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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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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微亮,一切还在寂静之中,徐子璧翻翻身子,再无睡意。二伯已经把一切替她安排妥当,路上需要的衣服、食物…甚至还备了一个丫头跟随,徐子璧觉得人多反而麻烦,况且自己所做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没要丫头!
约莫天大亮了,章成开车过来接她,徐良品叹口气,些许愧疚道,“我本该陪你一道的……”他还想继续说,徐子璧已截道,“我懂,凤凰不能没有人在,”她望向晓妍,强笑道,“好好照顾二伯!”晓妍冲她使力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舍。
刚到门口,徐子璧又转了身回来,她快步走向晓妍,拉她到一边,快速道,“若是他问,便说一切安好!”还没等晓妍反应过来,徐子璧又提着行李大步离了去!
他……问?晓妍思考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是谁?谁会问?见爹在院子立了会儿转身回了屋,她才算思索罢了,便不多想了吧!
徐子璧这次离去,是盘算着对外人说到南京谈生意,本想跟于乔告个别,却怕自己面对他无法说谎,怕自己不忍离开,更怕于乔性子一冲要跟她一起去,他如今伤口没好全,路上可能又会遇上危险,思索在三,她还是决定悄悄离去。
“子璧,你先在这儿坐会,我去买水!”章成放下行李,朝经销店走去。徐子璧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忽觉不安,她扫了周围一圈,似有人跟着他们。
章成提着壶过来倒给徐子璧一杯水,道“烫的很,凉凉再喝。”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徐子璧轻浅一笑,道“你把人家的壶也给买走了?”
章成笑答,“待会子要还回去的,女孩子还是喝热水好!”
徐子璧正欲撒开的笑容凝在原处,又渐而绽开,怕是自己多心了吧!
“啊……”章成喘着大气道,“人真多,我回来时还没这么多人!”他两手提着两个大箱子挤在大包小包里,无奈摇摇头!
“说明去南京的人可比从南京到凤凰的人要多!”徐子璧笑道。
章成歇歇说,“倒也不是,大多数人都是到下一站台州,我们也要经过那里的!哎,说来倒该坐船到台州,然后再坐火车,便不会这般挤了!”
徐子璧笑笑,没有答话,沉默一回儿道,“上车吧!”她提过自己的箱子朝车门走去。
到了车上,更是难下脚,凤凰人也不算多,今日竟挤成这幅样子,徐子璧见许多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女老少窝在地上,姿态各异,还有人抱着小孩直接横在车座下,露出半截身子,任别人跨过!她内心感叹道,“都是为了生计,才要受这般苦楚!”感叹完别人,又想到自己,虽过得体面,但也是日日奔波劳心的,谁也不比谁要好多少!
“快点上,快点啊!要发车了!”门口列车员高嚷道。徐子璧夹在人群中艰难向前挤着,一直朝前去。
“座位到了,子璧,哎,子璧!”章成有些焦急的想叫住她,可徐子璧丝毫没有反应,怕是人太多没听见,他只好继续跟着她,未想到了车对门,徐子璧却拖着箱子下去了,章成着急忙慌的喊一声又不见应,扒拉着箱子便哗哗啦啦跟下去!
徐子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听到章成还叫着她才安心继续前行,章成这会子以为徐子璧出什么事了,便再不想火车马上要开的事!
匆忙出了站,徐子璧总算停下了,她笑呵呵问道,“怎么样,累着没有?”
章成见她这幅模样,更是担忧,“你怎麽了,别吓我,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徐子璧笑得更欢了,好一晌,才开口道,“你不是嫌挤吗?我们去坐船吧!”
“坐船?”章成几乎是吼出来的,话出才发现周围经过的人都朝他看来,他低头避避目光,苦笑一声,道“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我说真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坐火车了!”徐子璧诚恳说着。
章成自然事事以她为先了,只要她乐意,怎么都好!
好不容易终于算是上了船,俩人才算能好好歇歇,历经一番折腾,都有些累了,各吃了点东西,便在船上昏昏睡去!章成睡的很沉,徐子璧却无心入眠,刚刚若不是在火车站发觉被人跟踪,她也绝不会费这么大周章赶来坐船,想来这会儿那些人还悠悠呆在车上准备晚些去找他们吧,若发现人去楼空,定气个半死,刚觉好笑,又愈发担忧,被人一路追杀的日子必须要提早结束才行,否则章成亦会被连累!旅程漫漫,竟是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在家休养了几日,于乔的伤总算是好全了,这几日过得并不轻松,每日的大半部分都是躺在屋子里,袁绍谎称有商场上的事找他帮忙商量,于正德看着俩孩子甚觉欣慰,才撒手不管任他们自己在屋后小花园里谈论,特意吩咐了不许打扰。第一天俩人装着挺像,唬过了悄悄躲于后边偷听的于正德,第二日便轻轻松松躺到了屋子里。
于乔一直思虑着徐子璧怎么没来看自己,不知不觉话里话外都在跟袁绍说徐子璧,一日袁绍说到“徐大哥有时真象个娘们儿,不过她要真是女的,我都想娶了!”,硬是让于乔跟他闹掰,而袁绍还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
能正常出门那日,于乔急不可待的去了徐家,没想到却被告知徐子璧昨日去了南京,他一路失落落踱着步子来到浴沙湖,正在码头勘察的袁绍过来问徐大哥是否走了,于乔一惊,听袁绍继续说他昨日见徐子璧跟章成一同坐船走了,还奇怪嘟囔到怎么章成似乎和徐子璧很熟,看上去很亲密?
于乔脑袋哄得如炸开般,如遇晴天霹雳,徐伯父说她是跟几个伙计一块坐火车到南京谈生意,过几日就回。可她却是跟章成一块乘船离去,没有跟他辞别,甚至没留下一句话,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想到那日在章家徐子璧对章成的温柔笑意,章成看她时暧昧的目光,于乔不禁笑了出来,原是自己太痴吧,徐子璧若真爱她,为何总是对他忽冷忽热,为何走之前连看他一眼都不愿。而章成,一人偷偷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她吧!所以,徐子璧才不敢见自己,不敢辞别,才连徐伯父也瞒着,他孤身一人伫立在夕阳下,水中摇摇晃晃的身影似是千疮百孔,他注目片刻,望着眼前的碧湖、船只、人流渐渐消失,天地只余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