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炙燃凌血

9、出场

　　“镜儿给表姑母请安。”说话的人身形匀称，姿容出众，连声音都软绵绵的叫人心生怜爱。
　　正位上坐着受礼的是唐毓泽的继母杨雪娆，她露出惯常的慈爱笑容，虚扶一把，道：“镜儿起来吧，过来让表姑母好好瞧瞧，”拉着地下那女孩的手，“这几年不见，镜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呢！”
　　女孩儿嘴甜，哄道：“镜儿哪里比得上表姑母，表姑母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一点儿都没变呢。”
　　姑侄两人寒暄了好一阵子，旁边的唐玉倩瞪了那女孩一眼，心中作呕，被她那矫情的样子恶心的不行。
　　那女孩是杨雪娆的表侄女，名叫杨镜，今年芳龄十六，和唐毓泽一样，比唐玉倩大两岁，就是前世秦梓寒最最宠爱的那个妾室，不过，这辈子，她是没机会再入秦家了。
　　“倩儿，和你表姐打个招呼。”杨雪娆看见女儿的小动作，却并没理会。
　　“镜表姐。”虽然不喜欢，但唐玉倩依旧叫了人，没把厌恶表现出来，只是也没多热情。
　　“表妹，早听说表姑母有个花容月貌德艺双馨的女儿，镜儿有幸见到，实在是高兴的很。”杨镜语气真诚的很，但到底是不是真心，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对杨镜的夸赞无动于衷的唐玉倩感到好笑：早听说？听谁说？一表三千里，几百年没来往过的，也真好意思！
　　随便应付几句，唐玉倩推说身子不适，就回房休息去了。
　　杨镜倒没察觉唐玉倩对她有不喜，只是认为这个表妹不是个好相处的，不过她也不会表现出什么不满，毕竟她是来投靠的，寄人篱下自然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镜儿一路舟车劳顿，也下去歇会吧。我已经命下人收拾了房间，缺什么跟表姑母说，莫要外道，这丫头以后就在你房里伺候了。”杨雪娆招来一个小丫头，让她领着杨镜下去。
　　屈膝行礼应下后，杨镜跟着小丫头去了给她准备的房间。
　　带路的小丫环叫巧蝶，一路上，杨镜打点了银子向小丫环套了不少话。她住在三小姐唐玉倩的瑞棠苑，旁边有大小姐唐玉敏的落梅苑和已经出嫁的二小姐唐毓泽的幽兰苑，往外走一道临水的抄手游廊，再过一道穿花门，就是两个少爷的院子，大少爷的墨云居和二少爷的怡水居，当中隔着一道浣晴溪，一架拱桥连接，水边垂柳依依……
　　从杨雪娆那去瑞棠苑路过二少爷的怡水居，正巧遇上二少爷唐玉齐要去落梅苑看唐玉敏。
　　“二少爷。”巧蝶给唐玉齐行礼。
　　杨镜也福了福身子，软声道：“镜儿见过二表哥，二表哥安好。”
　　“这位想必是杨表妹吧，一家人不必拘礼了。表妹初来乍道，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告诉我就是，我还要去看望玉敏，先行一步。”唐玉齐客套一番，没多与她说话，往落梅苑去了。
　　“巧蝶，二少爷和大小姐关系很好？”看着唐玉齐离开，杨镜向巧蝶打听了一下。
　　巧蝶点点头：“可不是，二少爷和大小姐是孪生兄妹，自然是要比比其他人亲近些。”
　　杨镜朝落梅苑又看了两眼，跟着巧蝶去了瑞棠苑，唐玉倩本人没来亲自安排她，而是叫丫鬟梦芷和梦颜去迎客。杨镜这下明白了唐玉倩的轻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马上收敛起来，没叫人发现。
　　早就学会看人脸色的杨镜很快就摆出了一副感激的样子，嘴里说着多谢表妹关照的话，还不忘手底下塞银子给这二人，梦芷推拒一番收了，心中却在冷笑，梦颜倒是高兴的很，这个表小姐可比三小姐和善。
　　对两人的反应，杨镜立刻明白了那个好收买拉拢，对梦颜更友好了几分。梦芷手底下扯了扯梦颜的袖子，梦颜反应过来，赶紧收了心思。
