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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东厢事发,寻亲收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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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萸落一早便惊醒了。
可是醒了又赖着不起床,心想,且顾不会今日就要走吧?如果要走,那自己是不是也得跟着走?能不能不走?什么理由合适?
弟子入魔的事情肯定不能对他说,但是又得让他明白,眼下松青派有重要的事情,又必须是她来完成?
以及怎么委婉地表达,我既然都已经到家了,何必还要再出去寄人篱下呢?
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答案,辗转反侧。
不知道的还以为萸落梦魇了,难以入睡的模样。就这样继续苦思冥想,结果忘记了真正该起床的时间。
一直到有弟子来敲门,“萸落师姐,萸落师姐,你起了吗?“
萸落坐起身子,“怎么了?”
弟子回道:“浮云殿那边来问,问你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问自己有什么安排?什么意思?我若是有安排了,就听我的安排去?
萸落有些疑惑,但马上起身披上衣服,给外面的弟子开门,“你去回青帝殿下,就说……”,萸落想了想,“说今日大师兄有要事差遣我去办,让青帝殿下在浮云殿好生休息便是。”
“是!”弟子应着,随后就往浮云殿的方向去。
看着弟子逐渐消失的身影,萸落内心一顿窃喜,居然没有让弟子来说要何时启程离开,那就是“放虎归山”的好消息了!
这段时日就不说是恪尽职守吧,那也是兢兢业业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赖过床了……刚刚那不算赖床吧?
萸落又立即倒回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刚刚都在思考非常艰难的问题,脑袋保持着高速运转的状态,现在这回笼觉倒是有点睡不着了……
只好作罢。
萸落起身穿好衣服,收拾一番,径直往外庄去了。
昨日,光顾着偷偷观察外庄弟子们,结果偷听到了重要的线索,还没来得及到第九院看过那五个凡人。
现在这个时辰,外庄弟子们正在教习院内听课。
萸落也没有弯绕,直接来到第九院,可还没进到东厢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说话间还伴随着几声啜泣。
“我与吕开他们情同手足,发生了此等事情,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
“几位伯父、伯母,你们要挺住啊!”
“寿延、寿旭他们何其无辜啊。”
“我也没有消息,不清楚他们在哪里。”
……
这个声音,若是记得没错,就是昨日那个罚抄功法的弟子吧?
他怎么会在这里?
并不完整的对话,也能了解到这个弟子与入魔的弟子是相识的,这个时候主动跑来与他们的亲属说话,告诉他们真相?然后呢?
就在这时,出来一个身穿外庄弟子衣服的身影,从东厢房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这贼眉鼠眼的模样,看着就怀疑他有作祟的嫌疑。
玄重都已经下令严禁谈论弟子入魔一事,他还主动跑来与这几个凡人说他们儿子的下落,居心叵测!
萸落施法,拦住这名弟子。
这名弟子受困不得行动,前后张望便看到了萸落,“你!萸落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萸落冷笑,“呵,我做什么?你本该在教习院听课,却出现在这里,你这是做什么?”
这名弟子心知自己不是萸落对手,也不知刚才的对话有无被萸落听到,不免有些胆怯又有些盲目,“我……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是谁的父母罢了,萸落师姐,你快放开我,我要快些回去教习院了。”
拒不承认?
萸落手指轻轻一挥,这名弟子便飘到了半空,“还敢扯谎?”
失去重心的感觉太难受了,弟子开始吱哇乱叫,“饶命!师姐饶命!”
在半空中晾了他一会儿,萸落把他放了下来,“说,你来干什么了!”
弟子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我……我……”
东厢房内的五人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就看见萸落施法限制这名弟子的场景。
弟子的辩解还未说出口,就被李老汉打断了,“快放了他!”
“你们这个道貌岸然的假门派!”
萸落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道貌岸然?假门派?
这几个无知的凡人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朱大、朱二冲到这名弟子身边,想为其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然而这是萸落施法所制,他们根本毫无解绑的能力。
“你这个魔女!把我们的儿子还给我们!”吕姓男子指着萸落喊道。
萸落又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你们懂什么!此人一面之词就是真相了?”
对上萸落,谁都没有反抗的能力,毕竟相差悬殊,五个凡人面面相觑。
“尔冀他不像是会说谎的孩子,我们相信他。”朱大说道。
原来,此人名叫尔冀,萸落心想,我记下了。
“昨日你们见我还唤我仙子,今日就成了魔女,你们识人的眼神是不太行。”实在可笑,凡人说到底还是愚昧。
李老汉捡起地上的一块石砖,想要冲着萸落砸去,萸落反手一挥,还未施法,李老汉已是招架不住地倒在地上。
吕氏妇人赶忙上前扶起李老汉,“你没事吧?”
