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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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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日(上)
8:30
医院
“韶,咳,坐过来。”乏力的靠回床头,杜子仲轻轻的放下照片,只是手指还留在上面,“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是,医生说的?”苏韶依言做到床边,小心的琢磨着安慰的词句。
“我不只是说我的病,还有江劲。”
“劲!”
“不要急,他没事,只是我感觉到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江劲不承认,但他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从昨晚海风带消息回来说杜子仲因呕血入院,江劲就抓了一堆酒瓶锁进房间里去了,连日来的焦躁再也压抑不住的爆发出来,换成大口的烈酒,不是倒进肚里,而是浇在心上。杜、子、仲!想除掉下不了手,想忘记做不到,从烧伤被救,到流落日本,仿佛只剩躯壳一样的自生自灭,为什么--在5年前突然回来,又生纠缠,一再挑衅?杜子仲,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以令你垂涎?或者你觉得这种毁灭对你还不够痛快,还不足以填平你心中的仇恨?
就为了她?
对!一切,只因一个女人和她的选择!
跌跌撞撞的打开壁橱,暗红的灯光下,遗像上的女人平和的笑着,并不突出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却如一池春水,自然舒适,一颦一笑都似温柔的挽留,引人的神韵里诉说着只属于她的娴静慧诘,无疑,这是一个值得守候的女人。
“曾佳蕙……”,瞪着眼睛盯了半天,江劲挫败的狠灌自己一气,不行,不能对这个女人说出半句恶意,春风一样的女人,永远温柔细心,萦绕着母亲的暖意,聪慧的拨开世间纷扰,如冬眠之后突然绽放,把深藏的爱意一把火烧给了--父亲。
同时,也烧伤了原本拥有她的人--贵公子杜子仲,独自跌落云端!深爱的女人嫁做他人妇,一脚掉落讽刺嘲笑的深渊,愤怒中赌上一切想要争斗,谁知几代积累的事业一夜瓦解,从此一文不名!这样的仇恨不会消磨只会积累,原来,在初见的温和笑容下,压抑的是这样不可饶恕的仇恨!
仇恨,温柔的吸引是恨,漫不经心的接近是恨,仿佛被他张狂的年少所迷惑是恨,占据傻小子全部青春悸动的身影是恨,那只在激烈中不忘保护、安抚、小心引导的属于爱人的手--是恨!
坚硬的厚玻璃酒瓶在大理石吧台的尖角上一声尖啸,四处飞溅。
为什么?!!
困兽一样剧烈喘息的江劲,扫荡着屋子里的一切,破坏、毁灭,这是他要的,这是我要的!
“这原本就是我要的。可惜,第一个后悔的人居然是我。”淡漠的笑着,平静的叙述生命中曾经最瑰丽、最错误、最惨烈的故事,杜子仲已经疲倦的宛如风烛残年的老者,那无情接近的死亡,到底是一个惩罚,还是一个解放?
苏韶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个故事里与恨等量的是爱。由爱生恨。残忍的是杜子仲选择了江劲,那个得到全部宠爱,幸福美满的不知人间冷暖的17岁少年,飞扬的神采,喷涌的朝气,勇敢的执著,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时刻鸣响的嘲笑,嘲笑杜子仲的失败,嘲笑杜子仲的懦弱,嘲笑杜子仲的屈服。
于是,松林里,杜子仲用早就练好的声音,练好的表情,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这个颜色叫--天使灰。”少年就这样沦陷了。
“那时纯洁到透明的劲全心全意的信我,而我通过他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消息。谋算着自己的小计划,我以为我就要成功了,然而显然我还是不够聪明,江聿华--劲的父亲,早已黄雀在后。作为一个商人他利用了自己的儿子,用那些消息设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圈套,我毫不知觉按着他父亲的剧本一步步走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苏韶连忙端水端药,接过来的毛巾上血迹殷红。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握紧的拳因为面对的病躯而勉强控制,在这个游戏里,唯一被出卖的是劲!!
