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月堪尘破》鸡蛋灌饼加火腿

5、第五章

　　人界，无所不能的观朔，此刻正站立在刚回到兵营不久的夏元封面前，神情严肃。
　　夏元封：“先生所来何事？”奇怪，平日里好几个月都不会有人前来的兵营，今天倒是频频接待客人。
　　眼前这位更是奇特，和守门的士兵点名说要见刚回来不久的那个人。
　　“你是不是刚见过一个面上不太有表情的姑娘？”观朔问。
　　夏元封：“……确实如此。”
　　“你最后见她的时候是在哪儿？”师父皱眉。
　　夏元封了然，这是家长找来了。
　　“那位姑娘说她住在天瞳派的安置点，就是万象塔东方最近的那座院子，我看着她进去便离开了。”
　　观朔点头，他确实是感觉到两个徒弟的气息都一同在万象塔东方消失了。
　　“请问将军现下是否有空？我想去你们最后分开的地方查探一番。”师父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是我的徒儿，她和我另一个徒儿迟迟未归。我担心是因他们顽劣，恐冲撞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才至今不见踪影。”
　　“至今未归？那位姑娘说她就住在那里……”夏元封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是认错了院子？”
　　观朔：“……”有这样的徒儿还真是有点丢人。
　　夏元封牵上还没有放回马厩的马儿：“那么事不宜迟，先生请随我来。”
　　观朔视线扫过马背袋子口露出一丁点的玉瓶，顿了一下才点头：“你骑马即可，我追的上。”
　　“此事于理不合！”哪有他骑着马让客人在马后面追的道理？
　　观朔一言不发的落在马后：“那还劳烦将军捎带一番了。”师父笑得温文尔雅，“抱歉，我不会骑马。”
　　夏元封：“……”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天之内，夏元封再度带着个人向着天瞳派的院子飞驰而去。

　　整个天瞳派的院子都非常冷清干净，夏元封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何异常来，观朔却刚踏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妖界的气息格外明显，而且气息驳杂，一定是这里刚刚连通了妖界。
　　是有人在太阳刚落山，阴气最盛之时用了介符？
　　那他的两个徒儿……师父神色不明得转头，对着夏元封颌首，“我大概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徒儿顽劣，让将军见笑了。”
　　夏元封意味不明得环顾了院子：“你们不是普通人。”
　　哪个普通人能从干净的院子里看出走丢的徒儿的下落？还有那瓶不是凡品的丹药。
　　师父潇洒一笑：“将军明见，之后的门派大会，是否能见到将军？”
　　夏元封点头。
　　“那么几日后再见。”
　　这个男人，似乎是个可用之才。观朔暗自想着，一眨眼走远了。

　　妖界，对着一只只会说鸟话的师弟，柒月儿头疼不已。
　　“小羽，还记得回人界的办法吗？”
　　青羽思考着，思考着，鸟脑袋软绵绵得开始下垂。
　　“zzzzZ……”
　　柒月儿：“……”
　　这个时间还睡觉！有没有点危机感！变成酷炫的鸟了还以为可以爆发一下或者有用点，莫非只长了个头不成！
　　妖界的大将什么的一定是个恶劣的玩笑！
　　“小羽。”心里宛如火山爆发，面上依旧寒冷如冰，面瘫也是不容易。
　　柒月儿用力把青羽晃醒，“想出来了吗？”
　　“=_= ……( ⊙ o ⊙)！！”睡意朦胧的鸟眼慢慢瞪大，青羽用力点头，“(⊙v⊙)。”
　　有介符！只要把妖力输进去，想着要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音调起伏的悦耳鸟鸣。
　　柒月儿：“……”
　　人生何望？
　　青羽苦恼得伸出翅膀扇了扇，这么个软绵绵的东西，也不能握着笔写字啊，怎么办呢……
　　看着师弟撅起的鸟嘴，柒月儿灵感一闪。

　　鸟嘴卖力得在地上划拉，柒月儿仔细辨认，发现师弟在说：
　　‘师姐这样好辛苦！’
　　柒月儿：“……”
　　能不能先说正经的？！
　　‘去人界要有介符，去市集能买。’
　　介符？柒月儿回忆起那个女人在人界时用的那个玉质的东西划拉出来的结界，心下松了口气。那个东西能买到就好了，她还以为是什么珍贵品。
　　点头道，“那就好，我们走吧。市集在哪儿？”
　　‘但是我们没有钱。’
　　柒月儿：“……”真的不能先说重点吗！白高兴一场有没有。
　　‘市集在哪里也忘记了。’
　　‘怎么办？师姐？’
　　柒月儿：“……”
　　还不如刚刚不要摇醒他让他继续睡啊！她一个人去找人界出口都要靠谱多了！好歹她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手里肯定有个能用的介符！
　　“小羽。”柒月儿将剑翻转，剑柄朝外。
　　青羽：“？……啾！！！”
　　半刻后，顶着一脑袋被剑柄砸出来的大包的鸟儿载着暴力师姐和自家驭兽，循着刚刚那个妖艳女人的气味一齐向妖王殿飞去。