　　杨镜还自顾说着：“两位姑娘跟在表妹身边久了，肯定对表妹了解的多，还请两位姑娘提点，免得我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梦芷笑着应下：“杨姑娘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敢提点姑娘什么呢。”
　　梦颜心里有计较，面上却不敢带出来，讷讷不言。
　　示好没人接，杨镜也适可而止，毕竟过犹不及，她刚来唐府，毫无根基，表姑母待她还不错，那个表妹却不是好相与的，府上其他人还需慢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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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梓寒昨夜晚归，今天又非沐休日，早上，唐毓泽虽困倦却也跟着起来了，服侍他更衣洗漱，两人还一块吃的早饭。
　　临出门，秦梓寒不让唐毓泽再送：“快回屋吧，昨天辛苦你了，再去睡会吧。”伸手拂过她胸前垂着的一束头发，又捏了一下那开始泛红的耳垂，亲昵的样子，让旁边的倾雪和未月瞅着高兴极了。
　　“嗯，”唐毓泽停在门口，跟他说话，“你早去早回。”
　　早晨的寒气还没完全褪去，秦梓寒看着唐毓泽被冻得红红的鼻尖没忍住，凑上去咬了一口，唐毓泽一惊，当即退了一步，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看他一脸得意的出门去了，自己默默红着脸进了屋，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偶尔的亲近总是让她心中欢喜的，因为矜持，因为羞涩，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更加不会告诉他，可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是心照不宣，或是心有灵犀。
　　由于昨晚的折腾和今早的早起，唐毓泽确实困了，然后她听从自家夫君的建议，乖乖回床上补眠了。
　　而走在路上的秦大少爷，则是在暗暗盘算：前两天顾忌毓泽要回门，昨晚又喝醉了，今天晚上可不能再放过她了。成了亲只尝过一次那美妙滋味，实在是意犹未尽啊！
　　不管秦梓寒多么期待天黑，时间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刚进少府办公的正堂，就听身后有人来报，二皇子来了。秦梓寒皱起眉头，这就奇了，此时早朝应该还没散，二皇子怎么在这会过来了呢？而且二皇子主管的根本不是少府的事，他现在来这里完全没有道理，还是说，他现在就已经有胆量光明正大地四处伸爪子了？
　　心里再多疑惑，还是要忙不迭地迎接二皇子去。秦梓寒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和恨意，跟在众人身后到府门外，等着二皇子从马车里出来，规规矩矩给李瑾宇行了大礼，口呼：“拜见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穿着暗黄色朝服，看样子是下了朝直接过来的。
　　“诸位免礼。”李瑾宇一直打量着秦梓寒，待众人站好，也没有进少府的意思，而是对秦梓寒说，“今日早朝散的早，本宫只是顺路来看看，你们各自忙去吧。清然留下，本宫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其他人不做逗留，连忙进去各自干自己的正事去了。留下秦梓寒单独同二皇子相对，大家都不是傻子，二皇子分明是特意来敲打秦梓寒的，这事儿是好是坏就见仁见智了。秦梓寒也明白，李瑾宇既然称呼的他的字，而不是官职，肯定不是谈公事了，至于私事，恐怕也只能是为了那件大事了。
　　清了场，李瑾宇先是寒暄：“几日不见，清然气色大好，想必是新婚燕尔之故吧。”
　　秦梓寒点头，笑着回应：“劳二皇子关心，清然惭愧。”
　　李瑾宇眯着眼睛，又仔细打量一遍身前低着头的人，毫无笑意：“你大婚后就入职了，本宫也没能替你打点一二，不知道你在这可还顺心？”