“不要急,我还没说完,”垂下的头积攒着力量,杜子仲已经被回忆缚住:“我的家族财团一夜崩塌,我输了。我的恨已不容我思考,心中只剩两个字:复仇、复仇、复仇!看看这张照片,那是曾佳蕙--我的未婚妻。我绑架了她和她的弟弟晓飞。”
苏韶接过照片,郁郁葱葱的松林环绕着一座木屋,水蓝长布裙的女人虽然身负绳索却那么自然的站在草地上,眉眼坦然的望着对面举起相机的男子,曾经山一样压在心头的男子。
“现在想来也许我并不爱她吧,我只是想要占有,用我的财势拴住她的家族,得意着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是无所不能的贵公子!!”出口的冷笑夹着血腥味,“所以被背叛,伤的最深的不是心,而是我可怜的自尊。”
尊贵的自尊,苏韶静静的听着,对于他那只是昂贵的奢侈品,然而,有人为它不惜毁了一切。
“我真的疯了,我不恨佳蕙,不恨江聿华,我恨江劲,我居然恨他!!我用两条人命,要挟他父亲毁了他。我是不是疯了,嗯?!”
9:00
“劲,你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洪武一把抓住在玻璃渣子中疯狂发泄的江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劲,你该醒醒啦!”
“放开我,放开我!杜子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杀了你!!”完全不顾洪武的桎梏,江劲冲到桌前,一把拉开抽屉,用力过猛枪弹哗哗啦啦落了一地,随着整个人扑在地上,胡乱的抓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在那双早已布满伤痕的手上已经刺激不了陷入癫狂的人了,染血的子弹被压入弹匣,用惯了的漆黑枪体在手里遏制不住的跳动。
洪武缓缓的蹲到对面,看着怪兽一样嘶吼扭动的身体,这还是那个比阳光更耀眼的少年吗?到底出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入绝境,要把自己彻底毁灭?“劲,杜子仲就快要死了。”
所有的动作愕然停滞:“就快死啦?”
谁要死啦?杜子仲?子仲?爸爸,对不起,我没有杀他,我杀不了他,爸爸,他杀了蕙姨和晓飞,警方已经在通缉他,可我只想对他说:快跑!
“对,癌症晚期。”
木然的点点头,江劲仿佛早定好了程序似的,装枪入匣,扣好枪袋,披上外衣。
“你还要去哪?”
“我去杀他!”江劲最后把车钥匙抓在手中,“没时间了,不是吗?要赶在他死之前,做一件我十年前就该做的事。”
“错了!江劲,错了!没有人是你应该、你需要去杀的!夫人和晓飞的死,先生的离开,这一切,劲,你有什么错?”眼里的少年已经支离破碎,洪武感到自心底的无力,该怎样才能救这个弟弟一般被自己珍视了二十几年的人?“劲,一件事发生我们不是应该毁灭,而是应该救赎。”
“救谁?我还能救谁?!蕙姨和晓飞被绑架的时候,我在餐桌前等那个人;所有人为了救人奔走的时候,我在一心担忧的找那个人;你为爸爸挡下子弹的时候,我在问那个人到底爱不爱我;晓飞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在煞费苦心的保那个人平安。你说我还可以救谁?我唯一能做的就只剩毁灭--把那个魔鬼,彻、底、毁、灭!!”
“救救你自己吧,江劲。”
“老师,不要再妄想了,江劲曾经说过要顶天立地,说过要正大光明,只不过,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江劲有金碧辉煌的成功,有左右众生的力量,偏偏再没有少年幻想的闲情。让我去向过去道个别,马上,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人没了爱的能力,生活还有什么新旧之分。”
“爱啊,呵呵,那可是年轻人的奢侈品。”
任凭江劲下楼离去,洪武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涩涩的,那是一个早就空掉的躯壳,生死去留都没有分别了,可是,这一去就只剩毁灭,为什么恨着的人都一定要在复仇后才知道痛悔,才明白错过,才了解自己,然而,罪恶已经开启,怎样才能让他结束?
“只有死才能结束一切。我在山路上等他的时候,一心渴望着毁灭。能够毁在他的手里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结局。死亡变得诱人,仿佛那里才有能力彻底将我掩埋……”
“不要说了。”苏韶把手覆在那苍白冰凉的额头上,也许每人都有属于他的过往,想要埋葬的曾经,但是,罪过刻在心上,这惩罚已足够,“我带你走!”
