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年》方墨

41、忍冬和赤瞳

　　左岩到了赤瞳的帐篷里就看到忍冬正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灶台里的肉块。左岩忙上前喊她：“忍冬！”

　　忍冬吓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应不应该吃攀援族给的东西，她应不应该住攀援族的帐篷，她这算是违反了部落的规定了吗，她怎么才能逃出去，她如何才能杀掉攀援族的人。这些问题让她很是痛恨自己力气太小，不会打猎，在攀援族面前渺小的跟吃草的兔子一样。

　　“左岩？你也被抓了？”忍冬看到左岩立刻就哭了。刚上前抱住左岩就看到跟着进来的赤瞳，这个抓他进来的攀援族男人，忍冬身子一哆嗦，呜咽道“你也是被他抓来的吗？”

　　“不是，我是被石攀抓来的。”左岩安抚着忍冬，扶着她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你出去！”有左岩在，忍冬也有了点儿底气，经过一晚的观察，她也发现这个攀援族人对她似乎没有兽性大发的迹象，不会杀了她，而且他似乎还很照顾她。

　　“忍冬，你别害怕，我去给你弄些水，这肉块可能太硬了，用水煮了就软和了。”赤瞳对忍冬一改粗鲁冲动的模样，说起话声音也放轻了。

　　忍冬不理他，赤瞳抓起地上的石碗就出去打水了。

　　“顾行歌？你也在？”等赤瞳一走，忍冬眼泪哗哗往下掉，她忍不住一手抓着左岩，一手抓着顾行歌哭了起来。

　　“我阿妈被他打晕了，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忍冬哭着，“我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九黎的勇士们不会放弃我们的，忍冬。”左岩细声安慰着，“你听着，千万别被攀援族的人知道了，我们要找个时机逃出去。”

　　忍冬抹抹眼泪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我不会打架，会拖累你们的。”

　　“所以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顾行歌看看帐篷外面没人才低声说道：“办法没想出来之前，你要保存体力，要吃东西，这样逃走的时候才有力气。”

　　忍冬点点头，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抓起肉块啃了起来。

　　三人小声商量好，先稳住攀援族的人才能找机会。

　　“其他人怎么通知到？”忍冬很快吃完了一块肉，也不再战战兢兢了。

　　“现在还不知道，攀援族的人不让我们彼此接触的。”左岩和顾行歌互相看了看，叹气，看忍冬的样子，她是要带走其他人的，可以他们的力量，带走忍冬都很困难。

　　“刚柏义逃走了，他回去后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暮元老的，估计营救你们的人很快就会到了。”顾行歌安慰道。

　　“柏义？他是谁？”忍冬并不认识柏义。利齿族和九黎部落结盟后，只有伤员才进了九黎部落治疗，其他利齿族都是在九黎部落城墙外面的林子里落脚的。

　　“他是利齿族的勇士。”左岩回答。

　　“变异人不能称为勇士的！”忍冬一听他是变异人就立刻排斥起来。她的族人被变异人逼迫背井离乡，现在她又被变异人从部落里抓出来当粮食，她从小就被教导变异人性情暴躁与野兽无异，在此刻的心慌意乱下，这种排斥更加敏感。

　　“现在利齿族和九黎部落结盟，他会把消息传递给暮元老的。”左岩不介意忍冬的斥责，忍冬吓坏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又是那样的，有排斥才是正常。

　　顾行歌忽然高声道：“忍冬，我看这个赤瞳对你挺好的。”

　　忍冬杏目圆睁就要反驳，立刻被左岩拉了手使了个眼色。忍冬也机灵，虽然不高兴，也不明白顾行歌为何突然这样说，但仍闭了嘴不说话。

　　顾行歌又道：“我看这个赤瞳人也挺温柔的，你不就喜欢温柔类型的吗？哥哥觉得他人也算正派，也不会强迫你做不开心的事。”

　　忍冬气得撅着嘴，左岩偷偷晃晃她的手，然后附和着：“那也不能这么快就同意他了啊。我们忍冬可是咱们部落顶好的姑娘，有多少人排队送她礼物。想得到忍冬的芳心，必须得过了三个月考察期，要不然，就是心不诚。心不诚的男人最不可靠，宁愿死也不嫁的。”

　　忍冬诧异地看着左岩，帐篷外却一步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我赤瞳当然可靠！”赤瞳捧着碗进来瞪左岩：“我让你来陪忍冬，不是让你说这样话的！忍冬，你放心，我最可靠了，你可不能死。”

　　忍冬别过头不看他。顾行歌指挥赤瞳往边上站站：“你块头太大，这样小的帐篷，你进来了，一点亮都没了。”

