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能力所及的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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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进阶课程，OK，我省了半个月的饭钱值了。」
少女脚下的高跟鞋「咯咯」作响，跟高大的少年并肩而走的她，身高还是略矮了一点。
朋友看着她雀跃的神情，忍不住说：「真搞不懂你，你又不是不会用电脑，一个文科生大费周章报电脑课程，你之后还想念代码课吗？你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会念得很痛苦啊。」
少女转身用鞋跟踩在少年脚上，转了一圈，让少年端正的脸痛得扭曲起来，倒抽了一口气。少女气呼呼地瞪着他，半分钟过后，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哼！」少女任双手抱胸前，转身疾步走前，又停了下来。
「你不觉得学电脑的人很帅吗！会编程甚么的也很厉害啊！要是能成为那样的人，再辛苦我也愿意！」
「我不懂你，对着一台电脑当一个技术宅是有多帅……」
「那不仅仅是一台电脑，我知道的，那是有无限可能性的东西！」
「你也快要十七岁了，动画看多了吧……也不怕被人笑。」
这是？
后来少女及少年双方争吵不断的画面渐渐扭动起来，像强行关掉的电视屏幕，嚓的一声过后，只剩下一片黑暗。
这是谁的故事？
羽田千花从梦中醒来时，霎时间没辨清自己所在之处。一分钟过去了，她才清醒过来，记起自己是住在了玄内老人家中其中一个房间。
「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看到的是那个少女任性却活泼的脸庞，但那张脸模糊不清，好像从来不知道那是怎样一张脸。张开眼睛，墙上的镜子映出来的一张淡漠的脸，那张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上辈子的「她」是被捧在父母手心的孩子，有点任性，若「她」一下子作为经历现在的「她」遇到的事，恐怕都吓坏了，哭着要回家。
她也想要回家，回到这辈子的家。
这辈子，她有一个爱着她的父亲，还有一个……不负责任，抛下家庭离去的母亲。就算那样，她也不孤单，因为有一个偶尔冲动也不够细心的青梅竹马和笑起来很治愈的妹妹为她作伴。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感觉嘴角有点僵硬。以后要不要多练习微笑呢？她的性格挺冷漠，话也少，也没有多少次关怀大笑，会不会哪天面瘫啊？
她苦恼了一会儿，就走出房间，拐了几个弯打开了暗门，来到了平常工作的地方。虽说是「工作」，其实她真的很闲，顶多是学习仪器操作。可能是最近太常跟数据打交道，她才会梦到前世那个爱探索电脑世界的女孩子。
数码世界真的是由数据组成的地方，但在这里，不光只看数据，还有不同的地域生态，不同的数码兽资料。
她想与上辈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那腔对探索未知的热情。她现在终于能接触、研究大概上辈子绝对无法如此接触的数码世界，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对了，上辈子就这么死了，还有好几节课没上，真浪费堂费……算了，反正也要不回来。这辈子的经历使这个女孩对钱十分执着，执着到已经超出节俭的程度了。
「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啊，他们还在睡吧？」玄内老人走了进来，向坐在控制台前的羽田千花问好。
羽田千花礼貌地回了一声：「早上好。」然后又转身过去，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她对于这些机器的操作已经了如指掌。她用按了按墙上一个按钮，打开某台显示屏，画面被杂讯影响而模糊，但勉强能够孩子们的模样。
果然如玄内老人所说，外面天还没光，那些孩子还没醒来。看到几个孩子的睡颜，羽田千花安心下来，继续机器着操作。
她想起了件事，问：「我只是精神体，睡眠于我而言应该算是习惯吧？事实上，我是不是不睡觉也行？」
玄内老人坐上另一张椅子，回道：「你是意识体，保持脑袋清晰是必要的。像平常一样睡觉，也能让你更贴近平常的作息习惯，更能记起自己是谁，是『人类』这一点。你不睡觉，万一意识混乱起来，数据说不定会变得散乱，也难以重组。因此，习惯也好，需要也好，睡觉对你没有坏处。」
