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些人，有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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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寒自己坐椅子，让唐毓泽坐在他腿上，双臂环着人家的腰，下巴搁在人家肩膀上，一开口说话，吐出来的气息就乘机钻进她的衣领里：“毓泽，母亲都跟你说什么了？”
唐毓泽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拿起桌面上的账本说：“母亲让我先看看往年的账本，以后好给她帮忙。”
松开胳膊，把她转过来面朝自己，秦梓寒故作惊叹：“我的夫人好厉害，以后家里的事就要拜托夫人多费心了。”
被说得脸红，唐毓泽撇过头，看见桌上放着的木盒子，是刚刚秦梓寒带进来的，好奇问道：“夫君，那个木盒子里是什么？”
秦梓寒长臂一伸，把盒子拿过来，递到唐毓泽面前，解释：“刚刚有个叫温誉棠的送来给你的，是你的朋友吗？”
接下盒子，并没有直接打开，唐毓泽细想一番，很是疑惑：“温誉棠？这名字我没听过啊，是男是女？真的是给我的吗？”
“是个女子，你不认识？”秦梓寒表情变得严肃，正色道，“我回来时看见她在门□□给管家的，管家说她叫温誉棠，自称是你的旧友，让把这个盒子转交给你，我就拿过来了。”
两人对视，都是茫然不解的样子。秦梓寒拿过盒子，问：“我可以打开吗？”
唐毓泽点点头，秦梓寒直接把木盒打开，一尺见方的盒子里装满了珍珠，个个都有婴儿拳头那么大，是柔和的淡粉色光泽，圆润饱满。
木盒盖子上写着‘添妆之礼，贺妹新禧。温’。
“妹？是你姐姐？还是没印象吗？”秦梓寒拿起一颗在手里转了转，又放回盒子里，又看向唐毓泽。
又细细思索过，唐毓泽盯着那几个字，最后还是摇摇头：“想不起来，这字迹，我也完全不熟悉。”不禁苦恼起来，“夫君，这到底是谁呢？又为什么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毫无头绪之下，只能求助地看着秦梓寒。
秦梓寒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想了，既是送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回头我叫竹朗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把唐毓泽手里的盒子拿过来，搁在桌上，抱着怀里的人起身就往外走。
“啊！夫君！”唐毓泽吓了一跳，赶紧搂住秦梓寒的脖子，“我自己走就是，你快放我下来！”说着还挣扎起来。
秦梓寒怕摔着她只好把她放下来，整了整两人的衣裳，才开门出了书房。门外倾雪和祈露见两人出来，上前几步，竹朗和竹朔也候在旁边。
祈露先出声：“大少爷，午饭已经摆好，可以过去了。”
“嗯，你去书桌上的东西先收到库房里吧。”秦梓寒吩咐好了，拉着唐毓泽的手往正屋去了。
吃过饭没一会儿，秦政让人来叫秦梓寒去书房，秦梓寒知道肯定是为二皇子的事。
唐毓泽帮他换回朝服，还不放心地嘱咐：“父亲说什么，你别顶嘴，说话的时候要注意语气，别惹父亲生气……”
“我的夫人，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再去跪祠堂了。”秦梓寒截住话头，抓着唐毓泽的手，拿到嘴边啃了一口。
她忍不住瞪了秦梓寒一眼，抿着嘴不说话了。
“毓泽，我去了啊。”被无视的秦大少爷自己孤零零地出了房门，亲亲爱妻都没送送他。
等秦梓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子的穿花门外，唐毓泽叫了聆风过来，进了小书房，还特意把其他人都支开。
“小姐。”
“聆风，你让人给哥哥带个话，让他想法查一个人，名字叫温誉棠，查着了来告诉我。”
“是，奴婢知道了。”
“莫让人看见，嘱咐哥哥，查的时候要小心。”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
“是。”聆风垂首应下。
“你去吧。”想着应该不会有事，就让聆风去传话。
聆风退了两步，又回来：“小姐，奴婢还有一事。”
皱了下眉，唐毓泽紧张地问：“还有什么？”
“就是，祈露，她……”聆风注意祈露最近实在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怎么说，“她最近，有些奇怪，奴婢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太正常。”
听见不是关于‘温誉棠’这个人，唐毓泽心中安定下来，说：“不过是咱们府里那两人的把戏，不用在意，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是府里！这……不会吧！她……”聆风之所以这么惊讶，也是因为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毕竟，祈露和她都是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的，比宣云她们四人还要早上几年呢！虽然继夫人没少在小姐身边安人，但她从来没想过祈露也会背叛。
“行了，此事不必在意，你去办事吧。”在唐府的十六年，唐毓泽早就习惯了这些事，只不过这次的人出乎意料一些罢了。
“是。”聆风不敢再问，按小姐的吩咐去传话了，而祈露的事情自有人解决，这就不是她可以干涉的了。想来想去，还是敲打一下那另几个丫头吧，姐妹一场，可千万别让她再失望了。
其实今天唐毓泽说谎了，她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不确定而已，不过这种时候送来这样的礼物，也只能是那个人。她倒不担心秦梓寒会查到那个人的身份，只是怕他查不到才会更加疑心，先瞒着吧。
