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养成日记》今天也要舔进哥儿

3、三

　　故意走在初七身后的沈夜，一边悠闲地迈着步子，一边将傀儡干净利落的行动一一看在眼里。建筑中打破牢门冲入走廊的魔化人和魔兽们没有一个是初七的对手，有些不过刚刚露头就被初七一刀斩作两半。殷红的血液雨般喷溅，在石墙和初七的身上留下斑驳的血痕。
　　虽说初七一路畅行无阻，但沈夜看出他实际上并不会使用成章法的刀法，完全是在依靠实力的差距来压制对手。但仅仅是简单的挥刀就足以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灵力形成的光已经完全不同于破军的青绿色，似乎是受魔气的影响，变为了略显发暗的熔金色，随着刀刃的挥舞，划出道道暗红的影，让人想起夕阳的余晖。只有偶尔不自觉使用出的法阵，依旧保留着破军的风格。
　　从沈夜的位置看过去，只能不时瞥见初七认真的眉眼。他没有因为杀戮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与激动，他只是十分尽责地执行着沈夜的命令。
　　直到最后一个魔化人倒下，初七将刀刃自上而下划出一个凌厉的半圆，黏在刀刃上的血被甩落。沈夜缓步行来，脚下是魔化人的尸体化作的灰烬。若是有风，除了这满地的血之外，就不会留存有任何它们曾经存活过的证据。
　　“主人。”任务完成，初七将刀柄反握在手里，单膝点地向沈夜行礼。
　　沈夜注视着浴血的下属，吸了一口气而后道：“以后，不许弄脏衣服。”
　　初七微微一怔。
　　不弄脏衣服？可是血总会喷出来，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沈夜的要求？
　　没有给傀儡多思考的时间，沈夜实在是受不了这满地污浊，径自走出了建筑。他用灵力将初七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以免被人发现他的行径。两人很快回到瞳的生化实验室，瞳似乎刚刚忙过，此刻正坐在轮椅上休息。
　　“已经调派人手去清理了，不过将魔化人留在流月城总是不好，我们要尽快在下界寻找合适的据点。”感觉到沈夜到来，瞳缓缓道。
　　“此事交给你，可以么。”沈夜用一种并不容瞳拒绝的语气强硬地说。
　　瞳点了点头：“哦。”
　　用“哦”这个字来回沈夜的大部分话是瞳的习惯，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每次都让沈夜剩下的满肚子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过一会，瞳察觉到初七身上似乎有伤。他抬手示意初七上前，偃甲制成的手在初七胸前比划了一下：“阿夜，你做的？”
　　翠绿色的袍子早给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中间一道突兀的裂痕，就是沈夜的杰作了。
　　沈夜淡然负手：“教训他一下而已。”
　　“哦。”瞳再度点头。
　　沈夜抽了抽嘴角，不得已挑起另外一个话题：“他的训练还不到位，再放在你这里一段时间，正好魔化人暴动的事情我还需要花些工夫处理。”
　　“哦。”瞳说的同时，抬头瞥见沈夜的脸都黑了，于是又加了一句，“知道了。”
　　沈夜这才满意地点头。
　　“对了，给初七换身衣服，不要再用他以前穿的那种。”
　　“哦。”
　　沈夜默默扶额。
　　送走了沈夜，初七开始等待瞳的指令。瞳从疲倦中回过神，看见初七手上的刀，不由愣了一下。
　　“这是…”
　　初七看到他在打量自己的刀，于是就恭敬地双手呈上。瞳并没有接过来细看，他只粗略地瞟了一眼，就确定了刀的来历。
　　“收好吧。”
　　“是，七杀祭司大人。”
　　初七正要把刀用灵力化去，却意外地发现刀柄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尤其是纹路的凹槽里，应该是溅到他手上的血透过指缝流进去的。谢衣的名字也给沾了血，怎么看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七杀祭司大人，属下斗胆请问，刀该怎么洗？”

