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月堪尘破》鸡蛋灌饼加火腿

6、第六章

　　飞剑快要当胸穿过柒月儿的这一幕刺激得青羽目眶欲裂，好像被什么束缚住的妖力顿时挣脱控制，紊乱的妖气震得赤藤的藤蔓齐齐断裂，飞剑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青羽……？”漂亮的大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师弟。
　　神情却格外的陌生。
　　“师……”青羽仿若大梦初醒，深深看了柒月儿一眼，转身面对半眯起眼的赤藤。
　　“赤藤，妖王大人呢？我有事禀报。”
　　“禀报？”赤藤轻描淡写点点头，然后无征兆得暴起，“那就等我先解决了这个人类再给我滚去戒律殿禀报！”成千上万束藤蔓拔地而起，带着可怖的腐液向中间的柒月儿袭去。
　　“住手！”青羽化作一道青光，落在柒月儿身边，抬手一挥，震碎了所有迎面而来的藤蔓。
　　“不要逞强了。”赤藤一哂，“你我的妖力在千年前本就相当，何况我苦练了千年，你去人界逍遥了千年的现在？！现在闪开，留你一命。”
　　话音未落，好像震碎的藤蔓对赤藤毫无影响似得，再度汇集，刺来。
　　“……”青羽撑起结界，不像赤藤再有余力开口。
　　“执迷不悟？”赤藤冷哼，那么——“去死吧。”
　　藤蔓拧为一股，挟着千钧之力砸在青羽的结界顶端，可怕的龟裂从顶端开始往下蔓延。
　　青羽双手一抖，回头看了一眼护在身后的柒月儿。
　　今日换我救你，师……姐。
　　他默念咒语，一身妖力倾尽而出，藏在心口的法宝凭空浮现，散发出带着生机的绿色。
　　“青玄珠？她到底是什么人？”惊讶第一次显露在赤藤脸上，“为了她你竟然舍得动用梵歌留给你的保命法宝！”他清晰得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魔力把他的妖力压制住了。
　　青羽沉默不语，神情冷凝。
　　赤藤眼见青羽神色决绝，心下暗道不好。
　　果然，青玄珠毫无征兆的碎裂，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随之散开，整个妖王殿的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首当其冲的便是不远处的赤藤。
　　使用法宝的青羽没有波及，奇怪的是，柒月儿也安然无恙。
　　“好，算你狠。”赤藤被震得倒退数步，咽下口中的鲜血，勉强施了妖术，就匆忙地闪身消失了。
　　青羽冷眼看着，直到确保赤藤离开。沉默的气氛中，柒月儿虚弱地开口：“小羽？”
　　熟悉的声音让青羽有些怔愣，转过身来。看清柒月儿后神情却带上了怔忪和苦涩。
　　“师——”
　　青羽话未落，就这么倒在了柒月儿面前。
　　“——小羽！！”
　　柒月儿扑上前去颤抖着试探青羽的呼吸。
　　微弱，但依然有气息打在她的手指上。幸好，柒月儿呼出一口气，找出身上的所有瓶瓶罐罐，挑出疗伤的喂师弟吃下，并运气法力将药效化开。
　　然而，一个周天，两个周天，在药性应当发挥完毕的时候，对方的伤势依然没有丝毫好转，气息依旧微弱，内息依然紊乱，最严重的，是青羽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劲依着与他们修习的心法完全不同的经脉路线四处流窜。
　　这样下去五脏六腑都必定被这股强大的内劲震伤。
　　就在她盘腿坐在师弟身后，打算全心全力为师弟梳理内息的时候，山洞深处传来的再一次强烈震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柒月儿：“……”
　　他们刚刚的打斗使得洞壁几乎都龟裂，万一山洞崩塌，她还好，师弟绝对逃不出去。柒月儿深吸一口气，将师弟抱起，朝山洞深处走去。
　　必须去看看振动源，她想。
　　没等她走出多远，柒月儿就看到了她想要看到东西。
　　一樽樽带着繁复封印的棺材停放在山洞的尽头，其中一樽的封印正彩光流动，向外溢出诡异的妖力，使得整个大地都随它一起一阵阵时轻时重得颤动。
　　柒月儿顿了顿，一咬牙，带着师弟向那樽棺材走去。
　　就在柒月儿抱着师弟刚推开棺材的瞬间，细微的咔嚓声传来，她眼前一花，只见棺材的内部裂开了一个口子，将双手触碰棺材的柒月儿和青羽一起吸入了裂缝之内。