　　忍冬不理赤瞳，赤瞳对她笑，她就扭头，赤瞳跟过来和她说话，她再把头扭过去。左岩心里还挺担心忍冬会惹怒了赤瞳，毕竟攀援族人脾气暴躁是有名的，忍冬这样嫌弃他，把他耐心磨掉了怎么办？可没想到赤瞳却吃忍冬这套，在赤瞳心里忍冬这样是害羞了。

　　在攀援族的描述里，未变异女人都是温柔害羞的，她们柔软美丽，纤细得连大声说话都会生病。赤瞳一心向往未变异女人，又对忍冬一见钟情，所以就算忍冬只给他一个后脑勺，他都觉得那后脑勺也异常可爱。瞧那头发多漂亮啊！

　　左岩和顾行歌被赤瞳赶出帐篷，忍冬便面对着赤瞳说：“我要和他们一起！”

　　天啊，他害羞的女人终于肯看着他、对他说话啦！赤瞳兴奋地一把抱起忍冬，把忍冬吓得哇哇大叫，声音刺耳得让左岩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可赤瞳却听得像天籁一样。

　　“你别怕，是石攀叫他们回去的。他们是石攀抓来的，要听石攀的安排。等会儿我去找石攀，叫他让他们来陪你，怎么样？”

　　忍冬使劲推着石攀，挣扎了半天终于妥协了，只好点头同意。

　　左岩和顾行歌在外面慢慢走着，暗暗记住这里的格局。攀援族人口少，可个个都强壮有力，守在一处，便能看住一方。他们能逃走的地方不多。

　　“你们怎么这么慢！”石攀气哼哼地上前挤到左岩顾行歌两人中间，将顾行歌一把丢开，“以后你们不能走这么近！左岩，你现在是我的了！他，只是个厨子。”

　　左岩不说话，只戏谑地看了一眼顾行歌。顾行歌干脆躺地上不起来了。

　　石攀想和左岩说话，可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昂了头指指自己肩膀：“给我捶捶肩。”

　　左岩揉揉手：“我手疼。”

　　石攀想了想，直接抓了左岩的手道：“那我给你揉揉手。”

　　噗，谁说攀援族的人暴躁蠢顿的？

　　左岩想抽手但抽不出，只好咳嗽两声道：“我渴了。”

　　石攀正摸着左岩的手摸得高兴，一听左岩渴了就对躺地上睡觉的顾行歌道：“你去烧水去。”

　　顾行歌只好起来烧水。

　　石攀揉着揉着，慢慢从手转移到胳膊。最后干脆让左岩趴床上，给她按摩。这是他跟他父亲学的，他从小就见他父亲给他母亲按摩的。母亲说按摩可以让她很舒服，劳累一天按一下就会很轻松。

　　左岩心里吐槽，她这样的囚犯待遇可真好啊。

　　“等咱们回到部落，那里比这里好，床软和，你趴着不硌。”石攀很满意左岩的顺从。左岩对他的接触不反感了呢。

　　“回部落？去哪儿？你们以前的地方吗？”左岩问道。

　　“当然，等人抓齐了就走。”石攀的手有些不老实地从后背往下了，刚一放腰上就被左岩抓了手。左岩往边上一翻身，坐起来了。

　　“那还差多少人？”左岩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在返回的路上逃走呢？

　　“也就一晚上就够了。”石攀很可惜没能把手放左岩腰上。他一直很好奇，左岩这么细的腰，他的一只手能抓过来吗？为什么未变异女人的腰这么细？他阿妈的腰就是他们攀援族最细的，可左岩的比她的看起来更细。

　　左岩想了想忙抱怨着：“还得等一晚啊，那路上要多长时间？这一走，路上怎么睡啊？”

　　石攀很得意和左岩有话说。他刚才可转了一圈看过了，其他被抓来的女人，不是哭就是哭，没一个肯和抓她们的人说话的。赤瞳抓来的那个忍冬不是也不理他吗？平日里她们总嘲笑他没本事，现在看来就他本领最强，魅力最大！

　　“放心吧，有我在，你每天都能睡在兽皮上，暖暖和和的。我还会给你每天搭帐篷挡风。”石攀开始显摆自己的能力了，“我们来的路上就只有我每天睡帐篷的。我搭帐篷最快最好最结实。”

　　左岩撇撇嘴，睡个帐篷还这么得意。“那你们走了几天才到的这里？”

　　“哎呀，我们来的时候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所以一路找，耽误了好久。具体多长时间真算不清了。”石攀又怕左岩觉得苦，忙拍拍胸口保证：“回去不会这么麻烦了，我估计最慢也只有一个月就到了。正好可以一路打猎，到了部落就可以过冬了。”

　　一个月的时间。那攀援族的地盘离九黎部落也真够远的。路途越长，他们能逃出去的机会就越多。左岩看着看过来的顾行歌笑了，他们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