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别家王后忽通传 ...
-
阿晚？！
裘桓一直以为那天听到的伙计们的窃窃私语不过是坊间八卦，就在秦城亲口承认之前，他还以为秦城另有心仪之人，只不过是在王后面前的说辞——结果！
裘桓看着秦城已经醉死过去，哼哼唧唧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便站起身来，无奈摇头道：“酒量太差。”
裘桓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件事情本来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却不知不觉地竟然了解了整个过程。
裘桓掀开雅间的门帘，一股清风扑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吐出一口酒气，裘桓伸了个懒腰。说起来从周国狼狈至此，还未休息过，一安静下来，便觉得浑身无力。
“公子，你回来了？”颜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裘桓身后，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嗯。”酒劲上头，冷风一吹，头微微作痛，裘桓捏着额头，疲惫起来，随意问道，“蝎子呢？”
颜清一愣，然后答道：“从刚才进屋后就没动静了，估计是在休息吧。”
“唔，喝酒喝糊涂了。”裘桓有些晕，往旁一软，正正被颜清扶住。
“公子，回房歇息吧。”
“好，好。”秦城的酒后劲有些足，裘桓渐觉眼花，任由颜清把自己往房间带去。
问荆睡了一下午，醒来后觉得头昏脑涨，想要出门活动活动，正站在门边准备推门时，却听见裘桓那句含混不清的“蝎子呢”，脚下便顿了顿，侧耳去听又没了动静。再站了站，直等得外面安静下来，才推门出来。
问荆站在二层的楼阁上，站在方才裘桓站过的位置上，抚着栏杆，任由风迎面拂过，觉得很是惬意。
若不是身上那些鞭痕还在作痛，此处楼阁清风，傍晚炊烟微醺，倒也是一番令人觉得心旷神怡的景色。自从自己在师父身边，师父似乎从来也未曾离开过周国，若是他老人家还在，也应该出来多游历游历才是，问荆如是想着。
“姑娘身上的伤可好？”颜清从裘桓房间出来，轻轻掩了门，正看见问荆迎风站着，便开口问道。
问荆原不想与裘桓一干人等多说话，但人家既然开口，自己也只好点头，勉强道：“还好。”
“公子让江大夫去抓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问荆点头道：“不碍事，皮肉伤罢了。”
正说着，却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江销暮拖着包药，看见问荆和颜清都在外站着，便快走了两步，抱怨道：“可累死小生了。小药店连夏枯草都没有，还害得小生绕了一大圈去别处找到了……”说罢，把手里的药包递给问荆，“这药比带来的金疮药用着不蜇人一些，两个换着用，好得快一点。”
江销暮说罢，打了个哈欠：“小生困了，先走了。”
“等等。”问荆看江销暮转身就要钻进房间去，拦了一下，问道，“你不是怕我怕得很么，怎么想起来帮我去抓药？”
“杀人狂魔，您以为小生很闲的么。要不是裘公子吩咐，小生才不愿意跑呢。”江销暮说罢，把门掩了，一头栽在了床上。
问荆捏着包药，回头有些尴尬地朝颜清笑笑：“既然如此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姑娘，你的伤，我们公子似乎很上心。这虽然是我们的生意让你受伤，可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你自己……”
问荆目光一冷，当即问道：“你想说什么？”
颜清笑笑，说道：“公子虽然混迹于集市，但毕竟是周国的三公子。公子现在对姑娘心存愧疚，但若是姑娘对公子有半分不利，颜清可不会像公子一般。”
问荆一愣，然后正色冷笑道：“黑蝎子收钱杀人，没人付钱的人，不会杀。”
颜清点头，笑道：“如此便好。”然后转身进屋，把门掩了起来。
只剩问荆一人拖了包药，转身伏栏凭风而立。
转眼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倾风楼的客房比前面的坐堂高了两层，问荆站在走廊上，正好能看见倾风楼外万家灯火烛光点点燃起，在逐渐浓郁的黑暗中亮起如星辰一般微小又密集的光芒。
秋夜的凉风已经够刺骨，问荆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凉透了，身上伤痕更加叫嚣起来。问荆攥紧了那包药，又瞄了两眼裘桓的房间，竟然觉得自己心头一热。
