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莜莲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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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昏昏沉沉地就入了睡，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睁开眼时，暖暖地光芒透过窗户折射进来，耀得我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头依旧有些沉，嘴巴里有种涩涩的味道，身子也有些酸痛，好似被重物碾过一般。强打起精神起来，梳洗整理好后，再三犹豫下还是来到了湖蓝的房前。
“咚、咚、咚……”
“艾时，你在吗？”见无人回答后，再次问到：“艾时，是我。你在吗？”
依旧一片安静。心忽然一沉，猛地推开门。
“吱呀”一声，那道阻隔我的门被推开了。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纤维，给我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愣愣的呆在了门前，无语凝焉……
直到——听到店小二的叫唤声，才猛然回过神来……
“公子，你可认识住在这里的这位客官？”
看了他一眼，掩住眼中的落寞，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他打量了我几眼，似乎想要分辨我话的真假。见他有些迟疑，便指着旁边的房间说道：“我住这儿。”
他听后忙将怀中的包裹递给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是那位客官让我必亲手交给你，还给了我一两银子。若是把事儿办砸了，多对不住那位客官啊！”
他那付憨厚的样子把我逗笑了，转念又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仔细想了想，老实地答道：“我记得是破晓的时候就走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着急，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嗯……对了！昨晚来了一个人送了一封信给他，那之后那位客官似乎就想走的，但应该是碍于天色太晚所以只好等带今日。”
听小二这么一说，心里似乎又平衡了些，于是准备递银子感谢他。他见我如此，连忙摆手，急道：“我二牛虽喜欢银子，但也不是黑了心见人就收啊！那位客官已经给我了，您的，我不能收！”
见他当真急红了脸，心下对他有些好感了。于是略躬身对他一谢，便匆匆回了房间打开包裹。
里面是一套绿色的女子罗衫，一双草绿色的绣花鞋，一根银簪和一珠鬓花。我拿起裙子的时候，一张信纸从里头翩然滑落。愣了一下，忙弯身捡起。
月姑娘：
不辞而别实属有因，还请姑娘见量。感谢姑娘昨日肯陪在下游湖，包中之物权当谢礼，也算是对此次我们先行离开之事赔罪，还请姑娘千万收下。若姑娘有意来京城游玩，可持包袱中的信物去一品居找管事的，他定会先替你引见，在下也好向你当面赔罪。
就此别过。
艾时
从信中略微潦草的字迹，隐约可以看出他当时的烦躁。想必果真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以他那样的性格恐怕不会如此。只是……知道归知道，当自己真正面对时，心中的感觉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怔怔地摩挲着那块通体晶莹的玉配，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这样的相识别离，是否只是一场无望的缘分？为的……仅仅是让我们彼此相遇邂逅而已呢？
在他离开后的济南就下起了绵绵的春雨，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却有着昏沉沉的压抑，气温也随着降了下来。街道上没有往常的人来人往，只有偶尔几个行人打着雨伞匆匆路过。呆呆地坐下房间中，无聊的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一想到他，似乎连空气中都有了一股莫名的惆怅……
晌午过后，天空中已看不见雨滴，呆了一会儿后，将上午织好的头发散开，换上那套绿色的裙子，再简简单单地绾了个少女发髻，用簪子略斜向上地固定好后，又将碎花步摇横插入了发中。望着镜中的自己，呆呆地愣在了那儿，一时间竟习惯不了自己此刻的装扮。回神，用力地摇了几下头，拿起桌上的绣鞋换上，刚套上脚走了几步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呃！”似乎有点紧……（黑线…）
当下就郁闷了起来，不满的嘀咕道：“怎么会这样……”
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脱下。或许，多走几下就正好合适吧？
站在客栈大堂中，远远就见街上的行人依旧撑着伞。愣了下，疑狐地走了出去，仰起头，才感觉到如牛毫般的细雨飘到了脸上。犹豫了一下，思及只是毛毛细雨，便未再多想就往大明湖方向行去。
雨中的大明湖更是别具一番风味，细细地春雨让它有种朦胧之美，犹如戴着面纱的曼妙女子一般，更加惹人窥视。四下望了望，岸边画舫船只大多都已行在湖中，仅余下一艘仍泊在湖边。
慢慢地向船只走去，余光扫到另一边的一位男子，他手中亦没举伞，但似乎也看中了那艘船。察觉到我探询的目光，不由停下脚步看着我，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后，我和他不约而同的冲那个目标奋力跑去……
