没说一句话。直到了晚上6点钟左右，他才找了一家生意冷清的餐厅，和顾城相对着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后，苏建雄终于开了口，问顾城：“你和我女儿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小兮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意外认识的。”顾城礼貌地朝苏建雄笑了笑，回答。

　　“哼，意外，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苏建雄冷冷地看着顾城。

　　顾城低下头，没有回答，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

　　苏建雄见眼前的顾城似乎是有些败下阵来，便接着说：“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我家小兮了，你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叔叔，我是尊敬您是长辈，才坐在这里听你说完这些话，希望你在做决定前可以考虑一下小兮的感受，你知道你这么做，小兮有多伤心吗。”向来冷静的顾城这时再也无法忍受，说完转身要走，却被苏建雄拉住。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母当年是怎么死的吗”苏建雄板着脸说。

　　听完这话，顾城顿时愣住了。

　　当晚，苏建雄将顾城父母当年去世的真相告知了顾城，之后便摔门而出。顾城的面色刹时变得苍白，大脑早已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顾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全身麻木。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和意外，使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张可怜的小纸，被暴风雨随意地吹打和蹂躏。

　　冬天的夜晚，上海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有的只是无尽的寂寞与哀伤。顾城一个人在这个都市中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昏黄的路灯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早已疲惫不堪，陪伴他的，只有自己落寞的影子和皑皑白雪。此时的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自己遇见苏兮之前的模样，眼眸里充满着忧伤。

　　深夜12点，顾城拖着仿佛早已不属于他的身体回到了家中。此时，苏兮已经睡下，顾城坐在床前，呆呆地看着熟睡的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和自己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难道自己当初遇见苏兮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吗

　　第二天早上，苏兮醒来后看到有个人在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但发现是顾城后，内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问他：“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呀？怎么没见你人。”

　　顾城没有回答，只是深情地注视着她。

　　“昨天我爸有没有来找过你”苏兮好奇地问。

　　顾城点了点头，精神恍惚地对她说：“小兮，你走吧。”

　　“走……走去哪？”苏兮有些不解。

　　“我们分手吧。”顾城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分……手，顾城，你说什么呀。”苏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分手吧，小兮，我们不合适。”

　　“你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头脑有些不清醒，你睡吧，我给你脱鞋。”苏兮说完，弯下腰，准备给顾城脱鞋，却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我清醒得很，苏兮，你还没听懂吗，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忘了我吧，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顾城像发了疯似的朝苏兮叫道。

　　苏兮的眼泪一颗颗地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心痛得如刀绞一般。她仿佛刚刚做完一场恶梦，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让她猝不及防。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深爱着自己的顾城，今天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黑暗的深渊中，苏兮越陷越深，她努力想抓紧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抓不住，直至重重地摔下深渊，粉身碎骨。她感觉自已如同一颗蒲公英，没有归宿，随风摇摆，风一吹，就不知自己将飘落何方，每一次停留，只是记忆的一份美好，总是付出自己的全部想要扎根于此，却不知那篇倪留之地早已开花结果，已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许终生的目标只是在寻找一个归宿，但却每次都被满怀的期待扎的遍体鳞伤，也许只是已习惯了那股悲伤，在有风的日子里，随风飘扬。这一座孤寂的城市，在天空与高楼交接的尽头，追寻着空旷的自由。

　　上海到北京，区区几小时的车程，可苏兮却感觉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漫长的春夏秋冬，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如此难熬。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这痛深入骨髓，撕心裂肺。凄风，苦雨，天昏，地暗。愁云惨淡，大地被笼罩在压抑和烦闷之中，空气都凝固了。灰暗的天空，安静的原野，一个人的寂寞。风划过,树叶飘旋着坠落,孤独的归如大地的怀抱.细沙星星点点地被吹起,何时它们又能回到原处天空不再像春夏那样透露着水的灵性,干燥的季节,无奈的风景.此刻，她独自低头,在这悲伤的冬景中越陷越深……

　　一生经历一次的青春，目的只是听一次花开的声音，看一次花落的寂然，然后散常等待.....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轻而易举。.爱上你，只用了一瞬间，忘记你却用了一辈子，甚至还不够。幸福已经和她隔了一整个世纪，是她永远都触碰不到的遥远。曾经试着，用微笑细数你给的伤，无奈最后，泪却随微笑流出眼眶。.我们在各自的小路上匆匆行走，一直未曾停留，不经意间在某个路口相遇，于是轻轻问候，淡淡寒暄，然后挥手说再见。原来那么爱我的你和那么爱你的我都停滞在曾经的时候,爱情就结束了你以为放手可以成全我的幸福，可你不知道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你手牵手。

　　当树叶飘落下来时，我不知这是不是树的泪，当树叶飘落下来时我想起我们离别的那天，风吹起满地的树叶，树叶在风中飞舞，你我离别的泪水在心中起舞，不知何时才是相见之日。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我们见识了太多爱情中的离别和离散，看多了各种电影桥段中痛彻心扉的情节和虚假，我们总结了各种的爱情物语，但当你身在其中的时候，你才会明白，真正的爱情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未来。寂寞的人，寂寞的心，寂寞的你不再寂寞，寂寞的我却永远寂寞，该怎么办？让时光倒流，回到从前的快乐？将离别的你，我们还会相遇吗？明日，也许是天涯之遥。离去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即将是一场告别。

　　曾经幻想，有一天，不做现在的我，变成另一个人，过另一种人生，爱上别的人，经历另一些爱恨恩情与离别，体会另一种无常，再也不会遇上现在爱着的人，在另一种人生裡，和你成了陌路人，也许会相遇，却永不相识。那会是怎样的人生？要是过另一种人生，再也不会遇上你，是会比较幸福，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