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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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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拥住他,不着痕迹点了他的睡穴,眼神暗带伤悲,声音低沉道:“别想了,想多了,太累。”
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后悔?
即便后悔也无法挽回。
何不收起这些伤悲,
自己坚强面对。
沈浪慢慢的,将他放在床上,盖上盖被,双手抚上那片玉颜,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莫要怪我。”
门外有人道:“他怎么会怪你,他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沈浪迅速站起来,对着门口道:“既然都来了,还站在门外做什么?”
一席月白衣衫,浅笑盈盈,独自斜倚在院内的一颗柳树下,不着痕迹避开沈浪打量的目光,走进屋内,坐在床榻上,道:“几日不见,师父倒是愈发精致了。”
两眼间目光炙热,伸手附上王怜花的脸庞。
沈浪回首碰巧撞到这一幕,急忙脱口而出道:“别碰他。”
封凌手掌停滞,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后笑的温柔,摊开双手道:“好好好,我离他远一些行了吧。”
沈浪道:“你能永远记住方才说的话,是最好也不过了。”
封凌笑道:“是是是,徒弟知晓了。”
沈浪道:“这里没有你师父,又哪里来的徒弟?”
封凌面色发暗,沈浪又继续说道:“世上哪有人会做哪种欺师灭祖之事?没有人会做的。”
封凌慢慢走到沈浪面前,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压住心底的感情,小声的,缓缓道:“你不懂的,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懂。”
沈浪有些纳闷:他再大也不过是个孩子,小小的年纪,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封凌阻止了他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已经打开房门,道:“月已上柳梢枝头,该走了。”
沈浪迈出门槛的刹那回首,王怜花也在同时动了动压在被子上的手指。
无言的两个人,一起经过了许多,似乎做什么都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不用言语,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
因为他们的灵魂已经融合,彼此间早已心心相印。
夏日的夜晚,外面月色比院中更觉明朗,月光照在庭院中,地面像积水一般清澈透明,微风拂过,柳枝随风而舞,那影子似水藻随水翩飞。
偏般景致无人交谈,偌大的柳府杳无人声,甚是凄凉寂静。
沈浪跟着封凌,背着月光,只能瞧见两个人长长的影子相互交错,四周寂静,蝉蛙似已入眠,蛇虫也已避路,仿若天地之间都已静止,只有他们两个人,各怀心事。
柳府依山而建,初成之时便已规模宏大,山中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松柏,草木茂盛,山峰之间更有天然而成的小瀑布,他们如今的去处,正是山顶的最高峰。
但那条通往尽头的道路却不是笔直的,一条天堑自东到西将山峰与山体分成两部分,自然也阻隔了他们的道路。
三根碗口粗的铁链又将天堑变为通途。
沈浪用脚掀开道路旁边的一块石头,又迅速扯开话题,道:“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这张脸?”
封凌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自顾走在最前面。
沈浪见他犹豫了一下,心想他定然不会回答这问题,又想“这人仗着自己一身功夫和那比王怜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脸皮,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最终成不得什么大事”。
封凌在远处停下来,盯着沈浪,就像一头饿极了的豹子盯着面前的一只鹿,然而沈浪却只是微微含笑,他在意的,总是身后那个人。
封凌突然放声大笑,然后他扯下那张假脸,胸有成竹道:“沈大侠在看什么?是不是再看有没有人跟过来?”
沈浪也不恼,只道:“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跟过来?”
封凌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面的山峰上有个山洞,我还知道如果沈大侠在不快些走的话定然会后悔终生。”
沈浪听到他说完后面色已变了,变的十分难看,比让人拿着猪粪扔在脸上更难看。
因为不用去猜也知道那洞中藏着谁。
封凌很明白他想要的,也清楚做什么、怎么做能折磨他。
可沈浪却猜不透面前的这个少年,明明应该是那么纯真的年纪。
“你一定再想,”封凌道,“为何我能看破你的心事,你却连一丁点都猜不到我的。”
沈浪竟然不否认。
“这个江湖教给了我们现实,又埋怨我们太过于现实,我以前承受的,现在我想在别人身上也试试。”
沈浪有些愤怒,但他还是压住心中的火气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封凌笑的肆意:“随便你说什么吧,总之你救不了他们。”
月亮似乎不再那么亮了,因为有冲天的青烟将它本来的光华遮盖,乌云遮住了月亮,火神肆无忌惮的吞噬,老人妇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鸡飞狗跳,猪样冲出圈门胡乱奔跑。
因为不用去猜也知道那洞中藏着什么。
封凌很明白他想要的,也清楚做什么、怎么做能折磨他。
可沈浪却猜不透面前的这个少年,明明应该是那么纯真的年纪。
“你一定再想,”封凌道,“为何我能看破你的心事,你却连一丁点都猜不到我的。”
沈浪竟然不否认。
“这个江湖教给了我们现实,又埋怨我们太过于现实,我以前承受的,现在我想在别人身上也试试。”
沈浪有些愤怒,但他还是压住心中的火气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封凌笑的肆意:“随便你说什么吧,总之你救不了他们。”
月亮似乎不再那么亮了,因为有冲天的青烟将它本来的光华遮盖,乌云遮住了月亮,火神肆无忌惮的吞噬,老人妇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鸡飞狗跳,猪样冲出圈门胡乱奔跑。
沈浪想不到这么恶毒的行为居然是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一手策划的。
他只觉得后背发冷,浑身血液全部逆流到脑袋里,像是有阵冷风突然透过衣服吹进来,冰的可怕,冷的刺骨,然而呼吸却更加急促,面上的汗珠也不断的向外冒,两颗合并成一颗,顺着皮肤滚落,心脏像被人揪着,空空的,没有着落。
身上也似被抽空了力气,两眼发昏,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置身在黑暗中,双手欲要抓着东西站起来,四周却是空无一物;又似漂浮在江面上,担心下一秒会被迎面而来的巨浪掀翻,死无全尸。
“沈浪,这全部都是因为你,”封凌发了疯一般跑过来揪着他的衣襟,“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不会死,更不会被我烧死,都是因为你,他们才死了,死的连骨头都不剩。”
一个人自己做错了事,却将错误发生的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自己心里非但没有悔疚反而充满了仇恨,反而要去对别人报复。
这种行为本来就是人类最原始的弱点之一。
一个人为了自己做惜了事,而去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这种心理也是一样的。
自私,就连圣贤仙佛都很难勘破这一关,何况凡人。
沈浪的衣服已经乱了,但他的心更乱,他已经没有思绪去理顺其中的原理,只因为封凌那句“都是因为你。”
他甚至都没再问一句“为什么因为我?我做了什么?”
他就这样把这口锅背到了自己背上,像乌龟王八那样缩进自己的壳里一样逃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