　　“区区小事哪敢劳动二皇子来打点，不过少府卿下一个小小属官，清闲得很，哪里会不顺心呢。”秦梓寒这话含义就是，我只是个小官，没什么权利，二皇子不要惦记我了。
　　可是，这番话反倒让李瑾宇误会成：想让我帮你做事，先给我向上提提位置。
　　“哈哈，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此时你还在低位，可是，这迁升是早晚的事。本宫还等着你来帮呢。”自以为猜中了秦梓寒内心所想的二皇子殿下，对于拉拢秦梓寒这件事忽然就成竹在胸了。
　　而秦梓寒本人只觉得讽刺，到底是年轻了十岁的李瑾宇，心思和城府还远不够啊！又想起父亲提醒的话，秦梓寒犹豫着，要不要解释清楚呢？但现在并不是和二皇子划清界限的好时候，他初入官场，过早树敌对以后的仕途恐怕不好。其实此刻他恨不得直接杀了他，可是却不得不隐忍。唉～真是麻烦啊！
　　“殿下过奖了，清然只是略有绵力，能为帝国所用是清然之幸。”秦梓寒只能是含糊过去，让二皇子自行猜测，至于实话，就不明说出来了。
　　可怜李瑾宇还以为猜中了秦梓寒的想法，觉得此人能为他所用呢。
　　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都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只能是话里话外互相试探一下，然后各自揣摩罢了。
　　送走二皇子，秦梓寒才开始犯疑，今日早朝出了什么事，这么早就散了？而且少府卿都还没回来，李瑾宇倒来的快，哼，只能说没什么好意就是了。不过，先是太子，再是二皇子，之后还不定有谁呢，他秦梓寒还真是块香饽饽啊！只是这被人当成软柿子的感觉，糟透了！
　　一上午没什么心情好好办公，下了职回家去，秦梓寒到门口时看见一个女子给管家递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走了。看那女子的打扮不像是富贵人家，但是行为举止极有教养，也不似普通人家出来的，而且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感。
　　“刚才那是谁？”秦梓寒进门拦下管家询问。
　　管家躬身，递上刚刚那女子送的东西，是一木盒，答道：“回大少爷的话，刚刚有一女子自称是少夫人的旧友，名叫温誉棠，让把此物转交给少夫人。”
　　既是光明正大送进来的，也没有拦下的道理，于是秦梓寒接了盒子：“东西我带过去了，你去吧。”
　　秦梓寒拿着东西进寒泽轩的时候，唐毓泽并没在正屋，竹朗过来说，少夫人上午被夫人叫去过，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小书房没出来。秦梓寒没让人去叫，自己换了衣裳去小书房看人，还没忘带那个木盒子。
　　小书房门关着，倾雪和祈露守在外面正凑到一块不知在说些什么，祈露先发现了秦梓寒，马上住了声低头行礼，唤了声‘大少爷’。倾雪看了祈露一眼，皱了皱眉，很快收敛，也赶紧屈身行礼：“姑爷，您回来了。今天小姐从夫人那拿了些账本回来，正在里头看呢，这都一上午了也没出来过，也不让我们打扰，姑爷进去看看吧。”
　　“嗯，起来吧。”秦梓寒点点头，轻轻在房门上叩了两声，才推门进去，倾雪上前把门关好，守在外面，只是不再和祈露说话。
　　祈露看着秦梓寒进去了，才回过头问：“大少爷真是体贴呢！你说，夫人这是要让小姐主持中馈吗？”
　　倾雪含混地嗯了两声，没说话。祈露讨了个没趣，也不说话了。
　　唐毓泽听见敲门声，还没出声，抬头就看见秦梓寒推门进来，正要站起起身，被秦梓寒过来按住肩膀，唐毓泽仰头看着他，不明所以。秦梓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她不自在地要低下头了才有动作。
　　“唔～”唐毓泽被捏住下巴，眼前那人俯下身子靠近她，含住了她的嘴唇，温柔地吸吮□□，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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