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一章 从天而降的不一定是救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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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传来衣料和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如果不是坂田光耳力过人，大概会直接忽视过去。
她有些诧异，刚想走过去一探究竟，里面又传出来的崩溃般的低泣让她尴尬地停下了脚步。
“那个……你怎么了？”
比较了一番，两个只会给她添乱的熊孩子，和一个哭泣的小女孩——阿光不怎么挣扎地就选择了后者。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隐隐绰绰但是也大概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缩在杂物堆旁边的轮廓。阿光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同样坐在了墙边，希望让对方放下心来。
她耐心地等待着小女孩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止，“你受伤了吗？”
“……”这次小女孩沉默了很久，终究轻轻应了一声。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
坂田光有些担心，但是这里不是在外面，是吉原，听说规则完全不同的吉原，平时就算了，这次她还要去找自家的小伙伴，没办法耽搁太长时间。
那个孩子对陌生人的戒备不是一般的重，坂田光也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行离开。
不过，找到那两个家伙后，有时间就再来看一看好了。
*
吉原这种地方，是男人的天堂。
服部全藏带着德川茂茂，暗搓搓地在这里闲逛，然而虽然他一副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光是努力不让自己脸红就很辛苦了。
偶尔有路边游女的调戏，两个人几乎都是落荒而逃。
“咳，全、全藏，我们要不还是走吧？”感觉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不走！”服部全藏本来有了退意，但是被人这么一说反而不想服输了，死鸭子嘴硬地说道，“不就是女人嘛！无论多少我都能应付！”
“听好了将军，我们现在就去找花魁……”
“人挺小，志气不小嘛。”两只手分别搭上了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服部全藏和德川茂茂的肩膀，声音平静，“两位大爷今天喝了几杯花酒啊？”
听到声音，服部全藏首先不淡定了，他哆哆嗦嗦地转头看向身后熟悉的人，“阿阿阿阿光，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更差了，“等等，你一个女孩子来这里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坂田光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德川茂茂，又指了指身后灯红酒绿娇呻艳吟的吉原街道。
“阿光你想多了，我们只是随便逛逛，以后说不定还要在这里做任务呢，我们是实地考察！实地考察对不对，将军……”服部全藏一脸正直地瞎掰，然后扭头去征询同来的小伙伴的认可。
德川茂茂淌着两管鼻血同样正直地看着他。
…………将军啊啊啊！
服部全藏咚地倒地不起。
坂田光摇摇头，看着开始默默擦拭自己鼻血的德川茂茂，说：“将军，六转大人很不放心您出来，已经等待多时了，所以还是快点回去吧。”
身为将军府的管家，六转舞藏瞒着现任将军出来一趟也是很辛苦的。
对吉原心有余悸的德川茂茂点点头，“嗯，我们快点回去吧。”
“喂，全藏。”坂田光踢了踢倒在路边一蹶不振，全身布满阴影的服部全藏，“快点带将军回去，回去晚了被骂我可不管。”
敏感地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的服部全藏一愣，“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啊，还有点事。”坂田光含糊着回答，“总之你们快点回去就行了，我等会儿离开之后也就直接回家了。”
服部全藏用一种带着点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很快就把还想说点什么的将军拉走了，“将军，我们走吧。”
坂田光看着他们离开，转身沿着她记忆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比她预想中还要更早地找到那两个人，说不定那个孩子现在还在原地。
然而坂田光也知道这可能性实在很小，所以在发现那条阴暗的小巷已经没人的时候，在担心了一会儿后，也就打算离开了。
——如果她没有发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的话。
坂田光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少许血迹，蹙起了眉头，那个女孩子脚受伤了？脚受伤了为什么还要到处跑呢？
隐隐得出了一个答案的坂田光飞快地沿着血迹的方向跑了过去。
*
阿孝扶着墙壁，尽量把自己本就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深处走过去，她不时回头看过去，在没有发现追兵的踪迹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更加恐慌。
脚上的伤口钻心地疼，但是比不过她内心的疼痛和恐惧。终于，踉跄着往前走的她在一脚踩到一颗尖锐的石子后身体一歪扑倒在地上。
她蜷起身体，挣扎着爬到角落，抱着膝盖小声抽泣。
原本精致的发型早就散开了，刚过肩膀的发丝凌乱地披散下来。衣服也早就皱的不像话，因为她哪里都钻变得脏兮兮的，脚上的木屐也早就不知道跑丢在哪里了，
而她哭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打算继续逃跑，结果在余光瞥到地面上的痕迹的时候一瞬间苍白了脸，无力地坐倒了回去。
她……她居然都没发现。一路上只顾着逃跑了，竟然没发现地上那么明显的血迹。
绝望几乎要把女孩瘦弱的肩膀压垮。
“……呜，妈妈……爸爸……哥哥……呜呜……”忍不住的眼泪终于决堤，阿孝不禁想到了之前温柔地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那个人，要是……要是她没有想那么多，要是她没有不想把无关的人卷进来的顾忌……
她不想被困在这里，但是她更不想死，她要活着出去，活着见到自己的家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也是，她怎么可能就是那个能例外逃出去的呢？
虽然绝望，却依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的阿孝听到了接近这里的脚步声，她拉开一个笑容，狼狈地等待属于自己的结局。
她抬起头，和来人目光相对，双方皆是一怔。
“你……还好吗？”对方迟疑地看向自己的脚。
阿孝茫然而且呆怔地睁大了眼睛，在来人犹豫着接近她的时候忽然就扑了上去，不顾一切地崩溃大哭。
她怕死了，真的怕死了。她不好，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个人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来找她，为什么问她要不要帮助，为什么这么温柔地关心她。
自从来到这个地狱，她就再也没有这么被人关心过了啊……
坂田光一开始因为被忽然扑上来而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有些迟疑地伸手，笨拙但小心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咯手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
好瘦。
女孩比她小了一圈，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坂田光很轻易地就把她环在怀里，抱着她微微用力，让女孩的脚腾空。
女孩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发现自己被像个娃娃一样抱了起来，吃了一惊后讷讷地小声说道，“可以……放我下来了。”
坂田光从善如流地把女孩放在旁边的一个木箱上，让她坐着，自己蹲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发现她的脚是被划破的，没有做什么处理，看起来有点惨。
坂田光也没办法，只能撕下自己身上干净的布，稍微擦了擦伤口后给她包扎起来。
“等、等等！”女孩吓了一跳，就要把脚缩回去，却被坂田光牢牢抓住了脚踝。
“别动。”她小声安抚，“很快就会好的。”
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话安慰到了，终于安静下来。
包扎完成，女孩不自然地缩回自己的脚，犹豫着开口，“你……”
外面忽然变得有些嘈杂，好像是有很多人往这边过来的杂乱脚步声，在里面的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女孩的脸苍白无比，手不自觉开始发抖，但是她掐了自己一把，强自镇定下来，“从这里往里面走。”
女孩指了指和来人相反的方向，“你只要小心地躲起来就好了，你是吉原的客人，又没有闹事，她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单膝朝下蹲在女孩身前的坂田光低着头，看起来就像一个宣誓效忠的骑士。眼睛被略长的刘海掩在里面，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你还在说什么？快点离开吧。”女孩没听清坂田光的话，小声地催促。
“我说……”坂田光忽然抽出一把短刀，在女孩倒吸了一口气的尖叫中架在了她脆弱的脖颈上。
她缓缓咧开嘴，抓起女孩的衣领提起来禁锢在自己的控制下，和正巧冲进来目睹了这一幕的百华们对视，无辜地歪了歪头。
“呐，放我走，和让她死，你们选哪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从天而降的不一定是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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