三年来在师父面前的苦苦支撑，问荆觉得很多时候，是不能太在乎自己的感受的。因为太在乎了，便会觉得委屈，觉得委屈的话，在师父面前就会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在三余谷的那一个月，她将这种特性发挥到了极致：不要去在乎自己的感受，生活就会好过很多。所以，她觉得自己像极了那里的杀手。刀起刀落，鲜血溅了满脸。不哭，不怒，无知无觉。甚至在师父去后，问荆觉得连笑都可以省了。
可是，在三余谷最后那么几天，觉得会有人来带自己走的时候，竟然有了期待。可是，拿到这包药的时候，听到有人对自己有愧疚的时候，竟然心头还会一热。
问荆垂头，勾了勾嘴角，一个浅淡的笑，隐遁在黑暗里，如昙花一现，无人看见。
由于颜清对这只黑蝎子充满着不信任，所以把自己的房间安排在裘桓和问荆中间，生怕有半点差错。问荆当然没在乎到这么安排的微妙，径直回到自己最靠里的房间，掩上房门。
除了问荆回了房间沐浴了一番，又用了一遍新药以外，其他三人早就因为旅途奔波早早入睡，一夜无话。
次日，天方亮，裘桓才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便听见颜清隔着门窗，低声道：“公子，有两位景国的姑娘有事相邀。”
有事相邀？裘桓顿时清醒过来，盘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逛花楼的不良嗜好，要逛也不可能来逛景国的花楼啊！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从床榻上跳下来，穿了外衣，束好要带，推门开去。
推门一看，发现不光是颜清在候着，问荆原来也早早起了床，此时正抱手在旁看着，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裘桓看了眼问荆，没说话。问颜清道：“人呢？”
“正在倾风楼坐堂里等着呢。”
“带我去见她们。”
“是。”颜清点头，前面带路。
问荆跟在裘桓身后走了两步，裘桓忽然顿了顿，转头问道：“你跟来干嘛？”
问荆抱着手，眉头一挑道：“我是你的侍卫。”
“……”裘桓点头，心想：跟吧跟吧，不就是想看热闹么，我就让你什么也看不着。
颜清把裘桓带去了前堂，那两位姑娘，见裘桓出现，立刻站起身来，做礼道：“见过周国三公子。”
裘桓微微皱眉，看着这两位姑娘相同的装束，忽然有点明白过来。这两位恐怕不是普通的姑娘，而是宫里的宫女吧？难道是长宁想叫自己去宫里玩？
裘桓还没揣度完毕，就听见那两位宫女款款道：“公子，我们玉王后想请您去宫里说话，马车已经备下了，随我们去吧。”
什么？！裘桓眉头一跳，所要说是长宁找自己还可以理解，这多少年都没见过的玉王后找自己说的哪门子话呀。虽是如此，但是人在他国，总不能拒绝吧。
裘桓硬着头皮道：“玉王后可说了是有什么话？”
宫女为难道：“这个，奴婢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裘桓继续硬着头皮道：“随你们去自然是没有问题，我身后这两个侍卫，也必须跟我一起。”
宫女们想也没想，齐齐点头道：“这是自然，随公子的意。”
裘桓略略安心下来，自己虽然在周国地位不怎么样，但是在别国，顶着“周国三公子”的名号，应当不会被太过怠慢……吧。
问荆心中一慌，在裘桓身后轻声问道：“我也去？”
裘桓点头道：“你不是要做我侍卫么。”
“……”没想到刚才说的俏皮话，这么快就被还回来了。冷淡了三年的问荆郁闷地想了想，自己似乎还是不适合说俏皮话的。
“公子这边请。”
“且慢。”裘桓拦了拦正要带路的宫女们，笑道，“在下方才起床，还需准备准备才能与姑娘们去。”
宫女们脸上一红，点头道：“是我们着急了。”
裘桓一面与宫女们笑，一面冷了声音对颜清道：“去留张字条给销暮，若我们出了状况，让他立刻回去找贾恩之。”
“公子，江销暮可以托付么？”
“除了他还能找谁？来不及了。”
“……是。”
再一回头，却看见问荆正低着头来回绞手指，便奇怪地叫了声：“蝎子？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去过宫里。”
裘桓轻笑了声，安慰道：“怕什么，跟着我就行。”
“嗯。”问荆低着头，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裘桓看着她的模样，一瞬间保护欲简直爆棚，觉得眼前这只野生黑蝎子忽然像只猫一样的，想要去伸手去顺顺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别家王后忽通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