弯着腰，双手插着腰下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狠狠地瞪他一眼，暗骂道：死小子，跑那么快做死！
他也不恼，只是站在船头冲我得意地扬了扬眉，宣告着他的胜利。
无语的看着他，心脏还是跳动得很快，当比方才好多了。咽了口口水，道：“哪有你这样的男子！居然与一个弱女子抢船！”
“哈哈～”他怔了一下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的手指一颤一颤地说道： “我瞧你也只比我慢一点点，不算弱女子吧？”恼得我直想一口咬掉他那根碍眼的指头！
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虽有不甘，但却又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便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笑忽然止住。“喂，我看了，没别的船了，上来吧。”见我疑惑地转身盯着他，哼道：“本少爷还不至于打你什么主意，不上来就算了。”说完对着管事的喊道：“起吧！”
剜了他一眼，迅速地跳上了船，此时船正好起航，一时没稳住身形，踉跄了几步。待站稳后，下意识地抚着胸口，一抬起头却见他双手抱胸靠在舱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想起方才狼狈的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咬牙低声吼道：“看什么看！”说罢便大步地迈进船舱，经过他身旁时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头高高地扬起……
“哎哟……！”
我极不雅地观呈“大”字形趴在了地毯上。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动作都仿佛被静止了一般。微微地抬起头，管事的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那几个原本躬着身子听着他训话的新人也是听到声响后条件性地直起腰子，愣愣地看着我……
被他们这样看着，一时间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沉寂了几秒后，身后传来了幸灾乐祸的爆笑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虚再忍！
不顾形象地一个翻身，左手手肘撑在地毯上，右手直直地指着那个混蛋，怒吼道：“笑死吧！老娘我就爱摔交，怎么了？你难道就没摔过？！”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此话一出，效果再度达到了我摔倒时的情景。连那混蛋都颇为震撼的看着我，我则是瞪大红红地双眼，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半晌之后，他咂了咂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伸出手，似乎在哄小孩一般哄着我，“好啦，快点起来再说。”
听了他这话后更是觉得委屈，瘪着嘴，赌气地将头扭像另一边。
“姑娘……！”语气中更多了几丝无奈。
“你还知道我是姑娘！”
“……”无语地看着我，长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说道：“是在下的错，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哼！”
“……”再次无语。
僵持了一会儿后，极不情愿地开口说道：“我脚崴了……”语气极为僵硬。
他愣了一下后，又大笑起来。瞥见我越来越黑的脸色，急忙止住笑，但肩膀都却还在不停的抽动。深呼吸一口气后，将我从地上抱起，道：“失礼了。”
心里暗暗哼了他一下，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骂道：“你几时有礼过？！”
他忽然一个踉跄，吓得我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却不料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唇几欲要贴在一起了，鼻中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彼此间，样子另暧昧得无所适从。
我怔在了那儿，他似乎也非常窘迫，眼睛眨也不敢眨。望着他黑长的睫毛，让我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人……他也有着这么长的睫毛，常常掩盖掉他的内心……
鼻头微微发酸，连忙将头撇开，他的唇从我的脸颊划过，淡淡的温热。在他的怀中，听见他的心跳与我一样，急促紧张。四周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让人有些燥热的错觉。
大概也发现了不妥，他轻咳了一下，想化解这恼人的尴尬。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问道：“你头发有点湿，我去找管事的要条干毛巾。如何？”
“有劳。”边说边偷偷地瞄着他，发现他脸颊有可疑的红晕。想来，自己也应该跟他差不多吧？真是欲哭无泪。
他听后点了点头，便朝管事的那边走去。管事的似乎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待那混蛋刚一走近，他就指了个人去拿，那个被点名的小厮回过神来，赶紧跑开。
此时，空气似乎又流畅了，带着沁人心脾的冰凉。急急地呼吸着，还用冰凉的手覆住自己的脸颊，想让烧人的脸蛋也降点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莜莲 5
