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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玄内老人 ...

  •   羽田千花一直追在八神太一他们身后,直到他们穿过一棵树,进入它的内部躲避着。

      为甚么可以穿过去呢?树木本身只是个幻影?穿透的原理跟她如今这副模样相似吗?她忍不住好奇起来,毕竟数码世界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就算她预想过会有甚么事情,亲眼见到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点兴奋。

      这是未知的世界。
      就算她再三说服自己,她不是被选中的孩子,现在这情况十分糟糕,比起探索有的没的不如快点想办法恢复原状……但孩子的好奇心还是藏不住、抑制不了的。

      毕竟「羽田千花」是才只有十岁的孩子。

      等古加兽飞远了,一个身影渐渐靠近了八神太一他们,那个人她也很熟悉,正是武之内空。

      武之内空刚好停在自己身边,但她看不见自己,虽说有点失望,但羽田千花已经开始习惯了,一脸平淡地继续旁观。

      「已经没事了啊。」

      不知是她的声音太过于熟悉,还是这句话让人安心,羽田千花感觉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点。她眼眶有点红,纵使没有人会看见她这模样,她还是若无其事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抬头把眼泪憋回去。

      不能哭。
      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更何况,她已经够惨了,无谓令自己显得更狼狈。

      她转过身,眼前冒出了一个粉白色团子,头上有两条……触角?不管外形多奇怪,也应该是其中一只数码宝贝。

      团子向某个方向大喊一声:「这边啊,阿武!」它说完没多久,石田大和及高石武同时出现了。

      明明多了好几个人,气氛热闹起来,她觉得自己是被分隔开来似的,更显得孤单,这种感觉不太好受,让她默默退到一旁。

      「啊!──」

      她惨叫声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身体真的离地面上升了一大截。

      原来,惨叫声是从那位最年长的城户丈学长发出的。她觉得这喊得像见鬼似的,叹了口气回头一看,见他的表情比见鬼更惊恐。

      忽然想知道他要是见到半透明的她,会不会吓得更厉害。

      随后,数码宝贝和六个小孩子互相自我介绍,这情景像是漫画一开始的人物介绍似的,想到这里她就很想笑出来。

      「阿武,高石武,小学二年级。」

      嗯,不是姓「石田」?啊,对了,她又想起甚么了。羽田千花一直对身边的人不太感兴趣,但如果不是「羽田千花」,而是同时存在于她脑海里的另一段记忆的话,她自然是了解原因的:这对兄弟的父母离婚了,他俩被迫分开。

      为甚么大人会这么自私呢?她是……无法理解的。

      父母离婚导致了家庭的遗憾,明明兄弟俩可以一起快乐成长,但因为大人任性,明明是两兄弟,却要带着不同的姓氏,分开到不同的家庭,一个缺了母亲,一个缺了父亲。

      孩子是不是都只能无奈地顺从大人的意思呢?就算不管孩子的心情,分开的双方,难道就没有一丁点难过吗?要是这么轻易就分开了,当初为何要在一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她无权评论,更何况现在人家兄弟俩还能好好的在一起。

      至于她……她一定,无法原谅那种「大人的理由」吧。

      才不过片刻,孩子们已经消失在她眼前了。她还没来得及去找,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迅即就往那方向跑了过去。

      倘若她没听错,那是太刀川美美的声音。

      她对于太刀川美美还是多少有点印象,她们同年级的,这个人也对她挺友善。

      她也知道自己性格不讨好,有时候说的话可能还让人想赏她两巴掌,幸好她一直话不多,也没怎么被人欺负过。同年级中没几个人愿意跟她来往,同学对她的大多是「很难有共同话题」、「态度恶劣」、「不知道她在想些甚么」。

      就算是同班同学,她也没记清谁跟谁,更没有熟人。课上有次分组活动,老师确是把她塞到其他人的组里,其他人自然是不太欢迎,但太刀川美美也没甚么,一直愿意跟她说话,笑起来也特别可爱。

