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养成日记》今天也要舔进哥儿

2、二

　　几天后，沈夜坐在自己的神座上，一只手支着下巴闭目小憩。
　　初七放在瞳那里，应该训练得很快。毕竟是瞳，有值得信任的手段。想到也许等不了几天就会有一个听话的指哪打哪一心护卫自己的傀儡暗卫在自己身边，沈夜忽然就有点小激动。
　　咔哒咔哒几声响，是瞳的偃甲鸟到了。
　　偃甲鸟停在沈夜的肩膀上，开合的嘴巴里吐出人言：“阿夜，不好了，初七坏掉了。”
　　沈夜默默地挑高眉梢，一把抓下偃甲鸟就招出了传送的法阵。
　　一眨眼的工夫，沈夜出现在了瞳的生化实验室里。
　　他沉默地盯着那个和初见时一样坐在床上的傀儡，对方见他到来，倒是看起来完全无碍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哪坏了？”任沈夜怎么看，都没看出初七有什么问题。
　　“这。”瞳指了指初七的脚踝。
　　沈夜仔细观察，才发现他脚踝上有一块细小的溃烂的痕迹。
　　“这是…？”
　　“浊气。”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下界这么多年，又曾死过一次，以前的魔气已经不够压制浊气了。”
　　沈夜沉默了。
　　受浊气侵染就会身体溃烂，瞳是最好的例子。尽管后来又熏染过魔气，但已经破损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到正常的血肉了。如果放任初七这样下去，估计也会像瞳一样。
　　“我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等到烂掉之后，把他全身都换成偃甲和蛊虫其实也无妨。”瞳淡淡道。
　　“不行。”沈夜断然否决，“偃甲和蛊虫制造的身体终究是比不上原先的好用。”
　　瞳腿脚不便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这个话题沈夜不想多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其实瞳心里已经有打算，就是想听沈夜亲自说出来而已。
　　“找砺罂。”沈夜道。
　　“你不怕他失控魔化？”
　　瞳说的这个问题，沈夜也考虑过。此刻初七乖巧地坐在那里，听着两位大人讨论好像和自己有关又好像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双灰黑色的眼睛一直望着自己的主人。
　　沈夜沉思片刻，看向傀儡：“初七，不许魔化。”
　　“是，主人。”初七立刻回话，不过脸上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这样就行了。”沈夜复又看向瞳。
　　瞳用一种明显的你没吃错药吧的眼神看着沈夜，半晌他淡淡道：“你的傀儡，你说了算。”
　　于是沈夜带着初七去找砺罂了。

