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二 ...
-
“攸宁,你笑笑嘛,别再扳着一张脸了,多难看呀。”蔺晨扬头,见对方不理会,便勾住身旁小飞流的肩膀,问他。
“小飞流,你说攸宁姐姐冷着脸是不是特别丑啊。”
面色清冷的男孩乖乖地摇头,蔺晨正要发话,他却道:“不好看。”
蔺晨这才满意,松开飞流,示意正在捣药的女子。“你看看,连飞流都说你要不好看了。你就别气了,不就是要把飞流送到江左盟嘛,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年纪还那么小,他懂得照顾自己吗,江左盟里有人能照顾他嘛。”谢攸宁停下捣药,从石凳上站起来,一一质问蔺晨。
飞流默默走到她身旁,抱住她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宁姐姐,不怕。”
“哎呀,那江左盟里自然有人能照顾地了他啦。我可是经过飞流同意的呢。不信,你问他。”蔺晨伸手指指飞流,努嘴道。
谢攸宁扳正飞流的脑袋,面对自己。“飞流,告诉宁姐姐。是不是这个坏人故意把你送到江左盟去的。”
“啧啧。攸宁,你每次坏人坏人的叫我,都让飞流学会了。”蔺晨十分不满,抗议着。
谢攸宁懒得理睬他,认真地询问飞流。
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扬眉,仔细地回想着她提的问题,随后展开大大的笑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有苏哥哥。”
“苏哥哥?”谢攸宁偏头瞥向正顾影自怜的蔺晨,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自恋。“谁是苏哥哥啊。”
蔺晨却道:“十两金子,纯度要高的哟。”说完,还得瑟地摊手笑了笑。
“生意做到我头上来了。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师傅。顺便嘛,再说说你几件风流韵事好了,恐怕那些事儿可要比这十两金子更值钱吧。”谢攸宁哼哧一声,歪头故作思量。蔺晨太过风流,让师傅不甚头疼,时常让她盯住他。而她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虽然不阻止,却会在师傅面前时不时添油加醋地告上一状,实在是让蔺晨有苦难言呐。
“哎哎哎,师妹不是那么做的啊。好啦,这位苏哥哥嘛,当然就是。。。”蔺晨眼见就要把人名脱口而出,他看着谢攸宁装作不在意,却还微微侧耳过来,嘴角一勾。“当然就是苏哥哥啦。”
谢攸宁闻言,自然知道自己上了蔺晨的当,却不恼。
“昨天,我听闻琅琊阁是不是招待了一位女客呀,而且听说还是美人榜上的。。。”谢攸宁话没说完,却被蔺晨急急喊停。
“停停停!好好好,我告诉你,总行了吧。”他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谢攸宁微愣,没转过弯来。“你说什么。”
“反正我告诉你了,可不许再去我爹那儿告我的状了。”蔺晨提醒她。
只见她微微一笑,幽幽道:“其实吧,师兄,我忘记告诉你了。师傅昨日,就出去云游啦。”言毕,谢攸宁赶紧让飞流带自己离开石台,只留下蔺晨和一堆还未碾尽的草药干瞪眼。
第二日。
谢攸宁将打包好的糕点点心牢牢地绑在飞流的身上,还不忘嘱咐他。“飞流去了江左盟,要听那边的话,不可以赌气,不可以生气了就不吃饭。也不能只顾着吃点心而不吃正餐。更不可以只顾着玩,记住宁姐姐说的话了吗。”
蔺晨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感叹自家师妹的唠叨,暗自窃喜,幸亏被唠叨的不是自己。
只是。
“还有你呀,路上不可以欺负飞流。不可以把他打扮成女孩子,陪你去骗人。知道嘛。”谢攸宁一改面对飞流的温柔面貌,指着蔺晨就一通严肃警告。
飞流在一边点头如捣蒜。
蔺晨急忙赔笑,连连答应。“师妹说的是。我这次是去干正事去的,绝对不会欺负飞流的。”可说完却还向飞流挑了挑眉,满是调笑意味。
飞流见状,紧抓着谢攸宁的袖子不敢乱动。
“对了,你要的草药我一并放在飞流的包袱里了。不过,你备这么多药草干什么,江左盟有人病了?”谢攸宁今天天不亮就被蔺晨从被窝里拉起来,硬被塞了张药方,让她赶紧准备。
蔺晨仍然吊儿郎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世上病人很多,我这不备几副好救救别人命嘛。”
“可是,这可是。。。”蔺晨没让她说完,拉着飞流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谢攸宁走到屋外,看着山上烟雾缭绕,蓦地想起一年前的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将去往何处。自她醒来,她便在这琅琊阁中了。
名字是师傅给的,身份是师兄给的。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琅琊山赐予的。
听蔺晨说,师傅捡到她时,已身受重伤,身边的人也早气绝身亡,而她却仍有一丝气息尚存。师傅感念她生命顽强,也不忍心一女子即将曝尸荒野,便将她捡回了琅琊阁。
休养三月,身上之伤早就痊愈,可奇怪的是她记忆全失,谁也不记得了,包括自己。
师傅念她与琅琊阁有缘,便留她下来收为弟子,并赐名。
攸宁,君子攸宁。
而她对医术的天赋也远远高于蔺晨,也时常下山去悬壶济世。不过半年,谢攸宁的大名自然远扬。她又生得一副好容貌,蔺晨虽常与她斗嘴,却也不得不把她排上琅琊榜的美人榜中。
而飞流则早于她来到琅琊阁,听蔺晨说他幼时受折磨,心智受损,恐怕是永远都治不好了。谢攸宁便十分疼爱他,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对待。
如今弟弟远走,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担忧伤心。只是蔺晨做的决定她向来没有机会插手,永远只有服从的份儿。
飞流这一走便是两年,虽然每年都会回来几趟,但谢攸宁仍然责怪蔺晨,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去保护一个大人呢。
谢攸宁自飞流走后,也不愿终日待在琅琊阁中,便又下山治病救人去了。
这两年中,谢攸宁到过偏远边防,也去过为人称颂的江左十四州。想起那两次的游历,她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边防之地,干燥炎热。军医又少,将士们也不知道饮食方面的注意。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有腹泻呕吐等症状,且具有传染性。
一时间大批军士的腹泻呕吐,让众人开始心慌起来。
她当时路遇此地,便着手替他们治疗。
一月过去,病情总算稳定下来。当她向靖王殿下辞行时,还将医书托他转交给军医。
“这书,很眼熟。”萧景琰看着有些残破的医书,脸色微拧。
谢攸宁却道:“医书多有相同,恐怕殿下应该在别处也见过此类的医书吧。”
萧景琰翻至最后,看到了熟悉的笔迹,抬头皱眉看着她,却没说话。
“来此一月,我也该离开了。”谢攸宁辞行,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心中一颤。
萧景琰也觉这双眼似乎在何处见过,但又不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也只得再三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送她离开了。
而在江左,她却没见到那个传闻中的琅琊榜首,倒是遇见了两位富家公子哥儿。
“谢姑娘,果然是妙手灵医。”萧景睿衷心感谢谢攸宁的出手相助。
言豫津在一旁,笑嘻嘻道:“攸宁不愧是琅琊榜美人榜上的美人,心地善良,容貌又美。”言豫津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年轻时候的蔺晨,潇洒风流,却又不失风度。
和他们告别之后,谢攸宁也发觉好久没回琅琊阁了,走走停停地回琅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