　　待她双眼再度能视物时，却感觉到本来搂在怀里的师弟不知消失去了何方。
　　柒月儿：“……？！！”
　　她师弟还昏迷着！她师弟还重伤！她师弟……一眨眼掉到哪里去了？！
　　“你是谁？！”男人隐含怒火的声音震醒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柒月儿。
　　“抱歉。”面对着唯一可能帮助她的人，柒月儿很想扯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失败了，“贸然闯入，请问阁下是否见到另外一个——”
　　“另外的鬼？别说另外一个，你都不应该出现！返魂阵里只可能出现的是我在妖界的身体！”男人盛怒道，“你破坏了我整整三年的谋划！你到底是怎么——”看着柒月儿不动声色的脸，他的神色渐渐疑惑，“你不是鬼？”
　　“我是……人。”柒月儿道，“同师弟一起在妖界碰触了一樽棺椁，再睁眼，就到这了。”
　　还丢了分明抱在手里的师弟。
　　男人神色一动，怒意彻底平复下来。他一掌扇灭了四周阴气森森的鬼火灯。
　　“跟我走，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男人道。
　　柒月儿一动不动——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但是是丢了师弟的地方！她要是现在就走了，待会儿去哪里找师弟？
　　但男人似乎不是在征询柒月儿意见，施了个法术，柒月儿就不由自主得被牵引在了这个狂妄男人的身后：“你确实双手碰到了那樽棺椁？”
　　柒月儿默默点头。
　　“出声！”对方懒得回头，“你哑了吗？”
　　柒月儿：“……嗯。”
　　“你一个人类，是如何跑去妖界的？”
　　“我和师弟是被一对双胞胎和一个女人捉去的。”柒月儿诚实回答，还是忍不住问：“请问阁下，是否有见到我师弟——”
　　狂妄男人不耐烦得加快了脚步道：“安静。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柒月儿：“……”这到底是谁？！牛逼哄哄的样子好欠揍！
　　算了，为了师弟……她想到青羽昏迷受伤的样子胸口就一阵疼痛。
　　她忍。
　　“双胞胎。”男人沉吟，“把追魂夺命他们派去了人界抓个没用的女人？赤藤又想做什么。”
　　柒月儿耳尖，听到了对方的自言自语。“……你对妖界很熟？”
　　对方充耳不闻，带着柒月儿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喂，人类，现在本座有一事要你去做。”
　　柒月儿沉默不语。
　　那头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反而笑了：“人类，脾气还挺大。准许你问一个问题，问吧。”
　　“你是什么人？”柒月儿立刻反问。
　　她倒要看看，这个那人是有什么底气那么嚣张。
　　“本座楼染，至于身份……”楼染只犹豫了一瞬，就哂笑回道：“鬼界的一只普通鬼罢了。”
　　“鬼界？”柒月儿心下一震。
　　那我这是死了？和师弟一起？倒也不错，至少不用再看着师弟死在自己的眼前……
　　楼染琢磨着柒月儿的表情，挑眉道：“不错，你倒是镇定。”
　　柒月儿：“……你要我做什么？”
　　“待我把你送回人界，你想办法再去妖界一次。”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根奇怪的手链，看材质似乎是一种法宝，“将这个缚于你所碰触的那椁棺材里尸体的右手。然后——”
　　“等等，你说尸体？”柒月儿一愣。
　　“怎么，不愿？”楼染微怒。他似乎很少被人违逆，根本听不得他人的一点质疑。
　　“我没有见到尸体。”柒月儿道。
　　楼染嗤笑：“你打开棺材就见到了。”
　　柒月儿想说她其实已经推开了。
　　“没有。”
　　楼染皱眉：“你说你打开了却没看到尸体？”他缓慢踱步，“不应该，如果那里没有我的身体，这个返魂阵根本不可能成功。难道说赤藤又动了什么手脚？听着，人类，那你就先去逼问赤藤，他一定在棺椁里设了什么机关。”
　　“……”柒月儿转身便走。
　　“你做什么！”楼染怒喝，“这里是鬼界！你一个人类不用呆多久就会气弱而亡！”
　　“逼问赤藤是送死，在这里呆着也是死。” 柒月儿回身冷冷道：“与其如此，还不如把时间留着去找我师弟。”
　　楼染简直难以置信——他都屈尊降贵提出要主动送这个人类回人界了，对方竟然不领情！“实力这么差你竟然一点都不羞愧吗！”
　　柒月儿灵反驳：“你实力不差，又是怎么死到鬼界来的？”
　　“不过是遭人暗算。”楼染咬牙：“行了，不求你真的抓到赤藤，你跟着他前往妖陵，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柒月儿不想冒险，她还能记得师弟为了对付赤藤，受了多大的罪，甚至都碎了保命法宝。
　　就在她刚要摇头的时候，周遭陡然灰暗下来——虽然鬼界本来就阴森森，但好歹伸手可见五指。然后一只坚硬如铁，寒冷如冰的手臂箍筋了她的腰。
　　“该死。闭气！这不是人类可以吸的东西。”楼染一把搂住柒月儿的腰，向鬼雾弥漫的反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