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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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勇和武三思坐在大殿里，沙陀站在武三思所坐位置的右侧，颇为恭谨地垂手站立着，偶尔帮着武三思倒茶。
气氛安静沉默得可怕，刚开始的时候薛勇还和武三思搭讪来缓解气氛，但是对方显然没有那个心情，薛勇那么聪明，自然是知道武三思此来不是和从前过来闲聊几句传达天后的谕令那么简单，他当然好奇这位梁王此行的目的，不过他自然不会真的去问。
他等待着裴东来到大理寺，梁王自己说出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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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三人已经从劫后余生中渐渐缓过了神来，但是也只有狄仁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沉默的另外两人说话。
“裴兄，这案子的始末你可真知道吗？”
狄仁杰走在两个人的后面，本来就是闲聊些案子接下来怎么查，还要不要继续的话题，谈到无话可谈时，三个人中的寂静气氛和此刻的大理寺也相差不了多少。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裴东来没什么心情回答他，梁王此时前来大理寺，目的实在让他费解。
“我也不知道啊，”狄仁杰摊手道，“但是梁王知道——他以为我们和天后不知道，是不是？”
裴东来停了脚步，旁边一直在做背景的李牧也轻轻浅浅地瞄了狄仁杰一眼，两人都若有所思。
良久，裴东来才说了句“多谢”，继续前行。
“我不和你们回去了，”狄仁杰却没有跟上来，“我回去，和天后复命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甚至都没回头，却能感受到狄仁杰转了个弯向别的方向走去。
“他是真的帮我们吗？”李牧的语气里带了点怀疑，“我记得，他和沙陀是故交，而且刚刚张训来的时候，不是也提了他吗，我想梁王是想让狄仁杰去的吧？”
这个时候，裴东来是很想用像狄仁杰那样的口吻回答李牧的，但是他终觉学不会。
他大概也不能像狄仁杰一样融入到官僚中去了。
“我觉得，他还是挺可信的。”裴东来话说的很简单。
然而一笔带过的理由，却是更多。
他曾经亲口承认了他和天后的关系——简单得和裴东来相似，他和薛勇是一面之交，却能在庆功宴上初遇时帮自己躲开纷繁的觥筹交错……
还远远不止这些。
李牧听了这句话，没再多提问，轻声说了句：“梁王在，我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吧。”
裴东来点点头，淡淡说了句好。
心里是一如既往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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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大理寺少卿裴东来，见过梁王。”
裴东来行了礼，简单地寒暄后，坐在了薛勇的左侧。
而此刻，一直品茶不言不语的武三思才幽幽开口。
“少卿有所不知，本王此次前来，是奉了天后的懿旨而来，且正巧，本王门下一人也有事要告知少卿，故前来拜访、”
裴东来回忆了一下最近与天后地接触，倒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关于盗墓案之外的事情让天后几分戒备，便也多了几分心安，道：\\\"王爷请讲。“
武三思喝了口茶，语速减慢。
“近日来修建通天浮屠之事，裴少卿可曾知晓？”
“自然。”裴东来点头，此事只怕全天下人都知晓。
“天后欲登基，这也几乎是人尽皆知，通天浮屠，即是象征之一，”武三思声音放低了不少，“但是有件事情，颇为离奇，不知裴少卿可有兴趣一听？”
在一旁听的薛勇忍不住感叹皇家中人果然是传闻中的十句话八句没用，他有点想打瞌睡。
“贾颐贾大人死了，死时胸腹起火，极其诡异，天后对此十分震惊，命大理寺同狄大人共查此案。”武三思这话算是说完了，刚起身欲走，却被早已站起来的裴东来叫住。
“王爷，在下与狄大人现今也还有案在身，想是……不能兼顾，烦请梁王转告天后，另择人选。”
武三思看着裴东来，笑了：“裴少卿，本王知道你手中的案子对于你们的重要性，但是，”他拔高了音调，“通天浮屠一案的重要性，正如那一案对你们的重要性，望少卿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再停留，带着身旁的人走出了大殿。
之前裴东来一直关注武三思和他的言语，一直未注意到他身旁跟着的人——
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像沙陀？
裴东来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懊丧，如今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一手一个案子，两案共查了。
他和薛勇闲聊了几句，接了案卷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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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来推开大理寺沉重的大门，看见李牧正在一旁踱步。
他顺手把案卷放到李牧手里：“如今有了别的案子可查，天后的意思，大约就是想要我们放弃盗墓一案。”
“东来，我是真的不明白，”李牧信手翻了翻手里的书本，“就算是从前的水云间有多么得不堪，天后就真的那么不愿提及么？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或许那里有她的过往吧，”裴东来答得随意，“我倒觉得应该是很美的过往，她只想一个人收藏的。”
——毕竟那是你的旧时陵墓是不是？
“那我们还查不查？”李牧说得直接。
“当然，都查。”裴东来拽过李牧的手，“走吧，狄仁杰会在树林那一边等我们。”
李牧低了低头，心里的几分欢喜不自觉的就勾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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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关于案子\\\"狄仁杰扬了扬手里卷成筒的本子。
几个人离得还挺远，裴东来也只是简单同样对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案卷，依稀能看见狄仁杰也是同样无奈地笑了笑，大声喊道：”这案子你还查不查了\\\"
他指指那个屋檐。
“查，怎么不查？”李牧替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裴东来说道。
他们看见狄仁杰笑得很是开心：“那就好。”
但是通天浮屠一案，还是成了他们生活的重心。
这一案，天后是让大理寺与狄仁杰共同调查，人多，也财大气粗，定是要比他们三个人小范围活动的盗墓案获得的线索多，只不过也是人多眼杂，容易被迷惑，各有好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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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日暖玉生烟》序幕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