李老汉“哎哟哎哟”地叫唤,像是摔得不轻。
吕氏夫人又是担心,又是怨恨地瞪着萸落。
此时,玄重正带着人赶来。
瞧见第九院内混乱的场景,玄重心中明白个大概。
“师妹,你没事吧?”若是真的打起来,可能自己都不一定是萸落的对手,更何况是院落里的这几人,他们根本奈何不了萸落,但玄重还是为她担心。
萸落摇摇头。
玄重指向正被萸落施法捆住的尔冀,转向弟子列从问道:“这便是你的舍友尔冀?”
千樊从弟子列从中走出,向玄重作揖行礼,恭恭敬敬地答是。
“千樊,你居然告我的状?”尔冀不可置信地问道。
千樊没有理会,答完玄重的话,又退回弟子列从中。
玄重一声令下,“带走!”
立即就有弟子把尔冀押了下去。
一场闹剧,收拾起来不易,尤其是面向不明真相、被蒙蔽的凡人。
吕氏妇人安抚好李老汉,踉踉跄跄地走到萸落和玄重跟前,问道:“敢问二位仙子,我们的儿子可是在松青派中?”
萸落答是。
如果尔冀不是外面派来的细作,出于好友的角度出发,只不过太过愚昧,与他好友的父母提及他们的现状,也算是情理之中。再者,他的言辞片面,无法站在更高的角度去剖析此事,从而产生误会,传达错误,罚便是了。
只不过,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悄然前往,单独会面,此等行径可疑之至。
得到肯定的回答,吕氏妇人想起尔冀与他们所说的话,眼泪止不住落下,颤抖着声音,又问:“那我们的儿子可是在松青派中受苦,遭了难?”
受苦?遭难?
萸落不屑道:“我松青派行得正,立得直,对待弟子从来都是倾囊教授……”
话未说完,玄重拉了拉萸落的手,满脸严肃地说道:“松青派从未愧对任何弟子。你们几位的孩子,练功时走火入魔,我们已经为其诊治疗伤。”
吕姓男子看到自己的妻子与萸落和玄重之间的距离越走越小,害怕他们突然一个法术就把她打飞,也害怕妻子因为太过悲伤,控制不住,赶忙上前挽住妻子的手,说道:“昨日你们还说弟子众多,要派人找找,不过是在骗我们罢了!”
昨日的说辞,确实为了拖延时间。
玄重说道:“现下几位的儿子恢复的差不多,我带你们过去看望,不日即可跟随你们回家。”
听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儿子,这几人的欢喜溢于言表,但一会儿,又有些胆怯,“真的吗?”
玄重点头,招来祥云,“现在就可以去。”
眼下,这几人的儿子,玄重已经吩咐,单独安置在药房的一个厢房内。
李尚军、朱寿延、朱寿旭和吕开四人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一顿惊讶,又是一顿欣喜。也算是经历过一番生死,现在更是珍惜亲人之间的情感。
所有的解释和真相,从他们的儿子口中说出,和从萸落或是玄重口中,乃至任何一个松青派弟子口中说出,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萸落觉得房中气闷,不一会儿就出去透气。对这种苦大情深的场景,实在是无感。
但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顾不得房内的人还没从悲伤和欢喜的情绪中抽离,拉着吕氏妇人问道:“你们是如何识得来松青派的路?”
吕氏妇人擦擦脸上的泪痕,回答:“是李老汉家里有一张标着松青派的地图,我们以为是尚军以前留在家中的。”
萸落转头问李尚军:“是吗?”
李尚军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想不起来的样子,只好如实回答萸落说不记得。
“地图可还在身上?”
李老汉摸摸自己的衣襟,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递了过来。
玄重先接过,然后和萸落一起看。
这张地图上面画得并不准确,但是都在大致的方位上标志了多个仙门的位置,除了松青派,还有昆仑和望天教,看似确实是一个想去仙门修炼的人会收藏的。
真想从这张地图上挖出点什么,可能有些困难。
“这几年为何不修书回家?”
李尚军等人,羞愧地低下头,解释道:“实在无颜。”
事已至此,寻亲一事也可收场作罢了。
“师妹,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玄重看着萸落的脸色不是很好。
萸落点头,与玄重辞别,先自行离开。
踏出院门,萸落想起了那个高高瘦瘦的千樊。
别的不说,只凭靠昨日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这个千樊与另外两人的关系并不密切。只是因为教习时间,本该出现的尔冀却不见人影,就能知晓尔冀会去第九院?
在外候着的弟子中,没有千樊的身影,一问,得知千樊已经回教习院上课了。
也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