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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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没有一丝光亮。
静，没有一点声响。
紧紧抱住脚蜷缩在地上，这里……不是阎罗殿吧，也不会是天堂，这里更像是用四方水泥围成的暗室，没有门窗。
到底是哪？
我死了吗？
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心中数羊。以前看过一部片子，讲的是在不能对犯人用刑的情况下怎样让他开口认罪。方法很简单，就是把他关到跟这里差不多的暗室中，完全隔离他，从视觉到听觉。果然犯人没多久便认罪了。
这是种精神拷问，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无声无息，只有你自己的心跳，很容易就会被自己强迫的难以自缢。会出现幻象，幻听，最后思维失调。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默默在心里问道，却不敢开口。
不知道数了多少羊，前方突然有了光亮。虽然微小，但足够让我看清。兴奋的站起来向那光点奔去。近了，近了……这里是……
摸着熟悉的防盗门纹路，这里是……我家……楼韵洂的家……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拉，便向外开启。
怎么……会这样？
看着覆盖手臂的熟悉面料，视线下移，赫然是最喜欢的百搭牛仔裤。
明明刚刚还是长裙广袖的宫装，如今却成了21世纪的流行服饰。
没有再去思考衣服的问题，我举步小心跨入了门里。
强化木地板，门的一旁是鞋柜，定做的时候原想弄成黑白搭配，却被我犟着性子改成了天蓝色。左转是饭厅和厨房，直对的是客厅。
就像每次回家一样，客厅的门是永远不关的，缓步前移。卧室往左，书房向右。
在两间卧室里探头，没人。
越过通向阳台的落地窗，一片花香弥漫。
穿出，便见角落还有一扇门。
屏着心跳靠近，轻轻一推……
妈……妈妈！！
几乎一瞬间，眼睛从刺痛到酸红。伸手捂上悄溢出哽咽的嘴，怕这画面会顷刻击碎。
那是妈妈……从小爱我宠我的妈妈……一边教导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一边却在每一次捣蛋犯错后舍不得苛责我的妈妈……
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女人，手伸过肩头，圈在胸前。
“妈……我好想你……”
被环住的人毫无反应，依然靠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我好奇的凑上头，那是一本很旧的日记簿，原本雪白的纸张已经微微泛黄，只是因为保管得颇好，还不曾缺损。
“宝宝已经离开了一年，他们都说也许回不来了。其实我本就没打算找到，因为我知道她去了哪里。一直不想不愿承认，一直怕她真的会是那个人……可是宝宝的脸跟记忆中的面孔渐渐相似，最后重叠。然后我才明白有些事注定无法更改。
又想起初见时她说的话了，穿越神祗，呵呵，在那种情况下都能这般恶作剧，不愧是宝宝啊。宝宝……宝宝……妈妈好想你……你在那里过得好吗？妈妈知道你好聪明，可是那里的人都好可怕……云雸不会怜惜你，他只会利用你……宝宝……宝宝……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让你答应那个承诺……要是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妈妈一定会让你早日逃离那个地方。宝宝……你知道吗……妈妈好爱你，妈妈多么怨你的爷爷……为什么他要替你取这个名字……为什么你会是楼韵洂……宝宝……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妈妈爱你……”
妈妈仿佛根本察觉不到抱住她的我，合上日记后，用手一次次抚摸着书桌，终至缠绵。
而我的心却渐渐凉透，跌入谷底。
为什么妈妈知道我会去哪？为什么妈妈知道穿越神祗？为什么妈妈知道那个承诺以及……商云雸？
妈妈叫他云雸……叫他云雸……知道这些事的除我之外只有一人……
悠水……
妈……妈……？！
看到妈妈起身走出了书房，她看不到我，感觉不到我，我就在这里，却形同空气。初见的惊喜早已退去，只留下满心满身的哀彻。我就这样看着她离去，想喊住她，抱住她，埋进她怀里……可是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书房的门“啪”的一声被关紧，光线便突然的沉了下来。我坐上房间里唯一的靠背椅，软软的，还残留着熟悉的香味和暖意。低头，脸上一片湿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瑟缩的打了个冷颤，才发觉泪早已止住。面上一阵干燥，而身上的T恤已经湿了大半。茫然的转了身，我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是什么呢？
视线巡回，刹那间便被那本老旧的日记薄盯住了目光。
这里面，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吧……虽然……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伸手拿出，真的很旧，但也……真的保管得非常好。
要……看吗？
我问自己，胸中鼓瑟跳动的是心脏。
要……看吗？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终于忍不住扔下薄子捂住双耳，不要，不要再跳了！可就算捂得再紧，那声音依然毫无遗漏的传进我脑海。
飞快捡起地上的日记簿重新插入柜中。
不需要了……不需要再去知道什么真相……不需要再去寻找什么解释。
妈妈……就是妈妈……永远是妈妈……永远是那个爱我的妈妈。
十指坚定的纠缠上胸口的衣服，力道大得都带入了肉中。
悠水……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女儿，却是我的母亲？这样的话，欠你的债，竭我永生永世，怕都无法偿还了。
上一世夺去你的身体，夺去你的爱人，这一次，居然连你的女儿也夺走。悠水……我已经，连道歉都说不出了……
走出书房来到客厅，发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中的针线以着一种诡异的精确交织缠结。
上前靠近她怀里，一如以往的每次撒娇般。
“妈妈……我爱你……”
妈妈……我爱你……所以，我会努力的活下去，也许那一箭是命中注定，特意安排让我回来见你的桥梁。
我会在那个世界幸福的生活，为了你……为了悠水……以及……我自己……
轻轻的在那张熟悉的容颜上落下一吻，看见了眼角悄然生出的几缕皱纹。强忍住夺眶的泪水，我转身大踏步走出了这个曾经的家。看着那扇门慢慢的关闭，直至切断了我和过去唯一的联系。
“咦？谁关了门？”沙发上的妇人听到响动侧头奇怪的望了望。“对了……为什么今天我没有关门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