衬现在还来的及。
妈妈,十年前我带不走你,今天我要带走这个男人。十年前,那个下雪的清晨,那个无限圣洁的圣诞前夜,妈妈,你累了吗?为什么睡在地上?为什么不回答我?没有烤火鸡,没有圣诞树,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火红的衣裙,积累的雪片,以及--华裔女子吸毒过量倒毙街头。
如果手上有一把刀,我要割断这轮回!
“你、你说什么?”
“杜子仲,我带你走!”稚弱的少年、修长的手指--带着暖意,覆盖在那等待已久的额头上,云开日落。
原来阳光这么温暖,带着好闻的干净气息,疲惫的灵魂倦倦的叹息:“让我摸摸你的眼睛,我记得他们曾经美得让我妒忌。”手指被引导着,刷过:薄削细长,睫毛浓密,眼尾上挑,“你,在笑?”
“是。”
“能笑,真好。”上一次真心大笑是什么时候?34年里这颗心笑过几回?这一刻记忆居然薄得像一张纸:被多病的母亲温柔的抱在怀里,被17岁的男孩在奔流的街头大声说爱,被囚禁他的男人密实覆盖疯狂□□,杜子仲,幸亦不幸。
不能放任已经钻了死角的人沉思,苏韶从桌子上取过针剂,“你是用这个让雷原睡觉的吗?”
“是,这本是他要给我用的。”这样说着的脸上居然有一丝调皮的意味。
苏韶翻翻眼,人的性格果然是多面的,“算时间还需要在补上些吗?”
愣了一下,杜子仲摇头,“你真的,打算带我走?”
“假、的!”
没有时间反应,杜子仲瞬间腾空,手反射性的抱上了对方的脖子,属于人体的温暖一下子笼罩四周。轻柔的笑声贴着耳朵传来:“抱紧!”
“去、去哪?”真的带他走!为什么死水一样的心中居然荡起波澜,这是什么,急切、激动、渴望!原来,这就是他的渴望,竟然这样……
“杜先生,这可是你的问题。”
是呀,这样的杜子仲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无家可归。“我没有要去的地方。”
低头,看着怀中混杂着黯然与无奈的男人,苏韶双臂一抖,把整个人在空中抛了一转,杜子仲被吓了一跳,双手收紧,完全不知道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孩还会干出什么来。
“我们先走再说。走着走着,就知道要去哪里了。”说着抱好了人,抬起左脚,开始走。
“就这样,走啦?”感到了走动,杜子仲依然没有一丝真实感,从来没有试过这种,行动比思考更快。
“还需要准备什么?”苏韶看了看四周,“没什么要带的了。”
“啊,那个,轮椅!”
“哦,”回头看了看那个铁家伙,苏韶很愉快的说:“我们不需要那个。”
再也不需要,那个冰冷僵硬,用来躲藏、强迫束缚的东西,仿佛烙印一样的存在,再也不需要!杜子仲深吸一口气:“好。”
9:44
晨光中的城市朦胧里带着一丝妩媚,没有奔走的车流,宁静的空气中偶尔一两声鸟鸣,第一次发觉这个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也有温暖的小鸟。
“几只麻雀。”
“嗯。”以前是不屑坐这种廉价出租车,居然很舒服,清晨湿润的风吹进来,柔软干净的座椅,开朗罗嗦的司机,还有身边真是摸不清性格的少年,初见时敌对的咄咄逼人,柔软中带着坚韧,不卑不亢,隐隐透着执著,那份令自己光火的信心,今天,实在惊异。“你是个奇怪的人。”
“奇怪?有吗?”苏韶认真的想了一下,还真是称不上正常,通俗的说法是坎坷,不过:“只是想要认真生活。”
“最艰难的事。”认真生活,有时候没机会,有时候没力气,现在已经没时间。
“累了吗?休息一会吧,慢慢想想,一定有一个地方是你想要、必须要去的,我们用一点时间来好好想想。”
“好,”放松的靠进并不厚实却柔软温暖的怀抱,杜子仲小声咕哝:“嗯,妈妈……”
“什么?”!
高架桥上,两辆车擦身而过。
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这样的爱恨要修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