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在这里，理论上她可以不用吃，不用睡，整天看着被选中的孩子的行动也没关系，毕竟她只是意识。但那样的话，她说不定会离原本的自己愈来愈远，慢慢忘掉身为「人类」的自己，如此一来回去的时候可能就比较麻烦。
再者，她现在日常接受机器扫描和重组，能拥有实体。这实实在在的身体会依着平常的习惯，让自己休息、进食，就像正常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些孩子一样。
她接过了玄内老人递过来的食物，道了声谢，又提出疑问：「我作为意识体进入数码世界，就是跟身体分了开来吧？像太一他们身体化为数据进入，就需要进食，也会受伤，但我的话，进食也不是必须的不是吗？进食并不影响意识的清晰与否吧？」
「像孩子们那样，他们不是作为数据进入数码世界，身体、意识只是以重组的方式进入，并不是直接化为这里的数据。所以，你们人类在这个世界会感觉饥饿，受伤死去就是真的死了，也不能像数码宝贝一样重生。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只以意识体穿越了两个世界，与身体分离，你本身就很脆弱，甚至失去肉身而无法重组。你现在能够触碰这里的东西，其实只是借由数码世界的数据形成实体，你是数据，也不是数据，唯一确定的是，你必须吸收这里的数据才能维持自身。」
明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玄内老人却气都没喘一下，她好像领教到「原本的数据体」和「原本的人类」的分别在哪里了。
「不过，你的情况算是特例，人类进入数码世界早有先例，但身体与意识如此轻易就分离并进入数码世界，这情况从未出现过。」她现在已经能注意到玄内老人脸上微小的表情变化，所以她知道玄内老人是真的在吃惊。
特例……吗？
她心中好像有了答案。因为，她本来不是羽田千花，原本这个灵魂就不属于这个身体，假设身体是正方形的盒子，那她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积木，勉强塞进去了大半个，却很容易就掉出来。
不管怎样，如今她是羽田千花，这是无容置疑的事实。特例就特例吧，也没甚么。
「最近讯号接收有点奇怪，玄内先生，你知道为甚么吗？」
「看来是有特殊的电波在干扰我们的监察系统。」玄内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又说：「也许有人发现谁在从旁协助被选中的孩子，如果是敌人，恐怕就会有麻烦了。」
「诶？」她脸上罕见地表现出诧异，又有些不安。
「我们能做的不多，也只能靠他们自己。」
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毕竟她能做的事有限，可以看着他们成长，间中从旁协助已经很好了，她不会奢求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羽田千花都在进行技术人员的训练。
当初她吐槽泉同学是技术宅，没想到自己也有朝这方面发展的一天。
观察数码世界、熟悉地域分布、了解不同数码宝贝的特点，还有学习程序的运作、整理数据，这些都是她每天的课题。
在这些只活在资料还有数据的日子里，羽田千花和玄内老人不时有以下的交流：
有时候，是关于数据整理的。
「玄内先生，这些数据应该放在哪个数据库啊？」
「啊啊，放在A槽就可以了。对了，千花你可以顺便帮我检查一下另一些数据吗？」
羽田千花深呼吸，面无表情地移动到另一部大型电脑前，开启某个数据库。她先是一愣神，然后终于忍不住动气了：「玄内先生，我想这份资料是没有要整理和检查的必要吧！为甚么这里会有泡茶的秘方啊？到底是有多随便！」
「啊，抱歉抱歉，最近沉迷上泡茶，你也来一杯。」
呜，是真的挺好喝的。
她以为自己会被隐瞒很多事，但很多她不该知道的事，没想到玄内老人还亲自给她指出来了，好比说光之丘事件和数码宝贝的搭档的研究数据，看到那些资料，她就更了解当年的事。
有时候，是关于程式设定的。
「玄内先生，这里的防护屏障是怎么设定的？」
「啊，就是……」玄内先生那急速的指示和一堆专业术语让她难得地头大起来，听到最后她有点焦躁，还有点头痛。
「抱歉，我并不像泉同学那么懂电脑，可以请你用一些我听得懂的用语解释吗？」
「啊，那样的话，你看这个数据库的说明就行。」
「请你一开始就说这个可以吗？」
这些日子里她唯一感觉到的就是自己话变多了，表情也丰富了，肯定不会变成面瘫。
但心里为甚么有些疲累？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章 能力所及的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