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章 再华丽的笼子也不过只是囚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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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阳光正好。
在前些日子里受了重伤的将军在清晨的鸟啼尚且清脆未繁杂的时候醒了过来，躺在和室里的被窝里，他微微转头就可以看到门外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快的灿烂晨曦，空气还带着一点点凉意，实在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连从鼻尖进入胸腔的气体都含着放松的气息。
就在昨天，一直担心着他的管家终于放松了一点对他的约束，同意他不再需要整天光躺在被窝里静养，也同意那些同样担心着他的未来御庭番们的探望。
也是因为如此，现在坐在庭院池子前看着醒竹的流水的人，才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吧。
因为他受伤的消息不可声张，来照顾他的人不多，也很低调，在他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多加注意就可以养好伤的现在，下人就更少了。
偌大的空间，现在也就他们两个人。
将军醒来的很安静，背对着他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很安静，一动不动的样子要不是偶尔清风吹过带动着衣摆和黑色发丝轻轻摇动，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雕塑。
将军保持着一个侧头的动作，看着那个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寂寥的纤弱背影。
涓涓的细流灌入空心的竹筒中，在竹子容器终于不堪负重一头栽下去后，存储了一段时间的水也倾泻而出，哗啦的水声伴随的是重新空了竹筒像跷跷板一样另一头再次沉了下去，与石板相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澄澈空灵。
声波如同水面上细小的波纹一般扩散开，一直在沉思的人似乎也被惊醒了，回头发现他正看着这边，还有点诧异，“将军，你已经醒了？不用再休息一会儿吗？”
“叫我茂茂就可以。”德川茂茂试着自己坐起身来，蓝衫的少年连忙起身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好。德川茂茂摇摇头，说道，“不必这么小心，我的伤没那么严重，而且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躺着休息了，已经不需要延长更长的时间了。”
语气中颇有点无奈的意味，少年也看着他笑了一下。
“那天的救援行动也有你的参与吧？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坂田光，将军若是不嫌弃，叫我阿光就可以。”
“那作为交换，阿光叫我茂茂吧，在这里不必有将军，只有友人。”
少年沉默了一瞬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向还有点错愕的德川茂茂行了一个大礼，语气是最诚恳不过的请求，“不，将军，我接下来的请求对于和您只有两面之缘的情分来说有些过于唐突，但是我现在也只能拜托您了。”
少年直起身，眼底的情绪仿佛凝成了一个漩涡，“此事事关在下恩师——吉田松阳。”
*
“……你说阿光最近是怎么了呢？”
“……”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
“……你倒是说话啊！”
“疼疼疼住手快住手啊猿飞！”
服部全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狼狈地躲过来自紫发小萝莉的苦无，在对方扔过来一条绳索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从不知道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刀砍断了绳子，气急败坏，“可以够了吧！”
猿飞菖蒲扔掉已经没用的绳子，双手叉腰怒视着他，“我在说正事！”和阿光相关的从来都是正事！
服部全藏简直要崩溃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脑残粉了！”然而不等一脸正直的萝莉小猿说出‘自从发现了她的真实性别’这个答案，他就真正崩溃一般地摆摆手，“算了不用说了。”
不要再让他想起自己不能直视的回忆了！
都是坂田光那个家伙的错！
“我是说真的啦。”猿飞菖蒲叹了一口气，坐在服部全藏身边，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和回忆，“我们都知道的，阿光她啊，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心里藏着很多事。”
可是人谁没有几个秘密呢？她是他们的朋友，所以他们不会去追问，不会去撕开她的伤口，不会在看到她手上明显属于武士练剑才会留下的茧子时显出什么不同。平静地就像从来不曾发觉那些，就像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但是装也是在对方也表现不出什么来的时候，这几天阿光的样子已经反常到他们想装都装不下去了好嘛！