　　进入寂静之间的时候，初七的神识都被沈夜封住了。砺罂如合约所说的一般为沈夜的新下属提供了魔气，但砺罂不怀好意的笑让沈夜有了一种这个心魔知道傀儡身份的感觉。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和砺罂周旋，因为就算砺罂知道初七就是破军也没什么，反而显得沈夜合作的诚意足够。
　　沈夜带着初七去了一处魔化人的安置点，在其中一个石室中，他把初七放在石床上，解除了对他意识的封印，等待初七醒来。
　　链剑被沈夜握在手中，如果初七醒来之后魔气失控导致魔化，他会第一时间直接将他斩杀。
　　躺在石床上的傀儡很快就苏醒过来，他茫然地睁开双眼，手指在石面上轻轻抓挠。有一股火在他的经脉中游走燃烧，烧得蛊虫都躁动不安起来，体内像是有无数的啃噬血肉的沙沙声，偃甲因为蛊虫的躁动而急速运转，让傀儡的身体有一种要崩碎的感觉。
　　这无疑是非常难受的，然而初七感觉得到主人就在身边，主人之前的吩咐还在耳边回响。他说不许魔化，如果魔化就是让这股火把自己的神志烧干净的话，那么初七必须维持住清明。
　　沈夜看着傀儡出现了痉挛般的颤动，他的手不断握成拳又松开，双腿在无意识地屈伸，腰身绷起复又瘫软，明显压抑过的鼻息断断续续的，像是要断气一样。
　　其实普通人接受魔气熏染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但是初七体内的构造太复杂，蛊虫的灵力加上他自己本身的灵力再加上偃甲中的灵力流，很容易和魔气相冲。
　　过了很久，初七的眼睛看向了沈夜。沈夜察觉到后，也默许了傀儡僭越的直视。
　　他看见傀儡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开合的口型组成一个称呼。
　　主人。
　　沈夜像是被傀儡的坚持所打动，他伸出了左手，手掌覆上初七的双眼。
　　“不许魔化。”他重复了这个命令，感觉到傀儡的睫毛颤动着搔刮他的掌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傀儡身上的颤抖消失了。与此同时，他的右眼下方仿佛滴墨一般浮现出了暗朱色的泪痕似的印记，这与众不同的魔纹，让沈夜心里微微一动。
　　“初七。”
　　“是，主人。”
　　恢复了对话的能力，看起来一切都好。沈夜抽回手让到一边，示意傀儡可以下来了。
　　初七从石床上坐起，觉得身上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他摊开手掌望着掌心，又疑惑地握了握拳。魔气被接纳之后，力量也会骤增，他还没有习惯这种突然的改变。
　　倏然间，沈夜看到初七从石床上一跃而起，紧接着他像是一头豹子一样，扑向了沈夜的所在。
　　沈夜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初七从他肩头上跃过，灵力凝成了肉眼可见的光芒汇聚在他的手上。沈夜的身后传来了震颤的吼声，有什么庞然大物发出了怒号。
　　沈夜回过头，看见初七已经站在了地上，他的身边倒着一个筋肉外露的巨大魔兽，魔兽的大半个头都不见了，不像是被劈砍过，而像是给融化掉了一样。
　　用灵力让血肉之躯灰飞烟灭是沈夜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而初七作为继承了他的法术的人，同样可以做到。
　　初七眉眼间依旧带着淡淡的疑惑，他手里的灵力光团消失了，此刻整个人都安安分分的，丝毫没有刚才赤手空拳杀死魔兽的感觉。
　　咔哒咔哒，又是瞳的偃甲鸟。
　　“阿夜，初七身上的魔气太重了，你那里的魔化人受到刺激已经暴走，当心。”
　　沈夜这才明白砺罂跟他开了个玩笑，难怪初七能痛苦成这个样子。
　　解决掉了魔兽的初七，恭恭敬敬地跪在了沈夜的脚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察觉到沈夜似乎在生气。
　　有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向这个汇聚，初七还听到了一些细微的惨叫声。空气里的血气忽然变得浓厚了，沈夜却无动于衷。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夜忽然扬手，链剑像是一道闪电划过，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初七的身上，把他给掀了出去。
　　初七的后背重重撞上结实的石墙，身体落下时是双膝先着地的，刹那间的痛觉让他腿部发软，一下子就跪在了那里。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血从伤口处渗出，一滴一滴的，十分的黏稠。
　　“主人。”不明白沈夜为何会惩罚自己，但必然是有错才会受罚，初七缓过气来后就膝行到了沈夜的面前，双手撑地低下头去，额头抵在地面上。
　　沈夜收了链剑，冷冷注视埋头认错的下属。
　　“本座何时允许你出手了？”
　　保护主人是傀儡的本能，沈夜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并非出于他的命令，让沈夜觉得不快。
　　“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终于知道主人为何动怒，初七诚惶诚恐地请责。
　　“以后没有本座的命令，不允许你擅作主张。”沈夜说话间一拂袖，一道亮光插入了初七手边的地面里，光芒散去后，现出一把锋锐的唐刀。
　　“主人？”余光中看到了这把刀，初七不解地低语。
　　“拿上，到外面去，替本座清道。”
　　“是，主人。”
　　初七再拜后，起身拔出了那把唐刀。不知为什么，这把刀给初七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连刀柄上的铭文，都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他再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铭文，而是一个名字。
　　谢衣。
　　这个名字的雕刻手法和刀柄的纹路大相径庭，应该是后来有人刻上去的。初七虽然好奇，不过脑中也没什么别的印象。他挥了挥刀觉得十分趁手，就不再多迟疑，向门外走了出去。
　　始终注视着初七反应的沈夜，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