　　每隔几天，沈夜都会问问瞳初七的情况如何了，瞳就会回答说在训练。等到好不容易可以领走初七，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沈夜特意快速把事情处理完，下午就去了瞳那里，结果没见到初七的影子。
　　瞳似乎正在调试新的傀儡，一副我很忙不要来打扰我的样子。沈夜就问他初七在哪，瞳过了一会才说，初七在梳头发。
　　“梳头发？”沈夜完全不能理解傀儡为何这么注重仪表。
　　“你自己去看吧。”瞳说。
　　于是沈夜真的抛下了已经一头栽进新傀儡制造事业中的瞳，去了初七住的地方。
　　初七住的是一间小石室，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矮柜，柜子上面放着护理刀的工具，一些偃甲的小配件，还有一面镜子。初七就坐在柜子前面，嘴里叼着发带，聚精会神地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间夹着几缕黑发缠绕在一起，似乎正在做艰难的斗争。
　　他身上换了一套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发半边还披在肩头，从侧面看上去颇为清秀。
　　沈夜撤去了灵力的屏障，让自己的灵力铺散开去。
　　初七骤然一惊，像是给开水烫到了一样，也顾不得辫子才编到一半，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沈夜的身前，跪下去行礼。
　　“属下不知主人到来，未能相迎，请主人恕罪。”
　　没了他的手的维持，不听话的长发散开了，像是一匹上好的锦缎。
　　沈夜微微弯了腰，一只手拢起初七冰凉的柔软的黑发。
　　“你知道本座要来？”
　　“是的，主人。”
　　“那为何不早些准备好？”
　　“瞳大人说您入夜才会来。劳主人久等，属下罪该万死。”
　　好像自己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吧…瞳还真是…
　　沈夜不想因为瞳的问题去责罚自己的傀儡。
　　“起来吧。”沈夜说。
　　“是，主人。”初七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他鬓边的头发很长，除了刘海之外，有几束垂在了肩前。原本按照破军以前的梳法，是将这些头发编起来之后一起束进固定马尾的发带里，这是比较常见的梳法，不过在沈夜看来，初七好像并不知道该怎么弄。
　　他可以想象初七自从那一次回来沐浴过后，总是披散着头发进行训练的样子。瞳肯定是不会帮忙的，初七估计也是奋斗过不少次都没成功，不然也不会窝在这里跟镜子拼命一样地梳头发。
　　因为要见主人，所以才特意打理自己吗？
　　沈夜看着垂眼立着的傀儡，心情忽然愉悦了起来。
　　他扯了扯初七的发尾，道：“坐回去，本座来帮你。”
　　“主人？”初七被骇住了。
　　“让你坐就去坐。”沈夜催促道，“还是说，你要违抗本座的命令？”
　　“属下不敢。”初七立刻坐了回去，腰背挺得笔直，显然是有些紧张。
　　沈夜也不点破，跟着初七走过去，而后从他手里拿过梳子，开始帮他梳理披散到腰间的长发。
　　编辫子的时候，沈夜的手指不时擦过初七的耳朵。傀儡冰凉的耳廓微微泛起了红，沈夜瞥了一眼，恶意地轻笑出声。
　　可怜初七只能秉着呼吸梗着脖子以免不小心动一下打乱沈夜的节奏。耳朵有点热，初七能感觉得到，而沈夜的那一声笑，让初七觉得主人好像有点…高兴？
　　“仔细看好，以后本座可不会再纡尊帮你。”沈夜道。
　　“是，主人。”初七立刻收回了脑子里的猜测，认认真真盯着镜子，通过镜子里的影像来学习沈夜的手法。
　　沈夜的手指修长有力，纯黑的发被他夹在指缝间，反差分明的颜色隐隐透出那么几分暧昧的美。那时候的初七还不明白暧昧是什么，他只单纯地觉得，主人的手确实很好看。
　　给初七束好发带之后，沈夜在他马尾的上下两段分别戴上了一个由金环打底的发饰，上面的那个把发带给包了进去，而下面的束紧了发尾，以免战斗的时候散开。这些发饰上的金都是提炼出来的纯金，沈夜对待自己的傀儡并不吝啬，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傀儡就该用上最好的东西。
　　“好了。”沈夜按住了初七的头，给他把脑袋摆正，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成果。
　　“多谢主人。”初七感觉到沈夜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肩背上，身体不由绷得更紧。这时沈夜把他的马尾撩到他的肩上，让他自己验收。
　　初七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靠近发尾的那一环金饰，冰凉而滑润的触感。
　　“多谢主人。”他衷心地又说了一遍。
　　其实这些小东西都是沈夜从初七的柜子上搜刮出来的，他早通过瞳送了初七不少东西，就是初七并不会用。
　　“多大的人了，还不会梳头发。”看着自己精心打理出来的漂亮发辫，沈夜无意识地说出了一句话。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愣住了。
　　初七也敏锐地察觉到沈夜身上气息的变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两个人保持着沈夜贴在初七背上的姿势僵持了很久，沈夜才自嘲地一笑，随即撤了开去。
　　“走了。”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