      「我们都要加油呢。」

      「好的,太刀川同学。」

      「叫我美美就好了,羽田同学,我也能叫你『千花』吗?」
      她对太刀川美美的印象曾经是「甚受溺爱的孩子」,她已记不清是哪里来的印象了。但短暂的相处过后,她却看到一份小孩子独有的纯真,那一定是自己没有的美好本质。

      或许是出于「自卑」和「抗拒」,她阻止了对方的接近,冷淡地拒绝了她。也因此,她们的对话只有那一次。

      她跑到声音所在之处,果然又是古加兽的袭击。跟慌忙逃跑的孩子不同,羽田千花巧妙地利用自己不被人所见这点,直接向前追。但愈是前进,脚步就愈是飘浮,跑起来也力不从心。

      好吧,虽说她跑步从来没有「从心」过,但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低头一看,手脚又透明了不少。如此下去,她是不是从此消失,或者分散成数码世界的尘埃,再也回不去了?

      现实是她根本没有多悲观一刻的时间,古加兽逐步逼近了。她啧了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枝往上一抛,却没能吸引古加兽的注意,木枝轻易就被撞烂,化为木屑。

      孩子们逃跑到悬崖边,没有退路,只能停下。以古加兽作对手,幼小的数码兽根本毫无反击之力,再多的泡泡攻击也只是以卵击石。

      羽田千花一边担心他们的安危,同时也愈为自己身体的状况担忧……她的手连身边的树木都能穿透过去了。

      当初他们是怎么脱险的?一定有甚么方法的,是甚么能让幼小的数码兽对抗这么庞大的对手?如果能变得更大……霎时间,一个陌生的词语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进化」……对了,它们是进化了,才打败古加兽的!
      她想起来后,无力地摊坐下来。

      果然是没有她甚么事啊。

      一众幼年期的数码宝贝即使打不过还是想保护孩子,她知道了关键,却甚么都做不到,只能焦急地看着他们遇险。

      她有点羡慕那些数码宝贝,飞蛾扑火,也总比火都扑不成好。

      她看着天上透出神秘的虹光,把数码宝贝们包围着了,光芒过后,它们的模样都不同了,她想那就是进化了吧。

      看到全身黄色的亚古兽,她感到有些怀念。四年前她就见过它了,果然呢是同一个孩子。
      ……她感觉不到饥饿,但为甚么有点想吃炸鸡块呢?

      她大概懂进化的条件是甚么了,数码宝贝的决心,还有搭档能互相配合的那份心意,两者决一不可。

      若是她就不行了吧?那份坦率且真诚的心意,大概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她缺少了甚么,所以才会以这种模样出现在这里。

      吧嚓。
      甚么声音?

      她有不好的预感,转身一看,被进化后的数码宝贝打倒的古加兽只是一时昏倒,醒来后就像是为了报复,用那双坚硬的红色巨角想攻击八神太一,却被他躲开了。巨角插在地面,裂痕慢慢扩大。

      她心中不好的预感灵验了。
      羽田千花慌忙看向脚下,就算之前没有踩在地上的实感,但看着崖掉了,自己不断往下坠落,她还是会慌的。

      这样掉落到谷底,她这次会不会散到无法重组起来呢?

      她身体穿过了石块后,就眼前一黑了。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只感觉身体顺着风势飘浮。她眼皮很沉重,睁不开眼睛。

      耳边忽然响起老人的声音,那句话好像在脑袋里回荡了好几遍、好几百遍后,她才能理解那是怎样的一句话。

      「真危险啊,差点就死了。」

      死?这个字过于冰冷,过于可怕,直直刺到她心底,让她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倏地张开双眼,头顶撞上玻璃罩,她吃痛地捂住额头,原来她正躺在一个仪器之内。