　　大殿里，暂代妖王之职的赤藤震怒得扫视面前空着手的三人：
　　“你们三个大妖都没能从愚蠢的人类手里把我们的将军抢回来？”
　　双胞胎妖力较差，被赤藤的妖力扫荡过后整个妖都匍匐在地。
　　“赤藤大人！”妖艳女人跪下求情，“请息怒，大宝二宝受不住您的妖力。”
　　“哼。”赤藤缓缓踱步至女人面前，“三娘，是你自愿领命去找青鸟的。现在空手回来，还告诉我要息怒？”
　　“大、大人……”二宝抖着声音道，“我们，带回来……”
　　“你闭嘴！”三娘狠狠瞪了还逞强说话的二哥一眼，“赤藤大人，是这样的。”
　　她条理清晰得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边，包括突然出现带着他们主子私奔的新品种妖怪。
　　赤藤若有所思，缓缓收回妖力：“你说，青鸟身体里有一种压制实力压制记忆的封印？”
　　“是的大人。”
　　“那我就再等一会，如果过会儿青鸟都没有回来——”
　　“我们任您处置！”大二宝三娘自信道。
　　“哼。”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三刻钟——
　　赤藤：“你们——”
　　“赤藤大人！”殿外守卫的声音打断了即将怒气勃发的赤藤。“大门口守卫汇报！青鸟大人回来了！”
　　三大妖松了口气，赤藤冷静下来，嗯了一声，“让他来见我。”
　　“但是！不知道降落到哪里去了！我们找遍了青鸟大人以前的住所，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一群废物！”
　　赤藤的手突然变形，化作一束藤蔓抽开了大殿的门，掀翻了门口汇报的守卫，慢慢向着妖王殿四处蔓延。

　　那头跟着三娘飞进了妖王殿地界，却因紊乱的各种妖怪气息而迷失了具体方向，不得不随便找个地方降落的青羽恹恹得趴在地上，时不时抬头委屈得瞅向师姐。
　　柒月儿：“……”
　　不要好像受了欺负一样啊！作为拉风的妖界将军竟然跟个女人都跟丢了还有脸委屈！
　　“吱喳——”一直装死的鸟儿却突然精神活跃起来，兴致勃勃在青羽脑袋上跳来跳去。
　　柒月儿：“它怎么了？”
　　青羽：“啾？”咦？要我们跟着你走？为什么？
　　鸟儿：“吱喳！”快来！
　　青羽鸟嘴在地上划拉：它好像知道那三只妖怪在哪里，跟着它！
　　遂没出息的大鸟慢吞吞驮着师姐跟着前面的小鸟飞过了妖王大殿，飞过了妖王后殿，飞进了一群妖怪严密把守的历代妖王的……
　　陵墓。

　　好冷。
　　毫无知觉跟着小鸟祖宗飞进历代妖王陵墓的柒月儿打量着周遭根根锋利的冰棱。
　　妖界本就比春暖花开的人界要冷一些，但是也远远没有这里如此阴寒。
　　柒月儿：……怎么想也觉得对方不可能在这里谈天说地？
　　“吱喳。”
　　果然，就见他们跟着的小祖宗欢快的向前一扑，吞掉了角落里某棵植物。然后宛若醉酒般，摇摇晃晃向山洞深处飞去了。
　　“那是什么？”柒月儿忍不住问道。
　　青羽划拉：‘大概是好吃的，闻起来特别香。’青羽划拉：‘大概是好吃的，闻起来特别香。’
　　他用鸟嘴摘下一颗同样香气醉人的果子递到柒月儿嘴边。
　　合着就是来找东西吃的。柒月儿伸手接过，咽下果子，发现确实好吃。
　　不过……还以为能找到那个拿着介符的女人！相信两只鸟儿能发挥追踪作用的她也是太傻太天真。
　　但是既然都到这里了，柒月儿只是稍一犹豫，就跟着小鸟祖宗继续向前走。
　　“跟着它往里走看看吧。”柒月儿轻抚了青羽的羽毛，“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是找到有用的，说不定能搞明白青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站住。”不知何时蔓延致山洞里的藤蔓骤然化作了赤藤本人，“青鸟，谁准许你带这么个东西进我妖界禁地？！”
　　柒月儿还未来得及反应，青羽已经飞身撞开了师姐，带着毒性的藤蔓瞬间穿透了漂亮大鸟的羽翼。狠狠砸在了山洞阴冷的地面。
　　“青羽！”
　　“啾。”没事！
　　“哦？”赤藤冷笑，“现在改名叫青羽了？你是想逃避什么，以为换了个名字就能把已经发生的事情抹去？失忆？装失忆还是真失忆！”
　　青羽：……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赤藤怒喝，“你是妖界的将军，不是人界的家畜！你这样和那种没开化的长毛畜生有什么区别？”
　　青羽：……
　　“青鸟，梵歌大人如果还活着，一定对你失望透顶！”
　　“啾——”梵歌……妖力翻腾，记忆翻滚，青羽感到大脑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青羽！”柒月儿再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眼睁睁看着从赤藤出现就开始有些不对的青羽痛苦的嘶鸣，本就血流不止的伤口挣动得更烈。鲜红的血液刺激得她一贯冷静的大脑理智全无，挽了剑花念了口诀，飞剑腾空脱手而出，向着赤藤直直刺去。
　　本注意力全在青羽身上的赤藤骤然抬头，神情狠厉：“剑诀！你不是妖？！”
　　藤蔓不费吹灰之力挡住了柒月儿的飞剑，脱离控制的剑以更快的速度反向她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