有些事令唐毓泽有些不安，就是秦梓寒对她的态度，很好，好得让她不知所措，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还做好被冷落被厌弃的心理准备的，可是秦梓寒的表现把她弄懵了。秦梓寒对她好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那种爱惜有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在其中，她实在不懂。
如今，唐毓泽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秦梓寒对她好，那她就受着，能够相敬如宾又有什么不好呢？只不过是担心，不知这样的感情能够维持多久，他的疼惜到底有几分真心呢？希望到这份感情耗尽的时候，她还可以安之若素，现在就不要太过纠结了。
莫名情绪烦躁的唐毓泽也看不下去账本了，从书架上抽出本诗集，翻了两页就又合上了，根本看不下去，唉～就不该想这些事的。
坐在椅子上发呆，眼神都没有聚焦，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良久，唐毓泽回过神来，从笔架上取了一只毛笔，铺开一张熟宣，用画画来打发打发时间，也顺便静静心吧。
雪白的纸，浓淡变换的墨色，呈现出远山近水，依山云影，漫山雾气，临水孤亭，水上轻舟，舟上有人盘膝而坐，膝头一张古琴，仿佛层层水纹都是音律的起伏。画上题了两行字：青山不墨千秋画，碧水无弦万古琴。
画了一个时辰才画完，情绪也平复下来，唐毓泽看着自己作品，舒心一笑，然后把画卷起来插在画缸里。拿起账本继续看，管账是个繁琐的事，秦府人不少，事也不少，以后都是要她管的。
这几日，唐毓泽早饭后都会去给宋如请安，和府里其他人都见过，只有秦政要上早朝，竟是从成亲第二日敬过茶后就再没见了，这秦家人的关系似乎生疏了些。别人不说，只这秦家唯一的小姐秦子荷，就从来没和她说过话。唐毓泽问过兰影，听兰影说是个骄矜性子的，家里唯一的女孩儿，又是年纪最小的，也难免宠溺的多一点。
‘叩叩’有人敲门，书房外应该是倾雪守着。果然，倾雪的声音传进来：“小姐，秦大小姐来了，正在偏厅呢。”
真是‘白天莫提人，夜里不谈鬼’，刚想了一下，人就来了。唐毓泽吩咐：“知道了。”账本合起来，起身出了书房，带着倾雪和过来传话的竹修往偏厅走，随口问道，“祈露去库房还没回来？”
倾雪回：“是呢，小姐要是有事找祈露，那奴婢过去看看吧？”心里直打鼓，这个祈露，上哪躲懒去了。
“不用了。”唐毓泽又问竹修，“谁在偏厅伺候呢？”
竹修答：“回少夫人，是兰影。”回答简洁明了，很好，要知道今天一大早竹朗刚教了，不许隐瞒也不能废话，这个度好难掌控啊！
唐毓泽也很高兴，幸好不是都像竹朔那个愣木头，那可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想起昨晚他那通直言，唐毓泽还是会觉得无奈，他倒是像他那个主子，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本事如出一辙啊！
走到偏厅外的时候，唐毓泽就听见一声脆响，像是杯子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惊呼声，唐毓泽不禁沉下脸来，这秦大小姐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也没犹豫，让竹修推开了雕花门，唐毓泽踏进屋子：“这是怎么了？”
果然是茶杯打了，兰影和惊霜正在收拾碎片，秦子荷和她身边的丫环正在擦拭她的裙子前摆，听见唐毓泽的话，都抬起头来看向她。
秦子荷赶紧挥开身边的丫环，规矩行了个礼：“嫂子，刚刚是我不慎打翻了茶杯，现得去换件衣裳才行了。还望嫂子莫怪，我改日再来找嫂子说话。”
原来是她误会了，唐毓泽有些惭愧，是她小人之心了。连忙开口留人：“妹妹言重了，我与你身量相仿，若你不嫌弃，不如拿我的衣裳给你换上吧。我也想和你说说话呢。”
“那就谢谢嫂子了。”秦子荷也没推辞，爽快同意了。
唐毓泽叫来宣云，让她带着秦子荷去卧房内室换衣裳。然后问兰影：“刚刚是怎么回事？”
兰影站起身：“回少夫人，方才大小姐跟奴婢说话，惊霜进来添茶，大小姐没注意到，拿起茶杯就直接喝了，茶水太热，大小姐一松手杯子就摔在了地上，并没发生别的。”
“嗯，你们收拾完了，就下去吧。”唐毓泽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兰影把收拾好的碎片拿出去，惊霜过来给她添了杯茶，唐毓泽小声说，“以后做事小心些，别让人拿了你的错处。”惊霜点点头，也出了偏厅。
倾雪站在唐毓泽旁边，悄声说：“小姐，这秦大小姐看着还不错，不像是难相与的。”
瞥了倾雪一眼，唐毓泽没说话，端起茶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倾雪不知道小姐的心思，也不敢瞎说了。
唐毓泽心中叹气，她身边这六个丫环，最短的未月都在她身边跟了四年了，只有聆风能让她放心些，倾雪和惊霜都是藏不住事的，宣云虽是个急性子，但在说话上一向有分寸，就是心思太直，未月年纪小，也最老实听话，可惜还不能担事，祈露以前也还是可以的，现在怕是不能用了。唉～
换过衣服，秦子荷回到偏厅，跟唐毓泽坐在一块，喝茶聊天。
“嫂子还记不记得，前年安北侯夫人准备的赏花会上，我跟嫂子是见过的。”秦子荷似乎挺高兴，应该是喜欢唐毓泽的。
“赏花会上？我没什么印象了，那日我精神不大好，当时家姐病重，我心里惦记着，赏花会上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没留意。”唐毓泽歉然地朝秦子荷笑笑。
秦子荷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天我见了嫂子就再没忘记，嫂子了一个国色天香花色的香袋，绣的特别好看，我就问了一句，嫂子就把香袋送给我了，可惜，我回家后才发现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也不知丢在哪里了？”
“那我改日再给你绣一个，就当是我忘了你的赔礼，行吗？”唐毓泽温柔地安慰她，但心里还是对秦子荷的亲近有些疑虑，也许是在那个家里呆久了，总是把事情想得复杂且没有人情味吧。
秦子荷提起的赏花会让唐毓泽不由得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有些人，有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