      她转动了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右方,那里站着一个衣着古怪的老伯。

      「啊,你终于醒来啦。」

      老人似乎很高兴,至少声音听上去是这样,但他一直都眯着眼,白胡子又遮住嘴巴,令她分辨不出他的表情。她看着老人转身在某台机械上按了按钮后,包围她的玻璃罩就打开了。

      她缓缓坐起来,伸展一下腰,觉得还是哪里不舒服,总有种不真实的昏眩感。她低头一看,身体已经不再半透明,而是实实在在的,也能碰到任何东西。

      「老伯伯……请问你知道,另外的那些孩子在哪里吗?」

      她心里其实还有点慌,但她脸上还是很冷静,没有一丝慌乱。

      「被选中的孩子他们没事,只要跟搭档的数码宝贝在一起,他们都能化险为夷。」

      老人看上去很放心……好吧其实她根本看不出他是怎样的表情。

      「没事就好。」

      羽田千花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刚这么想,又听见老人说:「不过,有事的倒是你。」老人走近了她,感觉气氛严肃起来。

      「我?」

      「你并非这次被选中的小孩,也不应该进入数码世界。」

      老人又走向另一台机械,单手摆弄些甚么。

      「你因为意外来到了数码世界,但出于某种不明因素,你的意识跟身体分离,只有意识进入了数码世界。跨越两个世界的时候,你没有数码佩章护航,意识转化为数据时受到了多重冲击,结果就如之前那样,呈现分离的现象。」

      老人一边说明,一边在屏幕上展示了图像。她意识到那应该是自己身体的分析图,便走出了仪器,靠近一点看。

      「如果再晚一点,你就会支离破碎,化为数码世界数据的一部分。」
      「那样的话,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便会死去。」

      羽田千花再怎么保持冷静,听到这个事情,终于掩饰不了表情的变化。
      死,这大概就是「羽田千花」本身最为恐惧的事。

      她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的不安,问:「请问,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这个嘛……」老人摸了摸胡子,转身走了几步,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到底要怎样?」

      「这个,」老人转回来,朝着羽田千花说:「我也不知道。」

      幸好坐在仪器上,羽田千花才没有做出「我倒」的经典动作。如果是在漫画里,她额头上肯定就有生气的「十字路口」了吧。她深呼吸了口气,不能生气,现在的目标是要找到回去的方法,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关闭了,所以你暂时回不去啊。」

      她隐约通道是有打开的方法,但具体是甚么,她还是想不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

      「因为有这里的仪器,才能稳定你的数据。所以,安全起见,你还是先留下来吧。」

      羽田千花沉思片刻,看看四周的仪器,屏幕上映着孩子们模样……从这人的话看来,他不是想要加害他们的人,也救了他,应该是在幕后支援太一他们的人?

      「你一直在观察太……在观察被选中的孩子他们吗?」

      「可以这么说。」

      「我有个请求。」她想要看着他们,想要帮助他们,既然追不上他们,与其一直等待,倒不如尝试在能尽力的范围里努力一把。

      「我留在这里期间,可以帮忙吗?我想……应该说,我要帮助他们。」

      她看不见老人的眼睛,但也知道自己被打量了好一会儿。她以为自己会遭拒绝的时候,却听见老人这么说:「是呢,说的也是呢……好吧,也没有甚么不好。」像是跟谁在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既然如此,你就来帮我吧,在这里看着他们,若是有想要你帮忙的事,我会告诉你的。是呢,说不定很快你就能回去了。」

      「谢谢你。」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反正她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就像这个老人所说,看着他们的大冒险,尝试找出能帮忙的事情,或许很快就能回去了。

      「嗯,我是玄内,那就多多指教了。。」

      「玄内先生你好,我是羽田千花……叫我千花就行了。」

      被一个老人家称呼自己的姓氏,像是上司下属,又像是同辈的称呼,总感觉很别扭。

      如此一来,他们进行着自己大冒险的同时,羽田千花在数码世界踏上的另一段旅程,就此正式展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玄内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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