在将军可以见他们的第二天，忽然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魂不守舍的，后来过了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脸色难看到她连掩饰都没心思去掩饰的地步了。
“真的……不能不担心啊。”
而被他们关心的对象，此刻正缩在自己二层楼的家里，看着桌子上摆开的资料，脸色万分难看。
她无力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景象全是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的那个动乱不堪的一晚。
越挖掘，越看不透。
年幼将军满是歉意的脸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知道，更深的内容关乎国家这棵大树埋藏到最深的地下，几乎要腐烂掉和泥土混为一体的部分。连下一任将军都无法继续打听下去的东西，只凭现在的她是别想知道了。
坂田光深吸一口气，停止蹂丨躏自己头发的暴行，站起身把几张纸叠在一起，一只手捏着纸张的一个角，另一只手点开打火机，凑过去把这记载着许多不能公诸于世的资料点燃销毁。
明灭闪烁的火光映在坂田光的眸子里，仿佛被点燃了的火星，摇摆不定的光芒打在坂田光的脸上，跳动的阴影更是把她面无表情的脸衬得更加阴晴不定。
*
服部全藏觉得吧，坂田光那个家伙就不用管她了，她就自己一个人憋气去吧，他最近和已经被允许自由活动的将军成了朋友，每天都开心着呢。
哼╭(╯^╰)╮
和将军相处良好的服部全藏愈发无法无天，除了教将军扔个苦无什么的还算正经，其余的时候想停都停不下来。
比如教将军怎么逃课啊，教将军上课看JUMP啊，教将军爬树啊，和将军偷偷去吉原啊……
等等！最后一个是什么？！
当坂田光练习完毕准备回家时，天色已经晚下来了，寥寥的星光点在天际，空阔旷远的意境却没有办法拯救坂田光无言以对的心情。
她此刻的死鱼眼几乎可以和发小坂田银时相提并论，“所以？”
猿飞菖蒲也很尴尬，“所以他们就不见了嘤嘤嘤QAQ。”
猿飞菖蒲是偶然听到服部全藏怂恿将军去吉原的，她对服部全藏的不靠谱早有谱，本来也不怎么在意，结果今天倒好，天刚摸黑这两个人就不见了，她还在想吉原到底是什么地方呢，将军家的管家就来了，发现将军偷偷溜出去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在事态没有更加严重之前，他们必须快点找回来那两个家伙才行。
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听到的内容的猿飞菖蒲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服部全藏在说起来这件事时猥琐的笑容，直觉告诉她颇为不妙，于是她找人去问了问吉原到底是什么地方。
然后对方终于支支吾吾地说清了之后，猿飞菖蒲脸也红了个透。
她她她也只是个小孩子啊！
想了想把服部全藏拐着将军去了吉原这件事告诉那个看起来随时会气炸的管家大人……不！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猿飞菖蒲下意识就来找坂田光求救了。
坂田光简直无语凝噎，但是那两个人，一个是她好友，一个是之前帮了她对她有恩的未来将军，无论怎样都不能放着不管。
她摸了摸比她矮了小半头眼睛水汪汪的猿飞菖蒲的头，“菖蒲，你帮我个忙吧，去歌舞伎町找一家登势酒屋，告诉那家酒屋婆婆我会晚点回家。”
“至于那两个家伙……”坂田光看向吉原的方向，面无表情，“我会负责找回来的。”
为了防止事情越来越复杂，她们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更多的人，坂田光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她觉得两个少年的组合还是很扎眼的，找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
至于原本连花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坂田光为什么知道吉原是什么地方还知道它在哪里……这件事就应该问问服部全藏了。
吉原，又称吉原桃源乡，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是江户隐于地下的最大红灯区。
据说多年前被一个称为夜王的宇宙最强种族夜兔族的男人掌控，从此这条街被搬迁到地下，几乎不受幕府管辖，成为地下王国一般的存在。
坂田光通过专门的通道下到地底，黑暗的视野一旦消失，充斥了她的便是灯红酒绿和奢靡暧昧的暖色灯光。
大红的灯笼挂在屋檐下，排得整整齐齐的两行灯笼遥遥望去能蔓延至视线最远处，然而这只是吉原最普通的点缀，一切的繁乱不过是为了那些街上盛装打扮的女人们。
这是为她们打造的，最华丽的囚笼。
坂田光目不斜视地贴着墙角根走过，这几乎是最阴影处的地方，却也躲不过那些娇声的调笑和毫不掩饰话语中欲望的yin乱之语。
坂田光匆匆抬头扫过，被木栏与街道分隔的女人们打扮相似，行为举止也相似，连眼睛中的麻木也那么相似，仿佛被量产出来的木偶，毫无人气。
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脂粉味让坂田光几欲作呕，胸中的不适感让她几乎想打破栏杆，打破这个囚笼来透气。
然而只是一个呼吸后，她便冷静了下来。只是再也无法忍受在这个地方待更久的时间，转身走进一条阴暗的小巷。
然而她刚走进去没多久，灵敏的听觉就察觉到了角落处传来的细微声音。
“谁？”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再华丽的笼子也不过只是囚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